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提出離婚
如果不是他不夠在意，又怎麽會讓她一次次處於險境，最終被推入了絕境。
如果不是他不夠在意，其他人又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到她。
如果不是他不夠在意，顧小西這一次又怎麽會消失，讓他連去哪裏找她都不知道。
“阿森，你不能這麽想。你清楚自己想要的，小西也是支持你的。你是人，不是神，你預料不到那麽多的意外，避免不了那麽多傷害，隻是對方很了解你，知道怎麽打擊你，才能讓你更痛。”伍妙音的分析一針見血。
陷在沉鬱中的靳廷森倏地瞠目，聲音似從幽寒之境傳來：“我這一次會讓幕後黑手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夜風冷澀，呼呼吹著，讓花枝瑟瑟縮了起來。
躺在冰冷地麵的顧小西被冷醒，她抱著自己的手臂，睜開了眼。入目的便是繁星滿空，點點滴滴的星芒匯聚在一起，組成了綺麗的夜景。
她看了一會兒，才從起身。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她摸了摸被扔在身邊的手機，摸索著把電池上好。
深呼吸了幾次，她才開了機。等到開機之後，她收到了近十條短信提醒，分別都是在這段時間跟她聯係過的。
有葉茜，有伍妙音，也有靳家的座機，自然……也有最讓她心傷的靳廷森。
她點開了靳廷森的號碼，卻遲疑了很久都沒有撥出去。
抬頭再看了看天，那些星星一閃一閃的，仿佛是在跟她打招呼。她靜默的沒有回應，沉默的望著。看了一會兒，她才撐著手站起來，夜風再過，吹得她瑟瑟發抖。
她握住手機，借著手機的光往下走。走到曾經以為被看作自己家的樓層時，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往裏邁。
往裏麵走了幾步，突然裏麵有扇門被打開，她錯愕不已正要返身時，對方卻率先借著她手機的光芒發現了她。
隔著幽暗的光火，對方看清了顧小西的臉。
而顧小西也接著暈開的手機燈光看清了那邊的人。
“顧小西！”一聲驚詫的聲音響起
“媽媽。”一道宛若呢喃的低語同一時間響起。
顧母手裏挎著一個旅行袋，身上穿著黑色的大衣，帶著一頂花帽子，看起來像是要出遠門。
顧小西咬唇，這個時候遇見，真是運氣不好。
果然，顧母先發製人：“你竟然還敢來我這裏！滾！給我滾出去！不要髒了我的路！”
顧小西臉色一僵，幽幽的看著她。
顧母見顧小西不走，罵咧咧的說道：“你這個時候回來該不會又被靳家的人欺負了吧！活該！之前讓你借錢給我你不借，害得我現在不得不跑路！我告訴你，你這種沒有良心的人會受天譴的！虧我之前還想著要你榮華富貴，把你嫁進了豪門，真是狼心狗肺！”
“我從來沒想過要進豪門！”顧小西低聲反駁。
“這麽說還是我逼著你嫁進去了！”顧母冷諷：“也不是知道之前是誰那麽風光體麵的做著二王妃，到處顯擺。你走！既然你沒有我這個養母，我自然沒有你這個女兒！您的風光我不敢再沾，你滾吧！”
顧小西聽聞自己的養母一口一個滾，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又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她看著顧母，縱然痛苦難耐，聲音卻還是平靜如水：“我沒有想要進你的家門，既然遇見了你，我想問問你，請問你是在哪裏領養我的，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顧母翻了一個白眼：“我怎麽知道，當初就是陌生人把你扔在了我的家門口，不然你以為我有那麽多閑心去領養孩子嗎！”
聞言，顧小西麵色凝滯，原來自己是家人遺棄的，是他們不要的。
顧母見顧小西流露出哀傷的神色，落井下石道：“像你這樣的人被遺棄也是正常的，以為嫁進了豪門就眼高於頂，不把其他人看在眼中。哼，現在被靳家趕出來了吧！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嫁進靳家是什麽他們喜歡你，隻不過是因為靳家人信命，而你出生的命格正好符合他們的要求，會興旺靳家那位毀容的二殿下。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能嫁進去，你現在已經生了孩子，沒了價值就等著被他們趕出來吧！”
“轟——”
顧小西感覺腦海中突然刮起了颶風，將她的心緒吹得七零八落，之前蟄伏在體內的疼痛被卷出來，瘋狂的遊走在四肢百骸，讓她機遇破碎。
