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她還未看開
葉山輕咳一聲打圓場:“沒辦法啊,男生都喜歡吃咖哩,所以才會那麽殺氣騰騰。碰到點心是麥芽果凍的日子也一樣。”
葉山繼續說道:“我問過來自其他縣的朋友,不過好像隻有千葉縣的營養午餐才有麥芽果凍。”
“什麽?”
“竟然是這樣!”
“那其他縣的人也太可憐了。”
由比濱,三浦和小町相繼表達了同情。
“那你們知不知道,隻有千葉縣的營養午餐才會出現味噌花生?”比企穀也說道。
“嗯,知道。”
“那有什麽好懷疑的?”
“也隻有我們千葉人會在家裏吃這種東西。”
然而這一次大家的反應卻是相對冷淡。
另一邊……
“今天還要學嗎?”聞人旭陽一邊扒拉著碗裏的飯菜,一邊道。
“當然……如果沒有事的話。”雪之下回道。
“按照進程來看,今天也該教你筆畫了。”
“嗯……”雪之下似乎有些不在狀態。
“喂!雪之下!”聞人旭陽叫了她一聲。
“嗯?什麽事?”雪之下歪了歪頭,疑惑的表情顯得十分呆萌。
“有些人就是樂於且善於迷失在他人生的龘字路口。”聞人旭陽看她如此呆萌的表情,強忍著上手揉一揉的衝動,開導道。
他不知道雪之下的過去,但他知道,她還沒有看開。
……
不算大的水壺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音顫動,隨後,刺耳的汽笛聲響起。
小町立刻起身,拿出茶包泡紅茶。
夜晚的山地本來就有點涼,當小學生逐漸散去、四周靜下來後,寒意更是明顯。
現在即將進入小學生的就寢時間,不過他們大多跟朋友聚在一起,當然不可能乖乖入睡。
估計他們會玩枕頭戰,並且在床上吃點心、聊通宵。
不過,還是有些學生早早就寢。打不進那些圈子的人,會盡可能早點入睡。
“咚”的一聲,葉山將水杯放在桌上:“他們大概像畢業旅行的晚上一樣,聚在一起聊天吧。”
他的語氣宛如在回憶過去。
“她會不會有事呢……”由比濱有點擔心地問比企穀。
比企穀不用反問也明白她是指鶴見留美。
不止是比企穀、雪之下、由比濱和聞人旭陽有發現鶴見留美的事情,那麽明顯的事實,任何人看了都會明白。
“啪嚓”一聲,平塚靜平靜的側臉在樹蔭下微微發亮,灰白色的煙霧向上攀升。
她稍微吸一口煙,改為蹺起另一隻腳,煙霧跟著晃動:“嗯……你們在擔心什麽事?”
聽她這麽問,葉山回答:“有個學生被其他同學排擠……”
“是啊~好可憐喔~”三浦也附和著葉山的話。比企穀聽了卻不太舒服。
“……葉山,你錯了。你不了解真正的問題在哪裏。先不論她獨來獨往這件事,現在的問題在於她是受到惡意排擠。”比企穀率先反駁。
“啥?你說哪裏有錯?”三浦聞言立刻出發質疑。
“有些人是因為喜歡才自己一個人,有些人則非如此……是這個意思嗎?”葉山道。
“嗯,差不多。”
所以我們要做到不是要防止她繼續獨來獨往,而是改善迫使她變得如此的環境。
“那麽,你們想怎麽做?”
“嗯……”平塚靜一問,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比企穀並不想采取什麽行動,隻是針對眼前事件發表意見而已。
聞人旭陽從始至終都隻是全麵的去看待問題,根本沒有想做些什麽。
既然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付諸行動,那麽他就不會虛情假意的搖頭歎息。
“我……”葉山張開緊閉的嘴:“可以的話,我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她。”
力所能及?就是試試看而已吧!也就是說你根本就不打算認真的去幫忙,你不過隻是說說而已,最後還是會放棄,這隻是虛假的溫柔罷了!
“以你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沒錯吧?”葉山說得好聽卻曖昧,雪之下聽到之後立刻潑了他一盆冷水。
在黑夜中的燈火下,她撥開頭發,冰冷地看向葉山。
葉山臉上閃過一陣苦澀,有如內髒受到燒灼一般:“……沒錯……但是,這次不一樣。”
“是嗎?”雪之下聳聳肩,冷淡地回應。
他們隻見似乎發生過什麽……令聞人旭陽有些在意。
大家都沒有想到她會跟葉山發生這段對話,現場頓時陷入一片低氣壓。
“唉……”平塚靜為免現場太過沉默,又點燃一根煙,從容地抽起煙。
五分鍾後,她在煙灰缸中撚熄吸完的煙,對雪之下開口:“雪之下,你呢?”
雪之下輕撫下巴:“……我想先確定一件事情。”
“什麽事?”
“老師先前說過,這個露營同時是侍奉社的集訓活動。那麽,那個女孩的問題是否包含在活動當中?”她詢問道。
平塚靜短暫思考一會兒後靜靜頷首:“嗯……這次幫忙露營的誌工活動,屬於社團活動的一環,所以在原則上是可以納入範圍之中。”
“這樣嗎……”雪之下閉起眼睛。
夜風逐漸減弱,枝葉不再沙沙作響,仿佛整片森林都豎起耳朵細聽,深怕遺漏她的任何字句。在場的人不發出任何聲響,一同等待著。
“如果她請求協助,我會使用各種手段盡全力解決。”她毅然決然地做出宣言,凜凜的話音中滿是絕不動搖的堅強意誌。
原來如此……聞人旭陽垂下眼簾,這就是你的選擇嗎?那就沒有辦法了,我隻能讓你們都看開了……
一旁的平塚靜似乎相當滿意這個答案,大力的點了點頭:“所以,對方已經提出請求嗎?”
“……這個我不知道。”
由比濱輕拉雪之下的衣服:“小雪乃,小留美她即使想說也說不出口吧?”
“你的意思是,她不相信任何人?”比企穀出聲問道。
由比濱猶豫一下才回答:“嗯,那也是原因之一……但留美不是說排擠的情況很常發生嗎?而且她自己也曾跟被排擠的人拉開距離,所以,如今變得很難找人幫忙。我不認為隻有她一個人不對,搞不好大家都一樣……在有些環境中,就算想跟對方說話、交朋友,也沒辦法如願。但那樣又會有罪惡感……”
由比濱在這裏打住,稍微調整呼吸後,開玩笑似地繼續說道:“哎呀~說來實在很不好意思,不過要跟大家都不理會的人說話,果然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可是,那樣在留美的班級中,會變成不合群的舉動吧?大家都擔心‘如果我跟那個人說話,可能會被人排擠’,所以都先保持距離,或給自己更多時間做心理準備,結果,每個人到最後還是在原地踏步……哇,天啊!我是不是說了什麽很壞心的話?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由比濱驚慌地觀察著眾人的反應,不過沒有人顯露不滿,大家的嘴角都泛起苦笑、呆愣、感動,露出五味雜陳的各種笑容。即便是聞人旭陽也不由一愣。
“放心,我認為這非常像你……”雪之下如此低喃。雖然她的聲音很小,話中卻蘊含豐富的感情。
由比濱聞言害羞地臉紅,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