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勸說無果
“我……”蕭沁可以騙靳廷森，可是卻騙不了最了解她的親人。
她的遲疑說明了一切，蕭離痛心疾首。就勢拉著她，直接找到了經紀人，嚴肅叮囑：“明天你們離開這裏，這一個月都沒有回來！”
經紀人和蕭沁都被他過於肅穆的表情與語氣驚到，前者一頭霧水，後者卻白了臉。
“哥哥，真的有那麽嚴重嗎？”
“那是你根本不知道現在靳廷森到底是什麽處境！”
蕭沁無話可說，從來不會對她疾言厲色的哥哥這一次竟然生氣了，事情真的比她想的要嚴重很多。
臨夜，靳廷森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殷家。管家立刻上前為他脫下外套，被接過了他的包。
靳廷森掃了樓下一眼，沒有見到顧小西，出聲問道：“夫人呢？”
管家指著樓上，低聲道：“夫人今天一天都在樓上，而且送上去的飯都不吃，也不肯說話。”
靳廷森聞言，滿是倦意的臉再度沉了下去：“你把晚飯備著，我上去看看。”
“好的。”
上樓之後，他推開了房門。明亮的燈光隨著門縫泄了出來，溫暖的燈火卻讓他感覺不到溫度。走進房間，他環視了一周，沒有看到顧小西的身影。他走入臥室，看了一圈也沒見到。他微微揪了心，重新回到客廳，這才發現顧小西坐在了客廳與陽台中間的台階上。
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毛衣，靜靜的蜷縮著，不知道在看什麽。
他取過沙發上的薄毯，在身上捂了一會兒之後才走過去披在她肩上。
顧小西輕輕打直了身子，側頭時見到一雙比她還要憔悴的臉，那雙淩厲逼人的眼睛沒了之前的氣勢，布滿了徹夜不眠的血絲，看得她心頭一顫。
可是她的臉色還是沒有變化，目光也沒有波動，回過頭繼續看著外麵。
靳廷森伸手握住她的手，覺得冰冷刺骨，心裏難受，語氣卻很柔軟：“外麵太冷了，不要在這裏坐著了，進去吧。”
顧小西麵不改色的抽回手，聲音很淡：“我不冷。”
靳廷森見她不願意，輕輕攥緊了手：“我知道你很在意新聞的事，我已經封了那個報社，以後不會在有人說這件事了。”
顧小西聞言，輕輕側頭看著他，聲音清涼如水：“這件事沒人說，還會有其他人供人說的。悠悠之口，怎麽會都堵得上。”
靳廷森胸口很悶，他伸手將顧小西抱住，努力將自己的暖意過度給她：“小西，你還希望我怎麽樣？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我可以今晚就殺了那些嚼舌根的人。”
顧小西呼吸一滯，一股難以描述的感覺侵占了她的心，像是失望又像是震驚，她自己都體會不出來。
“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不要那麽輕易放棄，好嗎？”
靳廷森的勸說可以觸動顧小西的心，可是卻改變不了她心裏的決定。
“我們，離婚吧。”
離婚兩個字瞬間刺痛了靳廷森的心，所有血液逆流回大腦，每一股都如一柄刀狠狠的紮著他。
“你還想要什麽？你還想要我怎麽做，你說就是！哪怕是殺人放火，哪怕是跟靳家不再往來，哪怕是要我現在公布身份，我都可以答應你。可是離婚，絕對不行！”
顧小西閉上眼，不讓眼淚滴下來：“跟靳家不再往來，現在公布身份，你真的要做嗎？”
靳廷森猛地放開她，目光痛楚，語氣急切的說道：“隻要你說，我就做！”
顧小西睜開了眼，對上他無奈得心力交瘁的眼睛，忍耐在眼眶裏的眼淚最終還是滴了下來：“你不怕你從此失去一切嗎？”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隻有你。”靳廷森說得斬釘截鐵。
心裏的疼痛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疏減，反而作湧得更加厲害。他對自己是真心的，自己對他也是真心的。
可是他們都是被命運狠狠傷過的人，比一般人更畏懼傷害，無法全心全意為對方付出。
雖然他們外表看起來都很堅強，可是他的堅強源泉是仇恨，而她的堅強卻是對溫暖的追求。
所求不多，差異自然就存在。
如今傷害大於了溫暖，她退怯了。
“廷森，我怕痛，很怕。我沒有親人，可是我卻比任何人都更渴求溫暖。我相信你的真心，也相信你真的可以為我做到你說的一切。可是……我現在真的很痛苦。我不想你為了失去一切，可是你要我堅持，我也做不到。我不知道，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靳廷森心痛難耐，他也相信顧小西的話是真的。她的顫抖，她的哽咽，她的矛盾，他都感受到。他不願意讓她痛苦，也不願意讓她離開。