她激動的衝過去，伸手抓住顧母的雙肩，聲音倉皇而急促：“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顧母見顧小西這般驚慌失措，仿佛是看到了最有趣的戲一般開心，大發慈悲的重複道：“我說你不過就是人家看上的貨物，用完了就扔掉了。就算你現在還沒被趕出來，不久後也會被趕出來的，到時候你可不要哭爹喊娘，因為不會再有人管你的死活。”
再一次確認讓顧小西嚐到了被利箭穿心的滋味，那種痛到破碎，痛到極致的感覺讓她整個人突然間失去了知覺。
顧母嫌棄的推開了她的手，提著自己的包看也不看她，繼續往前走：“顧小西，如果我是你這個時候一定會靳家認錯，這樣或許他們還能大發慈悲的讓你留下，不然你就等著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吧。”
顧小西被她推開，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貼著牆。她的視線直勾勾的看著顧母離開，想要再質問，嘴唇動了好幾次卻發不出聲。
整個喉嚨被苦澀堵塞，裏麵的神經扭曲著。那股疼痛從喉嚨蔓延至了心髒，那裏正劇烈收縮著。
顧母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貼牆而立，站了好久才感覺自己重新有了呼吸。
難怪穆清蕭不喜歡自己，卻又讓自己當了她的媳婦。
難怪她在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就說一定要是兒子。
難怪之前殷禦宸……殷禦宸要她簽那份該死的合同。
那麽多的必然在發生，隻有她跟個智障一樣沒有察覺。知道了靳廷森就是殷禦宸，都沒有細想當初他為什麽要讓自己簽那份協議。
難怪他可以一邊說愛她，一邊又把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地。
不過就是因為，不夠愛。
或者，這份愛來得太……不是時候。
可是這份愛，夾雜了那麽多的意外，還能算是愛嗎？
她亂了，徹底亂了。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情再度被打破，她滑落著坐在了地上，整個人被濃鬱的哀傷充斥，痛到失去了訴說與質問的能力。
壓不住的眼淚奔騰著從眼眶流出，她遏製不住，也不想遏製，那麽多的傷心堆積在心裏，她必須發泄，不然她就要瘋了。
肆意的發泄了一通之後，她的情緒還是很壓抑，卻不如之前那麽痛苦了。
這時，靳廷森的電話再度打了進來。
當時靳廷森隻是試一試，沒有想到這一次沒有再聽到那一聲冰冷的語音提示，而是聽聞了一聲正在接通的嘟聲。
原本不抱希望的心重新活了過來，他望著伍妙音，激動道：“小西開機了。”
伍妙音聽聞，喜出望外的湊了過去。已經快十點了，如果顧小西再聯係不上，估計她和其他人就要瘋了。
聽聞話筒裏麵傳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嘟的拖長音，她驚喜的望著靳廷森，連連點頭。
想了一陣，那頭的人沒有接聽的意思。
靳廷森蹙眉。
伍妙音也狐疑，怎麽不接？
正當靳廷森準備掛斷再打時，話筒裏傳來了一陣亂音，他緊繃的心弦倏地一緩，立刻出聲：“小西，小西！是你嗎？”
顧小西聽聞那頭傳來的激動，一張被悲傷與痛苦充斥著的臉沒有絲毫的動搖。撐開了閉合依舊的唇，她低沉開口：“是我。”
聽聞顧小西的聲音傳來，靳廷森喜不勝收：“你在哪裏？我立刻來接你。”
“不用了。”顧小西低聲拒絕。
靳廷森從她的拒絕聲中聽出了異常，他握著電話起身：“小西，你不要難過，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裏，我想見你。”
顧小西苦澀一笑，止住的眼淚再度流了下來：“你會處理好，你每次都那麽說，可是我卻一次比一次更傷心。”
“對不起，小西。”靳廷森知道這一次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再小心一點，再警戒一點，就不會讓其他人有機可趁了。
那一聲對不起，讓顧小西開始抽噎，聲音變得斷斷續續：“靳廷森，我好……好累。我們……我們可能……真的不……不合適。”
“顧小西！”靳廷森被她的話刺激到了：“你在說什麽！”
他的音量陡然拔高，讓顧小西止住了抽噎，用著清晰的聲線回應：“我們離婚吧。”
離婚兩個字如同兩道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靳廷森的心頭，疼痛碾心，他暴怒的吼道：“不可能！顧小西，這輩子你都不要想！告訴我你在哪裏，不然我會不擇手段的來找你。”
顧小西猜到他會生氣，卻沒猜到他會用不擇手段來威脅她。
失落一笑，許久沒見過這般強勢的他，她幾乎忘記了。
他，本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