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老當益壯
“等等！”
就在老黑頭六人鋪出去的那一刻，監獄裏，一個原本蹲著抽煙的人站了起來。
隨著這個人的站起，監獄裏又站起七八個嘴裏叼著煙的男人。
他們身穿白色囚服，嘴裏都叼著煙，眼神裏有些野獸不具備的東西。
“楊昌勇，你不要壞了規矩！”
無常轉頭，陰測測威脅。
都是在監獄裏混飯吃的，彼此之間都很熟悉。
“嘿嘿……規矩是人定的，人死了不就能改了嗎？”
叫做楊昌勇的高大壯漢走來，七八個叼著煙的人跟在他身後。
老黑頭、肖炎等人圍在無常身邊，不敢妄動。
“這小子很不錯，俺老楊相中了。”
楊昌勇指著張小山，環顧一圈說。
七八個叼著煙的男人咧嘴一笑，一個小個子男人站了出來，他摸出一根煙甩向張小山。
“以後跟我混吧……抽了煙就是自己人了。”
楊昌勇站到張小山身側，低頭拍了拍他肩膀。
輕巧接住那根煙，張小山拿牙齒咬了下煙屁，臉色瞬間一變，呸的一聲把煙吐到地上。
煙裏竟放了易於上癮的藥品。
“嗬嗬，楊昌勇，看上去你相中人家，人家可相不中你啊！”
無常出言譏諷，六個人已經退到了楊萬河身邊，老黑頭和房書安檢查了昏迷不醒的胖和尚。
確定胖和尚沒死，他們也舒口氣。
“這些人啥來路？”
楊萬河壓低聲音問。
無常撇他一眼：“你們都姓楊，是不是一家子啊？”
“他也配？”
楊昌勇臉色難看，朝楊萬河豎起中指。
因為張小山吐掉了他的煙，心生不爽，氣全撒給了楊萬河。
“我尼瑪！”
楊萬河剛發出個感歎詞，就被肖炎拿手捂住了嘴。
無常嚴厲嗬斥：“想死別連累我們！”
見到楊萬河搖頭，確定他不會再亂說話，肖炎才鬆開他的嘴。
無常打了個手勢，示意坐在一邊看好戲就行。
楊萬河乖乖坐在他們中間，不發一語。
“小子，我把你從他們手中救下，你就是我的人。”
楊昌勇指指無常等人，而後又指指地上掉落的那隻煙。
“撿起來，抽了。”
楊昌勇的語氣堅決，不容置疑，就是在下命令。
張小山堅決搖頭。
“對不起了哥，我不沾這東西。”
見他冥頑不靈，楊昌勇陰沉著臉色揮手，掏煙甩給張小山那個小個子，彎腰撿起地上的煙。
他麵無表情走來，一點點靠近張小山。
“如果他抽了煙，以後都別惹他。”
無常壓低聲音警告楊萬河，其他人也用凶狠的目光盯著楊萬河。
楊萬河猶豫片刻，看看楊昌勇他們，最終探口氣，用力點頭。
“那如果他不抽煙呢？”
楊萬河不死心，張小山和方雅害苦了他，此仇不報非君子啊！
無常嘿嘿笑了兩聲，宛如夜梟啼叫。
“那你就可以大仇得報了。”
老黑頭等人也發出了古怪的笑聲，似乎張小山不抽那根煙，會迎來比死還難受的遭遇。
而張小山本人，也能從圍住他的楊昌勇等人身上，感受到一種扭曲的變態氣場。
“抽了它，我們就是兄弟。”
小個子男人把煙屁遞向張小山嘴唇，張小山試圖後仰，小個子男人陡然出手。
看著小個子拿手摁住張小山的後腦勺，無常嘿嘿陰笑著說：“好戲開場了！”
與此同時，Y縣郊區。
丁翠香棲身靠近，張衛國眼睛瞪圓、瞳孔後縮，下意識後撤。
再來一回，他怕是要交代在這吧？
“來不了來不了，你還是讓老頭子多活幾年吧。”
張衛國苦笑，輕輕推開丁翠香。
“好啦……不難為你了。說說唄，你孫子咋回事？”
丁翠香側躺著，右手支起腦袋，頭發自然垂落遮住一側肩膀和小半個後背。
這一刻的她，因為春潮退去後的餘韻，眼角眉梢都是昧意。
張衛國咽口唾沫，目光挪向別處，開始說正事。
“這不是今個兒把你家老頭子得罪了嗎？他背地裏搞事情，把我孫子抓進去了。”
想到自己是在求人，張衛國湊過來，輕輕抱住丁翠香。
老頭子江湖經驗豐富，很懂得激烈過後需要溫柔安撫。
特別是在有所求的時候。
“已經抓進去的話，這事兒可不好辦。”
丁翠香皺眉，相關關係網立馬浮現在腦中。
胡茂才想不動聲息地把張小山搞進去，至少要動用派出所所長這一級的關係。
而胡茂才跟派出所那位沒啥關係，他隻能去找更大權利的人。
在Y縣這一畝三分地，能讓派出所所長賣麵子的人物，就那麽幾位。
“這事兒可能真麻煩了。”
“可不咋的？要不我能豁出去這條老命來找你嗎？老頭子我真的不想俺孫子在監獄裏度過後半生啊！”
張衛國恨不得給丁翠香跪下，磕頭能換孫子出獄，他都心甘情願。
丁翠香把他拽倒，兩個人抱著說話。
“你也別急，我打幾個電話，先得知道你孫子現在在哪兒。”
張衛國點頭，丁翠香一咕嚕爬起來，摸到手機，開始撥號。
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黑暗的車內，張衛國呼吸越來越粗重。
半個小時過去後，丁翠香放下手機。
她眼神複雜地望著張衛國，幾次張嘴，又因為不忍心，重新把嘴閉上。
“有啥你就直接說吧……俺老頭子還扛得住。”
張衛國靠坐在一旁，垂著腦袋佝僂著上半身。
丁翠香湊過來輕輕抱住他，溫聲安慰：“我會把他搞出來的，大不了就是拿離婚這件事和姓胡的做交易。”
“需要這樣嗎？”
張衛國張開手臂環抱住丁翠香，手掌輕撫著女人的頭發。
丁翠香探口氣說：“沒有審理，也不說啥罪名，直接扔去監獄裏了。”
“他們憑什麽這麽幹？他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張衛國激動，臉紅脖子粗，恨不得現在就衝進監獄把他孫子就出來。
丁翠香再次抱住她，溫聲細語安慰。
“在Y縣這一畝三分地，就那幾個人物說的算。”
“也因此，救你孫子才有可能。”
丁翠香的話，張衛國明白。
如果對方做事情縝密詳細，給張小山羅織罪名，那時候再想救人，徹底沒戲。
“現在怎麽辦？”
張衛國扶著丁翠香的肩膀，低頭和她對視。
丁翠香仰頭嘟嘴索吻，一陣窒息般的長吻後，兩個人氣喘著分開。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和姓胡的過兩招。”
丁翠香一撩頭發，目光突然變得淩厲。
這個在銀行幹了半輩子的女人，真發起狠來，一般男人還真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