“小西，下周五就是最後的期限，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失望了。”
靳廷森的擁抱有著顧小西熟悉的溫暖，也有著讓她貪戀的溫柔。然而反複承受了兩次傷痛，她不知道自己還是否還能鼓起勇氣再去相信。
她的沉默讓靳廷森黯然。
兩人明明相依，卻絲毫感受不到暖意。
為了不讓顧小西盡快釋懷，靳廷森特意叮囑伍妙音來陪她。伍妙音來的時候，顧小西還在樓上。管家認識伍妙音，而且加上靳廷森離開的時候還特意鼎足了他，所以見到伍妙音後，管家立刻將她引到了樓上。
“謝謝你。”伍妙音跟管家道了謝，讓他先下去。
管家點頭。
“小西，我是伍妙音。”門外傳來了輕柔的女音。
聽聞這個聲音，顧小西愣了一下，反應了一會兒才從陽台起身去開門。當門口俏麗多姿的伍妙音出現在眼前時，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是靳廷森讓你來的嗎？”
伍妙音看著顧小西，之前懷孕時的她膚色紅潤，神態幸福，可是現在她卻麵色蒼白，雙眸無神，像是一朵等待枯萎的花，讓她震驚之餘又忍不住心生憐惜。
“他就算不說，我也想來看看你。”
顧小西聞言，側開了身：“進來坐吧。”
兩人落座在沙發上，伍妙音有意識的注意著她，見她坐下之後沒有想要先說話的意思，主動打破沉默：“小西，我知道最近在你身上發生了很多事，但是你要挺住，不要被其他事情影響了。”
“其他事情？”顧小西點出她在意的字眼。
“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要否定那些可觀存在的事實。隻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回到之前的那個樣子。”
顧小西垂下眼簾，音色哀傷：“你既然已經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那你也該明白這兩件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打擊該是多大。我雖然之前也被記者黑過，誤會過，可是這一次不比從前，就算是身經百戰也無法再故作平靜了。”
“小西，我來不是為了讓你放下，而是讓你知道，在這些傷害麵前你不是孤軍奮戰，你的身後有阿森，也有我們這些朋友。”
顧小西沒有接話，但是悲蹌的神色卻沒有改。
“小西。”伍妙音坐近了她：“我是親眼看著靳廷森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的，在你之前我不曾見到他何時不惜性命的去保護一個人。你要相信他對你的感情，也要相信你們之間是有愛的。”
她的話喚起了顧小西的回憶，如果當初在拉斯維加斯，靳廷森沒有那麽奮不顧身的保護她，那麽他們可能不會有今天。
就是那份豁出性命的保護，讓她的心徹底淪陷。
“妙音，兩個人要過一生，不是光有感情就夠的。你看看我和他，兩人真正在一起還不到一年，就已經遍體鱗傷了。”
“小西……”
伍妙音還想說什麽，顧小西強行打斷。
“你也是懂得愛的，你和時臻在一起，他舍得你難過嗎？他舍得讓你一再被傷害嗎？他舍得看你苦苦煎熬嗎？”
伍妙音沉默了好一陣才低聲道：“我們和你們不一樣。”
“人是不一樣，背景也不一樣，可是愛一個人的本質卻是一樣的。”
伍妙音不知道該說什麽，聽到這裏她已經完全明白了，顧小西要的就是平穩幸福，而靳廷森想要的卻不隻這些。
兩人追究不同，又不肯為了對方妥協，必然就會有矛盾。
但是看著顧小西煎熬，她又於心不忍。靳廷森是愛她的，她也是愛他的，他們不該是這個樣子。
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她隻得跟顧小西聊點其他的。
伍妙音在殷家呆了三個小時，顧小西雖然還是心事重重，可是卻比之前好了些，至少語氣不那麽沉重了。
等到伍妙音離開的時候，她還親自下樓送了她。
伍妙音離開殷家後，立刻跟靳廷森匯報了這邊的情況。
“她釋懷了嗎？”靳廷森在意的隻有這個。
伍妙音聽聞他的問話，就忍不住歎氣：“傷害已成，想要釋懷那又那麽簡單，不然你是不是早該解脫了。”
“說正事！”靳廷森凝聲提醒。
“你和她之間看起來相似，實際上卻很不相同。小西要的是溫暖幸福，你要的是踩碎仇恨，她不願意妥協。所以，如果你想和她在一起，那隻有你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