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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不接受事實

  見他走了進去,伍妙音立刻讓其他人也回來,這裏已經被其他人找過幾百遍了,不可能有蹤跡的。


  所有人上船後,貨船才緩緩靠岸。


  一靠岸,靳廷森就被時臻開車送回了殷家,雖然他想回家看看孩子,但是他這個樣子不合適,所以先行回去梳洗一番。


  剛進門就見到醒來的管家正在客廳內不安的踱步。


  “管家,沒事了?”他積壓在心口的情緒因為之前的身體發泄,舒緩了許多。


  管家見靳廷森回來了,這才戰戰兢兢的開口:“少爺,夫人……夫人不見了。”


  “我知道。”


  管家錯愕:“您……您知道了!”


  靳廷森不想再提這件事,緩緩頷首:“好好休息吧,我去洗個澡。”


  “哎。”管家一臉困惑的點頭。


  在靳廷森走入殷家之後,一直隱藏在夜色中的人才緩緩走出,下午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他雖然沒有看到全部,但是也派人收集了消息。漸漸的,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而且最讓他意外的是,死在一所私人住宅的將軍。


  想著,他再度拿出了電話,電話接通:“殿下。”


  “那邊怎麽樣?”


  “事情發生了變化,您吩咐我們要接應的人出事了,現在沒有她的消息。”


  “什麽!”那頭的人聲音一下子拔高:“這是怎麽回事!”


  “確切的事情暫時還不清楚,好像是被人擄到打了一艘船上,結果意外墜海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好一陣,才重聲問道:“你確定消息沒有錯!”


  “確定。”


  “你們繼續留在那邊,我明天親自過來。”


  “殿下!”那人很吃驚。


  “還有什麽事?”


  那人收起了錯愕,解釋道:“將軍被人刺殺了,死在了菲彼得王國。”


  電話那頭的人沉吟了一會兒,答:“等我過來在細談。”


  “是。”


  掛斷電話後,那人領著自己的人悄然離開了原地。


  靳廷森本想洗個澡就去一趟殷家的,哪知太累竟在浴池裏麵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是淩晨,浴池的水是恒溫的,他拿過手邊的浴袍起了身。


  卻見起身時,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與顧小西在這裏嬉戲的情景。


  夜深人靜時,所有的防禦都失去了平時的強硬。回憶來襲,他便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當初的她極愛笑,每次笑都是眉眼彎彎,像是一泓泓彎月。


  而且那時的她很溫柔,看著他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愛戀與喜悅。


  哪想,如今他們竟然落至了一人孤守,一人不明的結局。


  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裏麵的眉目如刻,五官冷峻,一看就很薄情。


  如果他今天不說那些話,結局是不是不一樣?

  如果他不跟她冷戰,他們也不會留下那麽多痛苦。


  可惜,現實容不下如果。


  想著今天顧小西由溫柔變至冷絕的眼神,心髒就爆發出一陣劇痛,讓他站不住。


  從前這個時候總是有一雙溫暖的小手安撫著自己,如今這隻手卻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


  隻留下這份蝕骨銷魂的痛楚瘋狂作動。


  海與天被濃鬱的黑暗相連在一起,波濤在黑暗下怒湧著,一下接一下的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碎裂如花。


  兩道人影仰麵浮在海麵,隨著浪濤拍案,被推送到了旁邊的砂石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生機勃勃的光芒驅散了黑暗,以著不可抵擋的氣勢占據了每一處角落,每一寸陰暗。


  晨光熹微,一個出海來到這裏的漁民率先發現了躺在沙灘上的兩個人,還沒等船靠岸就跳下船,朝這邊疾奔。


  來到兩人身前, 他伸手探了一下兩個鼻下,確定兩人都有氣之後,才將他們扛起,放在船上。


  隨後才驅船往回趕,將兩人送到了自己家。


  後半夜幾乎未眠的靳廷森起了床,可能是昨夜泡至半夜的緣故,起床時覺得頭重腳輕。


  可是他沒管,穿好衣服後,直接下樓。


  “少爺,你這麽早就要出門嗎?”管家還沒備好早餐就見他走了下來,緊張的問道。


  “嗯。”靳廷森揉了揉頭,繼續說道:“我這幾天不會回來,你幫我照顧好這邊就行了。”


  “可是少爺,您還沒吃飯呢?”


