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代價
吳大夫臉上忽然現出一抹疑惑,隨即緩緩的出聲說道:“不知王妃娘娘,您這話何意?”
虞晚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出聲反問道:“吳大夫有沒有給已經發病的患者診過脈?”
“奴才確實診斷過此類患者,”吳大夫緩緩說著,轉念又道:“但是卻是在他咳血之前。”
就在這時,虞晚汐突然察覺到吳大夫額頭上冒出了幾滴冷汗。
便猜到吳大夫可能擔心自己被懷疑染了瘟疫,才如此擔憂地冒出了冷汗。
虞晚汐不動聲色地看著吳大夫,隨即平靜的出聲說道:“那便煩請吳大夫將此人的病症詳細告知於我。”
“娘娘折煞奴才了,”吳大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緩緩的出聲說,“其實奴才一開始給那人診脈,隻診出他有風寒的症狀。”
頓了頓,吳大夫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現在回想起來,那時那個人的眼窩有些發青,嘴唇也是偏紫,還伴有潮熱盜汗的症狀……”
吳大夫將他診斷的那個人的病症和細節,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虞晚汐將這些病症和細節在腦海中規整了一下,再聯想到她之前所接觸過和處理過的所有類似的病症,便將此次瘟疫的傳播源到底是什麽猜出了個大概。
此次沾染上瘟疫的人發病較快,但是發病之後,病情並沒有很強烈的反應,不會很快致人死亡。
應該是被某種菌類感染的病症。
但若是真的如她猜想的這般,此次瘟疫突然爆發又似乎並不合乎邏輯。
因為這種瘟疫並不會突然爆發,除非這種瘟疫的傳播源被突然帶到了這裏。
但是在這偏僻的西山之上,除了進出西山運送物資的人,這西山上的人,尤其是幾乎一整天都臥病在床的傷民,基本上是和外界斷絕了。
怎麽會偏偏在傷民營中的某個營帳裏,突然出現發病的人呢?
虞晚汐暫且猜不到,這到底是因何緣由。
想到這些,她便繼續出聲問道:
“現在那些已經發病的人,是否呼吸困難,甚至還有咳血,伴有抽搐的症狀?”
吳大夫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她會知道這些,隨即又趕忙點點頭,“是的。”
察覺到吳大夫臉上的神色,虞晚汐又再次平靜出聲說道:“按照吳大夫所描述的這般,這種瘟疫在沾染上之後,不超過兩個時辰,感染者便會發病,小到咳嗽不止,大到呼吸困難。”
吳大夫認同的點點頭,“娘娘所言甚是。”
虞晚汐朝著吳大夫和吳大夫身後的眾大夫看過去,神色忽然變得認真起來,“你們若是覺得王爺染上了瘟疫,那為何到現在王爺還好好的?”
一語中的,眾大夫似乎是突然被點醒了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之麵上皆現出了讚同之色。
吳大夫也自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趕忙朝著虞晚汐恭敬地行了一禮,“王妃娘娘恕罪,是奴才們愚鈍了。”
緊接著,眾大夫便一致朝著秦修夜那邊恭敬地賠禮謝罪。
“請王爺寬恕奴才們見識鄙陋,才疏學淺,不慎對王爺您誤診!”
“你們都下去吧。”
秦修夜朝著他們擺了擺手,目光卻全部都落在了虞晚汐的身上。
等到眾大夫全部都退出了營帳之後,阿四在接收到秦修夜不動聲色遞給他的目光之後,也跟著默默退出了營帳。
一時之間,營帳中便又隻剩下了秦修夜和虞晚汐兩個人。
此時此刻,虞晚汐還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她看向秦修夜,突然察覺到他在看著她。
而且這目光像是在注視著她一般,似乎停留了許久。
虞晚汐並沒有察覺到,這般注視是從何時開始的。
但是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有什麽東西隱藏在這道目光之下。
虞晚汐微微笑了笑,神色平靜的出聲詢問道:“王爺,你現在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秦修夜淡淡挪了挪唇,“不累。”
他這種看似平靜卻又讓人覺得不那麽平靜的神色,虞晚汐曾經見過。
而且還是在她與他相處不怎麽愉快的時候。
虞晚汐突然覺得有一種危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然而此時此刻,金手指沒有提示她身邊有危險。
就在這時,沒頭腦的聲音突然輕飄飄地在她腦際響起,“宿主大人,您現在確實沒有危險。”
虞晚汐當然知道不出意外的話,她肯定不會有什麽危險。
因為此時此刻,秦修夜就在她的身邊。
然而她意識到的這一種危險,好似並非尋常意義的那種危險。
虞晚汐自己也想不明白。
就在她以為這隻是她的一種錯覺的時候,秦修夜突然抬腳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勢氣場,莫名的令虞晚汐覺得壓迫感十足,她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兩步,秦修夜卻又靠近了她三步。
由此,在這一瞬之間,她與他的距離不過咫尺。
虞晚汐瞬間變得結結巴巴,“王爺,你,為何……這般……”
就在這時,秦修夜忽然又靠近了她。
虞晚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想後背抵到床帷,一個重心不穩便跌到了床榻之上。
秦修夜抬手將她困在臂間,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她,嗓音沉沉的說道:“汐兒覺得,一個人如果做錯了事,是不是應該受到懲罰?”
虞晚汐強自淡定點點頭,“是、是啊,如果一個人做錯事,當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秦修夜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忽然沉默了。
虞晚汐終於反應過來什麽,她不確定的出聲說,“王爺,您,您的意思,不會是,是……”
秦修夜不著痕跡地打斷了她的話,淡淡的出聲說:“剛剛為何那般不聽勸阻,闖入營帳。”
“我……”
“你可知,如果本王真的染上了瘟疫,你那般闖進來,會麵臨怎樣的危險?”
看著秦修夜臉上肅然的神色,虞晚汐默默的垂下小腦袋,語帶委屈的說道,“那個時候我怎麽會想這麽多,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事。”
秦修夜肅然的神色瞬間緩和了不少,隨即他緩聲說道:“不許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