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強勢
一勺湯藥送進嘴裏的時候，虞晚汐覺得那藥的苦味瞬間衝上了腦門。
噫，好苦呀！
虞晚汐情不自禁地皺起眉頭。
喉嚨非常倔強地拒絕將這口藥咽下去，她剛想把這口藥吐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嗯……”虞晚汐無辜地睜了睜眼睛。
秦修夜清雋的嗓音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命令，“不許吐，咽下去。”
虞晚汐眨了眨眼睛，乖乖地把藥咽了下去，秦修夜這才鬆開手。
剛剛咽那苦藥咽得太快，虞晚汐剛緩過氣，就開始咳嗽起來。
因為咳嗽，她那一雙秀氣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眼睫上掛著幾滴淚珠，可憐兮兮的模樣十分惹人心疼。
秦修夜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半晌，出聲問道：“苦嗎？”
虞晚汐抹了一把眼睫上的淚珠，聲音帶著絲絲喑啞：“當然苦了。”
“知道苦就對了。”秦修夜又舀了一勺湯藥遞到她嘴邊，“不然這次不長記性，下次再中毒，可就沒這麽幸運被救了。”
看了一眼遞到嘴邊的湯藥，虞晚汐閉著眼睛喝了下去，隨後睜開眼睛，就看到秦修夜給她攪著藥碗裏湯藥的專注神情。
在這一瞬間，虞晚汐突然覺得秦修夜和反派這個詞沒什麽關係了。
此時此刻的他，隻是一個會照顧人的十九歲少年。
虞晚汐就這樣認真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王爺，你現在，是不是不討厭我了？”
秦修夜攪動湯藥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抬眸看向她，一勺湯藥再次遞到她嘴邊，“喝藥。”
虞晚汐乖乖把藥喝了下去。
她一邊喝一邊想，秦修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就算是默認了吧。
那麽以後，她和他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這樣平和地相處下去了……
喝完最後一口湯藥，虞晚汐突然想起她在中毒暈過去之前的場景，她在吃完了那個雙花糕之後，好像也遞給了阿莫一個。
阿莫到最後有沒有吃那個雙花糕，她怎麽也記不起來了。
而且，她醒來這麽久都沒有看到阿莫，這個念頭讓她感到後怕。
情急之下，虞晚汐拉住秦修夜的衣袖，著急地詢問道：“阿莫呢，阿莫沒事吧？”
秦修夜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不緊不慢地將手中的藥碗放在一旁。
“如果不是你那貼身丫鬟陪著你去膳房胡鬧，你也不至於躺在這裏，你現在竟還有心思關心她的死活。”
虞晚汐神情認真地說道：“阿莫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我當然要關心她。”
說完，她突然發現秦修夜的表情有些陰翳，想到他剛剛說得那一番不鹹不淡的話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急忙出聲問道：“你不會把阿莫怎麽樣了吧？”
秦修夜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她有毒害你的嫌疑，我讓人拿去審問了。”
“阿莫不可能害我！”
虞晚汐這一著急又是牽動了身上的痛覺神經，她痛得倒吸了口冷氣，差點沒穩住身子摔到地上。
秦修夜忙伸手扶住她，“不要亂動。”
虞晚汐委屈地看著他。
為什麽他這麽喜歡動不動就把人拿去審問，就算是殘忍嗜血的反派審問人，也得分個青紅皂白吧。
虞晚汐沒敢把這句心裏話說出來，她艱難地從床上起來，又想要下床。
“阿莫現在在哪裏，我要去見她。”
秦修夜冷著臉把她摁回床上，“好好躺著。”
他手上的力氣很大，虞晚汐動彈不得，隻能可憐兮兮地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他。
秦修夜鬆了鬆手上的力氣，麵無表情地回頭吩咐阿四，“去讓人把那丫鬟帶過來。”
虞晚汐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阿四離開房間，還是有些不放心，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麽精神。
秦修夜順手給她掖了掖被子，“你那個丫鬟下毒的嫌疑不大，我暫時沒讓人對她動刑。”
這句話聽上去去仍舊是冷冷淡淡地，沒什麽溫度，但在虞晚汐心裏卻是很大的安慰。
“真的嗎？”
秦修夜懶懶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何時騙過你？”
虞晚汐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在心裏默默祈禱秦修夜當真沒有騙她。
過了一會兒，阿四便帶著阿莫回來了。
阿莫一見到躺在床榻上的虞晚汐，便快步來到她身邊，泫然欲泣。
虞晚汐拉著她，仔細打量了一番，“你沒事吧。”
阿莫搖搖頭，“娘娘，你放心，我沒事。”
“沒事就好。”虞晚汐總算舒了一口氣。
秦修夜就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主仆二人上演的深情厚誼，隨口問道：“本王著實想不通，像膳房這下人去的地方，王妃為什麽總喜歡往那裏去？”
虞晚汐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肚子餓了自然就去了。”
“肚子餓了讓你的婢女去膳房備膳便是。”秦修夜淡淡地看著她，平靜的嗓音中夾雜著絲絲冷意，“你在膳房出了事，算是你的婢女失職，就算本王派人對她動刑，也是情理之中。”
虞晚汐突然明白她為什麽覺得秦修夜說這話莫名地有些陰陽怪氣，合著在對她懷疑他對阿莫動刑而耿耿於懷。
沒料到他竟然有這樣的一麵，這種小孩子一樣的心性莫名讓虞晚汐覺得可愛。
她正沉浸在發現新大陸的樂趣中，身旁的阿莫突然跪到了地上，臉上滿是愧疚懺悔之色。
“王爺，這件事確實是奴婢的錯，您想怎麽懲罰奴婢，奴婢都認。”
虞晚汐睜了睜眼睛，愣住了，事情怎麽就發生得這麽突然呢？
都不給她一點考慮對策的時間嗎？
秦修夜好整以暇地看向她，“王妃，既然你的丫鬟自己都認錯了，你還想替她脫罪嗎？”
“王爺，”虞晚汐眨巴著亮閃閃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說：“其實您不知道，這些天，臣妾過得很辛苦。”
秦修夜揚了揚眉，“哦？”
對上他的目光，虞晚汐眼睛裏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
“臣妾之前確實做了一些錯事，但是臣妾已經知道錯了，臣妾已經對著月亮發了誓，要好好地敬您，愛您，跟您相敬如賓一輩子，”虞晚汐一邊以袖掩麵，一邊哭訴，“可是，可是臣妾還是會聽到一些個丫鬟婆子在背地裏議論臣妾，質疑臣妾對您的衷心。”
頓了頓，虞晚汐打了個哭嗝，“甚至，甚至還有人說，說您已經厭棄了臣妾，打算另結新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