司機的話很清晰卻也很紮心。
穆小言下了車,站在路口,看著出租車呼嘯著揚長而去。
而身後,幾輛豪車強勢穿透黑夜。
而為首的那輛車上,謝明軒正慵懶的靠在椅背上。
他雙眸裏散發出來的情緒是迷離的,看著穆小言的視線卻夾雜了一些複雜。
“連城,扶我下去。”
謝明軒開口幽幽的說著,但視線卻並沒有從穆小言身上挪開。
“是,少爺。”
連城沒有辦法,隻能乖乖的順從命令。
而下車之後,顫顫巍巍朝著穆小言走近的謝明軒,隻覺得渾身火辣辣的燒灼。
“跟我上車。”
站定後,他望著麵前的女人,語氣冷冽的說著。
他那雙滾燙的大掌還朝著穆小言的手腕覆去。
而後者,卻下意識的躲開了。
“謝先生,你別碰我。”
穆小言的語氣冷漠且生硬,她回望著謝明軒的視線更是淬了一些陌生和厭惡。
如果剛剛,她沒有看到那樣激情火熱的一幕,她說不定還乖巧的會順從他的不公平合約。
可現在,她不會了。
謝先生?
嗬!
真是生冷的稱呼。
那個合約上,清楚的記錄了這一點,也很清楚的寫下了懲罰方式。
“穆小言,你別惹我,那個合約是你自己簽的名字,你自己數數,你今晚上到底犯了多少錯誤?”
謝明軒身上的異樣也已經漸漸好了許多,他說話的力氣也渾厚了很多。
但是,他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穆小言都覺得是在敷衍和做秀。
上一世,穆小言覺得,謝明軒就算是不愛她,可至少,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但是,現在,她明白了,她想多了。
謝明軒說不定從骨子裏就是一個尋花問柳的男人。
她不敢奢求那麽多的,明明都要離婚了,她卻還想著他們之間可以保持身心幹淨。
“是吧,那是我心甘情願簽字的嗎?你確定不是你逼迫著我簽字的嗎?”
穆小言往後麵退了一步,站到大橋上麵,然後後背緊緊貼著欄杆。
說不出為什麽,她現在很討厭謝明軒的觸碰,哪怕是他的一個眼神,一個觸碰,她都覺得惡心。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每一種氣息,都讓穆小言不由的想到今晚上在公園裏,他和那個女人的那一幕。
她的反問和輕描淡寫,讓謝明軒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上前,慢悠悠的逼近穆小言的身體,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雙瞳。
“告訴你,你相信我嗎?”
冷厲逼迫的話,讓穆小言覺得麵前像壓了一塊石板一樣沉重。
相信?
這兩個字,恐怕才是最可笑的吧。
都那麽明顯的事情了,他謝明軒還想讓她相信嗎?
嗬!
她嗤笑一聲,將自己的臉側過去,然後看著大橋下麵的河流。
那波濤洶湧的河流,看了讓人覺得身體猛然顫抖著。
穆小言想,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是不是就會再重生一次呢?
“回答我。”
謝明軒像發了瘋一般的攥住穆小言的手臂,然後扳正他的身體,想要看清她的神情。
但後者,卻偏偏執拗著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而謝明軒的力氣也越來越重,穆小言也覺得手臂處越來痛。
她狠狠的顰眉,用力的屏住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的難受和卑微表現出來。
“穆小言,我讓你回答我。”
謝明軒見她不說話,也不吭一聲,他更加的惱怒了,他伸手一把將穆小言的肩膀給狠狠攥住。
他洶湧的吼著,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裏爆發出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將麵前的這個男人狠狠揉進骨血裏。
但是,她卻該死的倔強。
她越是倔強,謝明軒就越是覺得難受壓抑,甚至想要打壓她心底的那一股高傲。
“回答什麽?回答我所見的一切嗎?謝明軒,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讓我怎麽相信你?嗯?”
穆小言終於回頭,她的一雙黑眸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無比深邃。
她一邊說著,一邊拍開了謝明軒擱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
他的手,真心感覺很惡心,甚至帶著濃濃的恨意。
“我隻問你,如果我說,那女人和我沒什麽,你信還是不信?”
謝明軒的手給拍下來,他隻覺得無力,然後便垂在了雙腿邊,再也沒了任何的動作。
他盯著穆小言的側臉,每一個字都說的格外用力。
從未比現在這一刻,覺得有所期待過。
他謝明軒高高在上,圍繞在身邊的女人定然是數都數不過來。
可偏偏,和穆小言結婚了之後,他覺得整個世界的女人都抵不過一個她。
“我……”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謝明軒眼底的鎮定和鏗鏘,穆小言覺得無比的難受壓抑。
可是,她隻要一想到剛剛那火熱香豔的場麵,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洶湧的沸騰著。
不是不想相信,是那個事實,她親眼所見。
她難道要蒙蔽自己的眼睛,去說違心的話語嗎?
“說啊。”
謝明軒見她哽咽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越發的著急了,雙眸通紅著,像一隻隨時都會暴怒的野獸一樣。
最後,穆小言抿了抿唇瓣,狠狠壓下胸腔裏的異樣。
她望著謝明軒,語氣平淡冷漠的說道:“謝明軒,我隻相信我看到的,剛剛那麽香豔的場麵,你讓我怎麽去相信你?”
沉默!
氣氛冷然的沉默著。
聽到穆小言的話,謝明軒頓住了,他的身形差點不穩摔到後麵的公路上。
但一邊的連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少爺,沒事吧?”
“穆小言,我沒想到,在你心裏,原來我就是一個根本不值得相信的人,好,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謝明軒苦澀的自嘲,嘴角的諷刺勾勒的越來越深。
“我……”
穆小言望著謝明軒那失望落寞的雙眼,她覺得胸口哽了一下,她想說些什麽,但所有的理智全都被剛剛的火熱場麵給衝跑了。
“你什麽都不用說,就當我這段時間以來,做的事情都是在對牛彈琴算了。”
謝明軒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眸,看了一眼穆小言,然後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