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相約來世再見

  一時間,京都流言四起,說南博侯府聯同寧信王有意謀反,令江山改姓,扶持寧信王上位,而南博侯將成為大慶的千古大臣,自此後,門楣無上榮光。


  阮娘雖然沒有接受過知識教育,不過她心地善良,知書達理,更是將南博和烈、南博侯府看的比任何人都重要。


  當她苦苦哀求後,寧信王明確告知阮娘她的病沒救了。


  再這樣下去,南博和烈一定會被拖垮,喪失鬥誌,南博軍背上不忠不義的罪名,而他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阮娘得知情況後,果斷地將所有的藥都送回寧信王府,做出了一心求死的決定。]

  話至此處,南博思銳的心情緩緩低落而下,她抬手捂著胸口,覺得裏麵像是被什麽揪著,叫她有些難受。


  [不過南博和烈不懂朝政之事,看不破朝堂詭譎多變風雲。


  當阮娘再次發病時,南博和烈不顧傾盆大雨,冒雨帶著阮娘去寧信王府門口求藥。


  心高氣傲滿身鐵血的將軍,為了心愛的女人,在萬民眼前,跪在寧信王府。


  於門口一聲聲起訴哀求,希望寧信王賜藥。


  可是寧信王府大門卻緊閉,始終不曾開啟。


  阮娘的身體在風雨中顯得更為虛弱,她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兒,想看南博和烈再為她舞一次劍,畫一次眉。


  那天大雨中,南博和烈背著病入膏肓已然奄奄一息的阮娘回府。


  她的一句我想吃麵,他便背著她跑遍麵館,一間間的敲門,一間間的呼喊著,卻無一人答應。]

  南博思銳聽到這兒,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


  開門啊!

  你們給這對苦難人開門啊!

  她隻是想吃一碗麵,他隻是想讓她吃一碗麵啊。


  [無人開門,南博和烈愈發的焦急起來,阮娘不忍他如此勞累痛苦,她想讓他們能有多一點的相處時間,便說不吃了,不吃了。


  南博和烈便道:“好,我們明天再吃。”


  可是,他們都知道,他們沒有明天了。


  沒有了。


  阮娘心裏清楚此時的身體,她快撐不住了,可是她真的好想再多撐一天,哪怕撐上一天也好。


  她真的好想繼續和他在一起,繼續做麵給他吃,繼續看他舞劍,繼續叫他為自己描眉畫眼,可是時間不允許。


  時間不允許了啊。


  她的一輩子很短暫,她想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可惜她的一輩子卻不是他的一輩子。


  二人坐在侯府門前的階梯上,阮娘無力的依偎南博和烈的肩膀,目光柔情似水對他訴說著當年的往事。


  阮娘微微一笑,虛弱的感歎道,真希望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而南博和烈的眼神有著看不懂的情深似海和錐心刺骨。


  他心疼她的微笑,他為她的病無能為力,自己不能為她分擔之時,覺得自己很沒用。


  阮娘抬手撫著他的臉,用盡了最後一口力氣,輕聲細語道:“和烈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難過,我們下輩子再見。”


  阮娘抬眸,直直地看著她,像是要把他刻進骨子裏,眉眼裏滿是不舍:


  “和烈哥哥,你要找個有風有陽光的日子把我忘記。


  我會在還魂門前九拜三叩首,向地藏王菩薩乞求,我們能……夠相約……來世……再見。”


  當她說完這一句的時候,手突地一摔,落在了他的膝蓋上。


  她的最後一滴眼淚落在了南博和烈的肩膀上,眼睛永遠地閉上了。]

  聽到這兒,南博思銳隻覺得臉上濕濕的,她抬手,一摸,才發現是自己的眼淚。


  南博思銳沉默了良久,猶豫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後來呢?”


  [後來,南博和烈將阮娘安葬後,便起身赴極寒之地,戍守極北兩年,而後轉戰北涼,奮勇殺敵,一直至此。


  明日,是他自阮娘死後,第一次回京都。]

  係統解釋道。


  南博思銳聞言,掩去心頭的萬千情緒,眸光沉沉,“當年的流言不會空穴來風,造謠生事的人可是高庸一黨?”


  若是當年沒有那些流言,阮娘會不會繼續服藥?


  [對不起,宿主所提問題,係統無權解答。]

  本命係統有它自己的行為準則,它可以陳述事實,但是涉及到宿主自己推理判斷的,它沒有那個權限也沒有那個能力回答。


  南博思銳知曉,也不為難本命係統,而是皺眉沉思,許久問道:“你說除了騎馬下棋,二哥他最喜歡什麽啊?”


  那個相約來世的故事叫她心疼不已。


  突然間,她想為她的哥哥做些什麽。


  她記得,兩年前她接受了南博思銳這個身份後,本命係統告訴過她,她的兩位哥哥待她是頂好頂好的。


  她同二哥的年紀相差相對而言比較小,所以,平日裏對二哥的依賴性也更強。


  而,南博和烈本身就是貪玩的人,所以,小時候,帶著這個妹妹偷雞摸狗、爬樹鑽狗洞、下河摸魚什麽調皮搗蛋的事兒都做過了。


  南博思銳一直認為許是因為小時候跟著南博和烈太鬧騰,所以這兩年不管她在外麵玩得有多瘋,侯府上上下下也沒人懷疑。


  這樣寵自己的哥哥,可情路這般坎坷,屬實叫南博思銳心疼。


  [南博和烈的愛好是……]

  本命係統還沒說完,就被南博思銳打斷,“難不成我第一次見他,原地擺上個棋盤跟他來一句?還是跟他在城門比賽看誰先騎回家?”


  本命係統一如既往的冷漠回答道,[我覺得這些都可。]

  南博思銳:“……”


  見南博思銳好半天都不說話,本命繼續機械而冰冷的提議道:

  [宿主可以選擇替南博和烈安排一出戲。]

  本命係統話剛落,南博思銳就嫌棄地向上翻了個白眼,異常無語嫌棄道,“我二哥都受了那麽大的情傷,還能安排他聽戲?”


  本命係統繼續機械冰冷發問[為什麽不能安排?]

  南博思銳搖頭歎息,“所以說你隻能是個係統啊。人類的感情,你不懂啊。”


  本命係統:“……”


  隨即,它也像是認同,不再言語,當即下線,徒留南博思銳一人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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