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峰回路轉?
孔穎達素聞當朝有一位神機妙算,洞徹萬裏的“國師”,恨不能與“國師”相見!
他心中略微釋然,“果然不出所料,真是出自當朝國師之口!”
一想到無緣與此等人物會晤,發揚儒學,孔穎達複又麵露遺憾之色。
不過,孔穎達也知道“國師”所謀皆軍國大事,不方便見閑雜人等也是正常。
孔穎達歎服道:“老臣知道了!”
“我大唐有國師輔佐,幸甚至哉!”
“還請陛下替老臣向國師問好!”
李世民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你們要是知道這位國師是你們一向批駁上書的太子,估計一個個都要瘋狂!
當然,這位“國師”本人都不知道他已經成為了大唐國師,旁人怎麽也不會知道!
這個秘密,注定要爛在李世民的肚子裏了。
“孔愛卿的問候,朕替你帶到了!”
群臣早聽聞“國師”的大名,甚至,北征突厥大捷,隱隱就有這位“國師”的手筆。
但李世民當日隻是含糊其辭,群臣也不好刨根問底。
李世民今日又提到“國師”,這位居然還是千年未出的聖人!
他們紛紛猜測,這位“國師”到底是誰?
一時間,群臣暗暗思忖,是否應該發動人脈尋找這位“國師”的真正身份?
……
聖人“風波”一出,大臣們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畢竟,這位聖人“國師”不僅是天子近臣,而且還是皇帝委以重任的高級智囊,深刻地影響著大唐局勢。
他們如何能不暗自警惕。
這位潛伏在暗中,萬一要是盯上自己怎麽辦?
接下來的參政議事就很公式化了,大唐高效的文官體係很快解決了議題。
“退朝!”
李世民龍袍一揮,瀟灑離去了。
群臣魚貫而出,走出了太極殿。
尉遲敬德仗著身強力壯,躥到魏征附近。
他拍拍魏征肩膀,笑嘻嘻道:“老魏,你今天可算是發達了,官升二品就算了,還混到了國公。”
“這你必須得請客吃飯!”
魏征沒想到尉遲敬德會跟他開玩笑,表情怔了一下,趕緊回道:
“既然尉遲將軍發話了,那這頓飯我必須得請!”
魏征知道,尉遲敬德明裏是恭維開玩笑,實則話語裏的酸味眼紅自不必提!
魏征的人設是諍臣,卻不是傻子。
既然有這個機會交好尉遲敬德,他當然要把握住。
尉遲敬德雖然不像長孫無忌等人那麽活躍,到處結黨搞小圈子。
但他跟隨李世民南征北戰,功勳赫赫,手握軍權,也非常得李世民的信任。
尉遲敬德本來是試探魏征對武將一係的態度,畢竟魏征那張嘴可不是蓋的。
連他尉遲敬德也要敬服三分,不敢輕易得罪。
沒想到魏征這人竟沒有文人的酸腐氣,不裝腔作勢,說話倒是痛快。
尉遲敬德哈哈大笑,“老魏倒是痛快得很,那我自然不能示弱!”
“行!就怎麽定了!”
“但我有言在先,飯菜不提,隨意就好,美酒必須管夠!”
說話間,程咬金也哼哧哼哧走了過來,湊趣道:“我說老魏,你可不要被這廝誆騙了!”
“這貨可是個酒桶,號稱千杯不醉,當心你那點家底被他喝光了!”
尉遲敬德佯怒,推了程咬金一掌。
啪!
隻聽一聲脆響,二人拳掌相交,快速拚了一記。
尉遲敬德紋絲不動,嘴角含著戲謔笑意。
程咬金卻是踉蹌退了兩步,臉上一陣潮紅。
魏征眯眼旁觀,知道二人這是暗中較技,程咬金吃了暗虧。
程咬金當然不是肯吃虧的主,他平穩住胸中翻騰的氣血,怒罵道:
“好你個奸滑的黑炭漢,不講武德,搞偷襲!”
“你這麽搞,俺老程可是不服!”
“有本事堂堂正正再戰一場!”
尉遲敬德占了便宜,自然不著惱,他賤兮兮笑道:
“程莽漢,我看你是急了!”
“偷襲怎麽了?你是溫柔鄉享樂多了,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算了,我堂堂大唐將軍,不跟你這個莽漢一般計較!”
程咬金見尉遲敬德得了便宜還賣乖,氣得罵罵咧咧,還要動手。
“好你個尉遲黑炭……”
這時,魏征眼見兩位帝國大將,國公爺將要大打出手,駭得趕緊出言攔住。
“兩位將軍且慢,有話慢慢說,以和為貴!”
“咱這還沒出宮呢,不要叫金吾衛抓住了!”
“我老魏做東,一起把酒言歡,豈不美哉?”
程咬金瞥了一眼魏征,停下腳步。
“既如此,俺就給老魏這個麵子!”
說罷,他還不服氣道:“哼!尉遲黑炭,你別囂張,今天俺可不是怕了你!”
“若不是鄭國公相勸,老子把你打成豬頭!”
尉遲敬德占了便宜,也不想真就惹惱了程咬金。
他嘿嘿笑了兩聲,沒答話。
魏征見程咬金這麽給他麵子,心中也有幾分喜悅。
他笑道:“今日的宴席,咱們一定不醉不歸!”
這時,牛進達快步走來。
眼見魏征與程咬金等人攪和在一起,心中更對魏征忌憚了幾分。
他今日也是暈乎乎的,完全看不懂朝堂的局勢。
皇帝先前還對魏征咬牙切齒,除之後快,甚至不惜求到太子頭上。
怎麽今日峰回路轉?
魏征這老東西不僅屁事沒有,還加官進爵,平步青雲!
想他牛進達出生入死,為大唐效死多年,才封位郡公!
魏征這老東西不過是嘴皮子滑溜,人也夠無恥,直接一步登天,封為國公,官拜二品!
更為詭異的是,魏征得意忘形,冒天下之大不韙,竟敢對朝堂上所有大臣開炮!
牛進達當時心中大喜,以為魏征得了失心瘋,樂極生悲了。
李世民三言兩語,輕鬆化解此事。
群臣激憤,恨不得致魏征於死地。
但也僅此而已,李世民一表態,一切咒罵瞬間消失。
牛進達怎麽也想不通,魏征這麽作死,怎麽就屁事沒有呢?
一絲寒意爬上心頭,再也驅散不掉。
他第一次覺得,這一派歌舞升平的長安城是如此可怕。
哪怕是邊塞苦寒,刀槍劍戟,突厥凶殘,也比不得長安城的波詭雲譎,殺人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