  “不用了,我要去靳家一趟。”


  管家聽後,沒有再阻攔。


  靳廷森驅車匆匆趕到了靳家。


  到靳家的時候,邢寬昨晚安排的人還在,見到他來了之後紛紛讓行:“殿下。”


  他輕輕頷首,緩步往了裏走。


  進去時,穆清蕭正在給今今換衣服,雖然有李嫂操持,但是她很多事還是學著親力親為。


  “母親。”昨晚的怒火消了,靳廷森禮貌的跟穆清蕭說話。


  穆清蕭自他進去後,就一直盯著他的臉,昨天因為事發突然,她根本無暇顧及他的臉的問題。


  如今近距離看時,她卻覺陌生。


  聽聞他的稱呼,她有些膈應,隻能裝作沒聽見,繼續一心一意的繼續給今今穿衣服。


  今今已經兩個多月了,皮膚細膩,小臉紅彤彤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四周,見到靳廷森時,突然咧嘴一笑。


  靳廷森看到那個笑容,感覺空蕩的心頭一下子被某種東西塞滿,不再冷颼颼的了。


  他主動走上前,伸手摸著今今的小臉。


  現在的他不懂愁苦,不知辛酸,更不知道他的媽媽已經失蹤了。


  在他的指尖徘徊在他臉上的時候,今今突然伸手抓住,開始了恩恩嗚嗚的哼聲。


  靳廷森冷硬的心柔軟得如一灘水,陪著他輕聲哼著。


  今今仿佛遇到了知己,立刻手舞足蹈的哼著。


  穆清蕭雖然還是不能原諒昨晚靳廷森對她的態度,可是看到愛孫這麽活潑,她又掩飾不住心頭的慈愛,輕聲道:“今今,爸爸來了,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雖然那張臉與小時候不一樣了,可是習慣與神態卻做不了假。


  而且當初的事情,如果不是她疏忽,他也不至於麵目全非。


  今今嗚嗚的張著嘴巴,笑得眉眼彎彎。


  這副模樣像極了顧小西,引得靳廷森身子一僵。


  穆清蕭有話要對靳廷森說,把孩子給了李嫂:“李嫂,把今今抱出去轉轉吧。”


  李嫂小心的接過,點頭抱著今今走了出去。


  靳廷森目送著今今離開,直至再也看不見才罷休。


  穆清蕭見靳廷森對今今很是不舍,冷哼了一聲說道:“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可是我在你身上真的沒看到這份恩。”


  靳廷森收起了溫柔的神色,眉目再度冷厲:“母親,我今天來除了看看今今,還想向你確認一件事。”


  穆清蕭不予理睬,挺直著背脊坐著。


  靳廷森見她不接話,也不生氣,繼續說著:“昨天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穆清蕭聽聞這個問話,一下子瞪了眼:“你認為哪件事跟我有關?”


  靳廷森伸手揉了一下額角:“蕭沁為什麽能綁到顧小西。”


  穆清蕭蹭地站了起來:“你懷疑你的母親跟外人勾結,想要害你!”


  “我隻是在求證。”


  “你已經認定我站在了你敵對的戰線上,還跟我求證什麽!小森,我是你的母親,你見過哪個母親會置自己的親生骨肉於險地!”


  “你不要用這種母親至偉的姿態跟我說話,我不想跟你翻舊賬!”靳廷森有些不耐煩了。


  穆清蕭被他話裏的隱意哽住,倏地又坐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後才答:“我不知道蕭沁是怎麽綁了顧小西,這件事跟我無關。”


  “真的?”靳廷森放下了手。


  “你如果不信我,我說什麽都沒用。”


  靳廷森目光一沉,起了身:“這幾天我會回來,但是你不用等我吃飯。”


  穆清蕭見靳廷森又要往外走,出聲攔截:“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今天邢寬替你出麵解釋昨天是發現了恐怖分子,但是我不相信。靳慕琰和顧小西去了哪裏,為什麽至今都沒有看到他們?”


  昨天發生的事情,她是有耳聞,可是卻不知道細節。


  而且她至今還不知道顧小西與靳慕琰到底去了哪裏,有人說墜海,有人說被拘禁,她不知道是哪一種。


  “這件事你不用管,你隻用知道以後菲彼得王國的事由我說了算就可以了。”


  這句話完全是將她劃分為了生命之外。


  穆清蕭聽聞後,心頭泛起一片苦楚:“小森,你在讓我看看你的臉。”


  靳廷森惱怒的別開:“我還要去國會,先走了。”


  穆清蕭看著靳廷森的離去,酸楚翻湧,霎時間紅了眼。


  如今一切如意,可是為什麽她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興呢?

  抵達國會大樓,因為昨天已經曝光了身份,所以他沒有再戴麵具,而是一臉冷然的走入了國會大樓。


  一些不知情的基層人員見到他後,震驚得站在了原地。


  短短一個上午,關於昨天他親自證明自己就是靳廷森的事情傳遍了公司。為了解釋清楚這件事,邢寬特意安排了一個記者招待會。


  蕭離的離職,對他來說不算意外,畢竟跟著靳廷森那麽久,他很清楚他的行事作風。


  能這樣,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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