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軒反問的話犀利淩厲,望向那保鏢的目光裏更是一片火辣辣的炙熱。
他的態度異常強勢,攥著穆小言肩膀的手也更加用力。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允許她一個人進去見康澤城的。
經過台球放水的事,再經曆過上一次工廠的事情後,謝明軒對康澤城這個男人就越發的具有戒心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似乎有衝著穆小言而來的意思。
“謝先生,請別為難……”
那保鏢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就被打開了,然後從裏麵露出一張男人的臉。
穆小言認得,那人是張彪。
“你們進來吧。”
他輕輕的睨了一眼穆小言,然後又看了一眼謝明軒,才將門打開。
一進門,那些隱約的嘲雜聲就都被徹底隔絕了,隻聽得到沉重的喘息聲在空氣裏波動著。
“小言,你來了,快,救救哥哥,他們要剁掉我的手,你救救哥哥,救救哥哥……”
角落裏,臉上布著傷痕的穆雲海跌跌撞撞的從地上朝著穆小言的腿邊爬來,然後攥住了她的手,苦苦的哀求。
那低聲下氣的聲音,刺的穆小言眉心狠狠的擰了擰。
穆雲海就是這樣,死性不改。
明知道,賭錢是多麽危險的事情。
更何況,這樣的場子裏,指不定別人在耍什麽手段。
可他呢?
偏偏就是不聽,還非得三番五次的惹上這種事情。
一時之間,穆小言都沒有看身下苦苦哀求自己的穆雲海。
她隻是將清冷的目光投向了一邊正坐在台球桌邊狠狠擦拭著自己球杆的康澤城身上。
“他欠了多少?”
穆小言還沒說話,就聽到耳邊傳來沉穩喑啞的聲音。
那聲音,是極其磁性的,帶著撩人的因子,撥著穆小言的心弦。
有謝明軒在身邊,她莫名覺得心安。
就算是麵前的男人是康澤城,她也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害怕和恐懼。
“三千萬。”
康澤城擦拭著球杆的手指依舊沒有停過,而他的目光也沒有看穆小言以及謝明軒一眼。
他冷漠的模樣就像是今天攔住穆小言去路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個男人,也令穆小言有些琢磨不透。
可三千萬,這無疑又是一個天文數字。
“好,我替他還。”
謝明軒卻異常鏗鏘,他抓住穆小言肩膀的手就一直沒有鬆開過。
他的話聽起來,莫名有一種震撼,但康澤城卻根本不為所動。
沉默,無言的沉默。
直到穆小言清晰的感覺到身邊男人的憤怒時,康澤城才終於從球桌上跳下來。
他朝著兩人走近,然後在一米之外的距離站定。
“她哥哥欠的錢憑什麽你還?”
冷漠的話,卻帶著削膚噬骨的挑釁。
這無疑於在謝明軒的怒氣上火上澆油。
但很顯然的,穆小言隻聽到身邊男人微不可查的嗤笑一聲。
“她是我妻子,她哥哥欠的錢,我難道不能還?”
謝明軒倏的一把將穆小言摟進自己懷裏,霸道且狂妄。
他的語氣帶著莫名的占有欲,讓穆小言的身體跟著下意識的一顫。
看吧,這個男人又開始做秀了。
他總是在外人麵前,表現的一副很在意她的模樣。
可實際上呢?
他不過隻是把她當做可有可無的人而已。
“可以,但今天,我不要你還。”
康澤城的目光在謝明軒摟著穆小言肩膀的手上盯了一下。
片刻後,他又挪向別處。
而他的話一說完,穆小言就感覺到了莫名的壓抑。
他這句話,是真的在挑釁謝明軒。
“不要?那你想怎麽樣?剁他一隻手,那好,我無所謂的。”
謝明軒故作輕鬆的茸了茸肩膀。
嗬!
穆小言嗤笑一聲。
果然,在他謝明軒眼裏,除了他自己,別人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他居然可以雲淡風輕到這個地步。
“隻要她肯求我一句,那我一定二話不說直接將穆雲海放了。”
康澤城並沒有因為謝明軒說的話而感覺到任何的不悅,他隻是輕輕的將目光投向穆小言,而他的話卻又是回答謝明軒的。
求?
怎麽可能?
他謝明軒好歹也是這明城最成功的男人,他會讓自己的妻子去求康澤城嗎?
那簡直做夢。
“康澤城,你別得寸進尺,我沒有那麽好的耐性,要麽錢給你,人我帶走,要麽你說,賭什麽?”
謝明軒的目光是火辣辣的,而他看著康澤城望向穆小言的目光裏是一片令人看不懂的神情,他上前,直接將穆小言給擋在了身後。
那濃濃的占有欲彰顯著一切。
但唯獨身後的穆小言隻不過當他在做秀而已。
“賭?你有的我有,我們之間能賭什麽?”
康澤城挪了目光,將視線放在了謝明軒的身上。
他的話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但隨即,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或許,有一樣你可以拿來跟我賭,但我根本不屑以這種方式得到。”
康澤城的話似乎意有所指,穆小言聽不出所以然來。
反倒是謝明軒上前,倏的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是寒冷且刺骨的,周身的空氣都跟著變得壓抑起來。
“康澤城,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後一次,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危險凜凜,似乎一觸即發。
穆小言依舊有些發懵,隻是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發一語。
“是嗎?我康澤城可不是嚇大的。”
但是,康澤城卻隻是直勾勾的回望著謝明軒的目光,然後輕輕的抿唇,回應的遊刃有餘。
“那我就拭目以待。”
謝明軒一把鬆開了康澤城的衣領,然後從衣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丟在了台球桌上。
“走。”
他回頭,一把攥住了穆小言的手,強大的氣息席卷著一切。
“哥哥……”
穆小言跌跌撞撞的跟上謝明軒的步伐,但還不忘回頭看一眼穆雲海。
而康澤城也意外的沒有阻攔穆雲海離開,隻是坐在台球桌邊,將深邃而又漆黑的眼睛望向了穆小言的背影。
“沒想到,他會這樣護著你,看來,以後的事情有些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