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糕點
從很小的時候，虞晚汐就特別喜歡她阿婆做得一道甜點——雙花糕。
這道甜點之所以取名為雙花糕，是因為製作它所需要的材料有花生和桃花。
它的製作方法很簡單，將新鮮的桃花碾成碎汁，倒入糯米粉中混合，揉成大小等一的糯米劑子。
再將成熟的花生炒熟，碾成碎末，撒上白糖混合均勻，包進糯米劑子裏。
然後將包好的雙花糕刷上一層蜂蜜，放入蒸籠裏蒸好，取出點綴上桃花瓣。
一道香甜軟糯的雙花糕便可製作完成。
那時候她總想著，長大以後學會這道雙花糕，做給阿婆吃。
然而長大以後，她學會了怎麽做雙花糕，阿婆卻不在了。
從那以後，雙花糕便成了虞晚汐緬懷阿婆的一道糕點。
——
虞晚汐和阿莫一起摘了一大堆桃花，將這堆桃花抱到了踏雪院的膳房，準備在這裏做一道雙花糕。
此時接近晚膳時分，若是放在以前，這裏一定會有人在準備晚上的膳食。
然而等虞晚汐來到膳房的時候，這裏卻空無一人，就連製作膳食的食材都沒有多少。
阿莫看著眼前蕭條的景象，對虞晚汐說，“娘娘，那煮飯的婆子說過她今天會去購置新的食材，許是她還沒有回來，我去找人問問。”
虞晚汐原本不想麻煩這裏的人，更不想讓阿莫一不小心又和這裏的人起了衝突，但是她找遍了整個膳房，發現這裏連一顆花生都沒有，就讓阿莫去了。
現在除了水和花生，其他食材都已經齊了。
見阿莫久久沒有回來，虞晚汐拿了一個空的水桶，來到井邊打算打點水，卻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眼前這個打水的工具太過古老，虞晚汐從來沒見過，更沒有用過。
她幹脆把繩子從打水的工具上取下來，然後係在了木桶上，再把木桶往井裏一拋。
那木桶就在繩子的牽引之下落了下去。
就在木桶落下去之後，虞晚汐突然察覺到藏在她袖袋裏的珠子熱了起來。
虞晚汐暗叫不好。
下一秒那落進井裏的木桶就在水的重力下，使繩子重重地往下一拽。
虞晚汐手裏握著這條繩子，同時被這道力道往下一拽，差點就栽進了井裏。
她鬆掉了手中的繩子，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
還沒完全緩過神來，外出找食材的阿莫突然回到了她身邊。
一邊攙扶著她，一邊著急地說：“娘娘，你要嚇死奴婢了，下次打水的活，讓奴婢來就好。”
虞晚汐淡淡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阿莫還是擔心她，拿起一邊的繩子就要幫她把水打上來。
虞晚汐突然注意到阿莫手上的幾抹紅痕，連忙攔住了她，“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阿莫趕忙把手藏了起來，無所謂地說道：“剛剛奴婢想著娘娘急需那些花生，腳下就走快了些，沒有想到會被凸起的臭石頭絆了一下，才不小心把手擦傷了，不過這就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虞晚汐知道阿莫說得輕鬆，其實隻是在安慰她。
她讓阿莫把手拿出來，雖然她學的專業並不是骨科，但是醫學畢竟都是互通的，像這種跌打損傷，她多少還是了解一點。
她仔細查看了一下阿莫的手，確定沒傷到骨頭，才算放心。
“我看這水你也別打了，還是找個人來幫咱們吧。”
聽到虞晚汐要找其他人幫忙，阿莫看上去有些緊張，“娘娘，我可以的，您不必再找別人了。”
虞晚汐覺得阿莫的表情有些不對，便出聲問道：“阿莫，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個問題對於阿莫來說似乎很難回答，她低下頭不敢說話。
直覺告訴虞晚汐，剛剛阿莫一定遇到了什麽事情，她不肯說，也就隻能逼她說出來了。
虞晚汐看了阿莫一眼，緊接著轉身就要走，“你不說的話，我就自己去找人。”
“娘娘！”
虞晚汐停下腳步，沒料到這聲娘娘是兩種聲音重疊在一起，一聲是出自阿莫，另一聲則是出自一道陌生男子的聲音。
虞晚汐往那邊看了一眼。
那男子一身小廝打扮，或許是這人常年做慣了小廝，整個人看上去低眉順眼，不容易讓人心生防備。
他走到虞晚汐麵前，恭敬地問道：“娘娘是想打水嗎？”
虞晚汐沒想到免費的勞動力就這樣自動送上門來了。
她點點頭，說道：“你能幫我提兩桶上來嗎？”
那小廝朝著虞晚汐頷了頷首，“娘娘折煞了，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待會兒奴才將這兩桶水一並幫您送到膳房去。”
虞晚汐見這小廝一言一行都挺靠譜的，便和阿莫先回到了膳房，清洗處理製作雙花糕所需要的食材。
不一會兒，那個小廝就提著兩桶水送到了膳房，之後便去忙別的事情了。
虞晚汐對於雙花糕這道糕點，會做，也很拿手。
沒過多久，一蒸籠雙花糕就在她的手下新鮮出爐了。
打開蒸籠的那一刻，一股獨屬於桃花的清甜香氣撲鼻而來。
阿莫內裏其實也是個吃貨，用鼻子一聞便知這雙花糕很好吃。
“這雙花糕好香啊，要是吃進嘴裏，該有多麽好吃呀！”
“非常非常好吃，”虞晚汐笑著說，“快拿個嚐嚐。”
阿莫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從蒸籠裏拿出一個雙花糕，還沒拿到嘴邊，就放了回去。
“這雙花酥基本上都是您自己親自動手製作，奴婢也沒幫上什麽忙，怎好意思先吃。”
虞晚汐無奈地笑笑，拿出一枚雙花糕填入嘴中，兩邊臉頰的腮幫子瞬間鼓了起來，就像一隻吃多了的小鬆鼠。
“我吃了，”虞晚汐含含糊糊地說著，重新拿了一個雙花糕遞給阿莫，“喏，給你。”
阿莫看了她一眼，正想伸手去接過虞晚汐手中的雙花糕，卻不曾想這雙花糕突然從虞晚汐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虞晚汐突然在她麵前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阿莫見狀，連忙扶住了她，“娘娘，你怎麽了，你別嚇奴婢啊！”
虞晚汐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痙攣，“我肚子好痛······”
當她感受到袖袋裏的珠子在發熱發燙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渾身的力氣開始從她身體裏抽離，慢慢地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耳邊阿莫的聲音逐漸變得悠遠，虞晚汐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漸漸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