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世之憾
片片白練飛舞，條條殷紅飛濺，被十餘片冰刃飛舞切割的劉陽，早已滿身鮮血，隨著冰刃劃過身體搖擺不停，猶如風中紅葉搖搖欲墜。
十餘片冰刃，圍繞著劉陽來回飛舞，劉陽的四肢軀體，被劃開了近百處裂口，而劉陽則隻能本能地抬起雙臂護住頭臉。麵對十餘片疾速飛舞的冰刃，劉陽無法做出任何躲避，無奈地承受這猶如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
片刻之後，所有的冰刃忽然散開，重新飛回懸浮著的冰刃陣列，隨即便見渾身鮮血的劉陽，依然站在原地。稍刻之後，劉陽緩緩放下護著頭臉的雙臂，露出了因強忍疼痛而潮紅的臉頰，那雙滿是憤怒與不甘的雙眼，則是狠狠瞪著那凶犯。
“如何？看到自己的血一點點飛出來，再看著他們變成即將要自己命的東西，這感覺如何？嗯？不用擔心，我不會很快殺了你，我還要繼續放你的血，要讓你嚐嚐，感覺自己的身子慢慢變冷，頭暈目眩隻想睡覺卻不敢閉眼，全身每一寸都疼痛無比，卻毫無辦法的絕望。我要讓你從現在到死，每一刻都後悔當初不該惹我，直到你痛不欲生，求我趕快殺了你，哈哈哈哈。。。”
那凶犯雙目赤紅嘴角流涎狀如癲狂，隻顧指著劉陽瘋狂大笑，甚至忘了將劉陽濺落在身遭的鮮血凍結成刃。而隨著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劉陽真如凶犯所言，漸漸感覺到渾身發冷雙眼發黑，更有甚者，腦中泛起了深深的懊惱。
不過，劉陽此時的懊惱，卻並非凶犯所言後悔惹他，而是對自己就要死在這裏，無法得知自己生身父母是誰感到無盡的遺憾。
從劉陽記事起，身邊便隻有爺爺，是爺爺自小一手把他養大，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更未曾聽爺爺提起過。從小沒爹沒媽的劉陽，自然是極為羨慕那些在爹娘愛護下長大的孩子，卻被村裏的孩子譏笑為野種，沒少受欺負。可每次哭著找爺爺問自己爹娘在哪的時候，得到的答案都是到時候自然會告訴劉陽，這讓劉陽深深期盼著那個時候早點到來。
可讓劉陽沒想到的是，那個爺爺所謂的到時候，竟然就是爺爺將死之時，直到彌留之際，爺爺才告知了關於他身世的真相。
原來，劉陽尚在繈褓之時，是爺爺從小鎮南邊三十餘裏的深山裏撿來的，當時的劉陽，被一位身中數箭的女子抱著，而那女子，看情形應該就是劉陽的生母。當年爺爺發現他們母子之時，正有幾頭野狼準備啃食其母，還好被爺爺撞見，將那些狼趕走，才讓他們母子免了落入狼腹的下場。
原本，爺爺以為母子二人皆已殞命，正想將兩人掩埋，卻發現劉陽突然虛弱的哭了兩聲，這才知道劉陽竟然未死。就這樣，將那女子掩埋之後，爺爺抱著劉陽返回了村子，本就孤苦伶仃一人的爺爺，便將劉陽當做親孫一般撫養。據爺爺所說，當時包著劉陽的裹被上，繡著劉陽二字，想來應是劉陽父母為他取的名字，而自己亦是姓劉，因此便覺得這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孫子，這讓老人家下了決心要悉心照料劉陽。
而對於劉陽的母親，爺爺卻是所知甚少，隻知道當年她是身中數箭而死，也不知是仇家所為還是山賊所致。不過，劉陽的母親中箭之後，居然還爬出了近二裏地，而方向，正是爺爺所在的村子，可爺爺知道村裏卻並未走失人口，這也讓爺爺疑惑了很多年。
