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古德,油啊外瑞古德
“竹已,錢我已經湊夠,房契可以給我了吧。”南博思銳一邊看著他,一邊從衣襟裏掏出超厚一疊銀票。
她一邊遞給他,一邊壓下心頭不舍,淡淡地說,“你點點,五萬兩,絲毫不差。”
竹己抬眸,隻是輕輕地掃了眼周遭。
雖說他什麽都看不見,可阿寧就覺得他的視線仿若能透過那塊黑布,透過黑暗,看到所有。
“不用!”竹己沒有絲毫情緒地說。
“你真不點點,不怕我騙你?萬一這裏麵有假錢或是我故意少給你一些呢?”南博思銳說著這些可能。
竹己依舊風輕雲淡,麵無表情:“你不敢!”
南博思銳:“……”
這話聽起來真刺耳,可是她卻不得不承認他所言不虛。
是的,她不敢。
因為眼前這位少年,深不可測。
“喂,就算你武功天下第一,你也大可不必這麽直接的說吧。難道我不要麵子的嗎?”
南博思銳佯裝生氣,瞪著他,中巴巴地開口。
竹己道:“我隻是實話實說。”
南博思銳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撇,一口氣一直不順,臉色不好極了。
古德!
油啊外瑞古德。
竹己等了許久,也沒見她再開口,反倒是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
良久良久,僵持不過那道目光,竹己才開口:
“今日你上樓的腳步聲比前幾次沉重了許多,而我感受過一百兩銀票的重量,所以數量多少其中真假我自可以分辨。”
南博思銳聽到他的解釋,驚得長大了嘴,回眸看了眼同樣驚愕不已的阿寧,二人麵麵相覷。
“最重要的是,在你給出五萬兩銀票時,你伸手的速度遠不如之前幾次快。除了重量的原因,根據我對你的了解,更多的應該是……”
竹己一頓,而後抬眸,麵無表情的盯著南博思銳,“肉痛。”
南博思銳:“……”
對她還挺了解。
南博思銳伸出雙手,“既然這樣,那房契給我吧。”
話音一落,隻聽見嗖的一聲一道黑影已經朝南博思銳跟前過來。
阿寧見狀,劍還沒拿起,那道黑影又回去,繼續靠牆而立,而南博思銳手裏已經多了一張房契。
得到房契後,南博思銳心頭一喜,衝他作揖,“那我就先告辭了哈。”
說完,就攬著阿寧,關了門,二人蹬蹬地下樓。
隻是在關門的那一刻,南博思銳鬼使神差的回頭,看到他依舊麵無表情的靠牆而立,黑暗慢慢籠上他的身軀,仿若他就是天地間最孤獨的一個。
阿寧想到他此前的迅雷之速,不禁心頭一驚,問道:“小姐,這人是誰啊?好生厲害。”
南博思銳回眸,看了眼樓上那間緊閉的房間,淡淡地說,“阿寧,他是我在這個世界遇到最強大的一個人。”
阿寧見狀,心知小姐不欲多說,也不再詢問。
南博思銳喜笑連連,搓了搓小手,望著阿寧,興奮地說:“阿寧,房契都得到了,要不我們慶祝慶祝,去大吃一頓怎麽樣?”
“好!”阿寧一如既往的寵著南博思銳,聽話的點頭。
說完話後,二人就高高興興地走著。
隻是,在出古樓的那一刻,南博思銳回頭,又瞧了眼寂靜的樓上,眸色一沉。
“阿寧,你說為什麽在他身上我能感受到這麽深沉而厚重的孤獨寂寞呢?”
南博思銳微微一歎氣,幽幽地開口。
……
長清酒樓門口。
南博思銳抬頭瞧了眼人滿為患的酒樓,嘀咕道:“此刻正逢飯點兒,也不知還有沒有位子。”
竹己眼睛蒙著黑布,抬頭豎起耳朵,而後,望著南博思銳,不帶絲毫情緒:“有!”
南博思銳聞言,眼睛一亮,回頭一手拉著阿你一手拉著竹己,邁著小碎步,蹬蹬地往前走。
而被拉著的阿寧,不可置信的望著竹己。
這他都知道?
可阿寧也不會忘記,當她看見小姐和這位瞎子黑衣少年一起下來那一刻,驚訝不已的感受。
進入酒樓,南博思銳如願地得到了一個隔間,點好菜,特意還叮囑小二燙壺熱酒。
南博思銳正翹首以盼的等著小二上菜,可突然間她嘴角的笑就僵住。
“垂死病中驚坐起,仰天大笑出門去。”
隔壁裏有人吟誦的聲音異常清晰的傳入她耳中,南博思銳聞言,當即豎起耳朵,生怕剛剛自己是聽錯了。
這詩,真是這麽接的?
“兄台所吟誦可是南博小姐的詩句?”有人主動問道。
那人微微頷首,“正是。”
“實不相瞞,那日,小弟也記住了南博小姐的幾句佳作。”另一人抱拳頷首,有禮有節地說道。
“哦?願聞其詳。”
“春風不度玉門關,我佛不渡鐵憨憨。”
那人話音剛落,南博思銳就聽到脆脆的一聲“好詩”。
南博思銳被嚇了一跳,她聽到這些,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真是想不到啊,南博小姐不僅能作引人深思不已的經典絕句,也能作出此等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詩句。”隔壁間的兩人依舊在交流。
“是啊。聽說在當日的曲水流觴大會上,南博小姐以一敵百,世家子弟毫無招架之力,實在叫我等敬佩啊。”
他們每說一句,南博思銳就尷尬一分。
“這位兄台,可是也曾去過曲水流觴大會,有幸一睹南博小姐芳容和豪姿啊?”
“哎,曲水流觴去的都是大慶王朝有頭有臉的世家子弟,我哪裏去得。”
“那不知兄台是從何處得知南博小姐這些詩句?”
那日話落,南博思銳當即伸長耳朵。
她表示,自己也想到這些詩句這群人到底是怎麽知曉的。
“實不相瞞,我是那日在街上走,隻見一個侍女背著南博小姐,而南博小姐在她背後高聲吟誦詩句,這才聽得了幾句。”
“巧了,我也是。”
南博思銳扭頭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阿寧,滿臉問號。
阿寧見狀,無辜地搖搖頭,表示與她無關。
那日小姐醉酒後,趴在她背上,就開始作詩。
一開始,一首首的詩作真是叫阿寧拍手稱讚。可聽著聽著,阿寧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明明此前的詩句,怎的用來接另一句呢。可偏偏,小姐一路高歌,吟了一路的詩。還都是那種有些怪異突兀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