得知這所有的劉陽，將死去的爺爺安葬之後，甚至去爺爺所說的那個地方，找到了自己生母的墳，更是將其中的屍骨重新挪到了村子南邊的山崗，將其埋在了村子的墳地。其後，劉陽繼續幹著爺爺為他謀得的獄吏一職，安心留在了村子附近的小鎮從未遠離，而這也是因有他自己的一份期盼在裏麵。
因為按爺爺所說，當年她母親身受重傷拚命爬行的方向，正是這村子的方向，而這方向上，除了劉陽生長的村子，便隻有那小鎮以及再遠些的九華縣城。如果當年劉陽的母親是奔著這幾個地方之一而來，那劉陽留在這裏，便有可能等到尋來之人，如果有尋找她母親之人的話，那他就能得知自己生身父母究竟是誰了。
而這，也是劉陽不想成為禦能者的理由之一，因為成為禦能者，自己便要離開九華縣，而自己的身世，則可能永遠沒有機會知道。而劉陽最終去到府衙報道，除了無法違命的原因之外，卻還抱著一絲自己的目的，那便是如果真的以後擁有了更大的權利，那對自己得知父母的情況，將有所幫助。因為隻在九華縣等，希望是非常渺茫的，就算有人找來，他一個普通的庶民，就算是不入流的獄吏，也必定無法得知。
可如今，成了這五行禦能者還不到十天，自己卻竟然就要死在這裏，這讓劉陽深感懊惱，同時伴隨著一陣陣的遺憾。
難道自己真的是要如此，不知自己的爹娘是誰而死了嗎？
“不——”
原本搖搖欲墜的劉陽，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隻覺渾身痛感消失，發軟的雙腿雙臂頓時充滿了力氣，雙目一瞪便再次衝向了那凶犯。這一次，那凶犯並未受驚後退，反倒是臉上露出猙獰，雙手猛地一揮，便有四片冰刃疾射而出，分別釘在了劉陽雙腿之上。可這劉陽好似並無影響，竟還能向前奔跑，這一下倒是讓那凶犯有些慌神，立刻雙手連揮，就見再有四片冰刃沒入劉陽雙腿。
終於，劉陽踉蹌了兩步，雙腿無力之下直接撲到在地，見此情景，那凶犯才暗暗呼出了一口氣，猙獰之色再次爬上麵孔。這讓他大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劉陽身邊，一把將其掀起，使他仰麵朝天，卻冷不丁被劉陽一把抓住了腳腕，登時讓他如驚弓之鳥，連連後退，卻是被劉陽死死抓住，未能後退半步。
又驚又怒的凶犯，雙手再次揮舞起來，之間足足四片冰刃落下，釘在了劉陽那抓著自己腳腕的手臂之上，這才讓他將腳腕脫出了劉陽的掌握。
“你娘的，你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奔來想讓你多活一陣，你卻如此找死，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隨著凶犯怒吼，便見滿地劉陽的鮮血漂浮了起來，卻並未凍結成如之前一般的冰刃，而是所有的鮮血皆匯聚到一處。隨著這一大團鮮血匯聚，其形狀也在慢慢顯現，漸漸看出這好似一把大刀，可當它最終泛起白霜凍結成形之時，卻發現，這刀的刃口居然滿是巨齒，竟是一把血紅的冰鋸。
隨後，便見空中懸浮的冰刃再次落下數片，釘在了劉陽另一條手臂之上，好似他懼怕劉陽再有掙紮反抗一般。而那凶犯自己，則是一把操起那把懸空的冰鋸，緩緩蹲下身，將那鋸齒貼在劉陽手腕處，猙獰的目光盯著劉陽，狠聲說道。
“臭小子。。。以刀斬你都不解恨，看我如何把你一寸寸鋸斷。”
這凶犯殘忍至極，以利刃砍殺尚不解恨，竟是要以鋸齒鋸斷劉陽手腕，這可比直接斬下劉陽手腕還要讓他痛苦百倍。
可就在那凶犯發狠鋸下之時，卻突生異變，那血色冰鋸突然崩散，更為奇異的是，那些崩散的碎片竟再次化為鮮血，順著劉陽全身的傷口，飛進了劉陽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