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合適距離

  程競之稍稍一挑眉。


  就在這時，於淮在一旁適時開口，“各位，這話我就不同意了，要說這情誼啊，還是得我和我們程主任，我們可是從大學到工作，一直都在一起的，白醫生頂多是後來來的，即便是有照顧到白醫生的地方，那也是因為她是女性的緣故。但要真的論起在程主任心中的地位，那還是我分量重一些。”


  他的話輕輕鬆鬆化開了氣氛。


  錢主任不免笑道，“對，你最重，就是按體重，人家白醫生也不是你的對手。”


  話一說完，大家齊齊笑了。


  唯獨白冰，默默地看了眼沉默不語的程競之。


  飯局很快結束了。


  於淮自己開了車，但是韓院長晚上喝了點酒，所以需要送他回去。程競之也開了車，他和其他同事道了再見之後，就打算往停車場去，這時候，白冰忽然從身後叫住了他。


  “程主任，方便的話，送我一程麽？”


  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還在門口等車的同事聽到了，頓時都一副八卦的眼神看著他們。


  程競之自然察覺到了，但他神色未動，而是對著其餘的人說，“一起吧，我送你們。”


  話音剛落，白冰臉色明顯一僵。


  但程競之卻沒看她，而是去了停車場，迅速的把車開到了他們的麵前。


  於是從送一個人，變成了送三個人。


  除了白冰，其他兩位醫生都是其他科室比較受領導喜歡的，但和程競之打交道很少，再加上程競之不苟言笑，所以在車裏，誰也沒敢說話。


  三個人中，隻有白冰的位置最遠，所以把其他二人送到以後，才送的白冰。


  一路上，氣氛沉默。


  白冰好幾次欲言又止的看著駕駛位的方向，但奈何，他並未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仿佛就真的隻是單純的應付送她一下而已。


  最終還是白冰忍不住開口，“難道你就沒什麽要問我的嗎？”


  聞言，程競之表情不變，寡淡的說，“問什麽？”


  “比如為什麽我會這麽快就上班？比如菀菀怎麽辦？”白冰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隻不過程競之依然無動於衷，隨後他緩緩開口，“你是個成年人，做什麽選擇，想必都是考慮過的，再說了，我並不覺得自己有立場管你的任何事。”


  白冰一怔。


  眼神徒然暗下來幾分，“你說得對，你的確沒有立場管我。”


  說到這裏，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她猛地看向程競之，“你何必這麽冷漠呢？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處境，以前你看不上我，現在更加不會，而你的眼中從始至終都隻有周悅而已，所以既然大家彼此都心中明白，為什麽還要這麽刻意避嫌？是不是因為周悅介意，所以你才不願意關心我？”


  話一出口，程競之的眉頭驟然蹙起。


  他的聲音沒來由冷了幾分，“周悅從來沒有介意過我幫你，相反，從你出院到現在，一直是她在幫助你，而我隻不過是陪同一起而已。另外，我並沒有對你刻意避嫌，隻不過遵循的是男女之間合適的距離而已。即便作為同學，不該管的事也不能管。”


  下一秒，他從後視鏡抬頭看了眼白冰，然後道，“你有你的人生，菀菀是你的女兒，無論你做任何決定，該以她為主的人還是你。至於你怎麽想怎麽看，這和旁人無關。即便是周悅，她也不能阻止你做什麽，任何事情，憑心就好。”


  說話間，車子已經停了。


  程競之按了開鎖鍵，語氣重新恢複尋常，“下車吧，既然做了決定，就好好工作。”


  白冰仍然處於怔鬆的狀態。


  她目光眷戀的看了他一眼，卻並不是很想立刻下車。


  而是略微猶豫了一瞬，才道，“你是不是和徐圖一樣，打從心裏看不上我這種女人？可以當著你說喜歡，也可以為了榮華富貴，選擇不喜歡的人？”


  程競之頓了下。


  隨後他寡著臉道，“在我眼中，你是同學也是工作同事，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至於你私下如何，那不是我該探究的事。”


  白冰徹底說不出話了。


  她打開車門就要下車，而在臨下車前，她再次看了他一眼，語氣裏藏著委屈，“你從來都是如此冷情的一個人，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周悅，可以看到你的喜怒哀樂，而你的眼中滿心滿眼都是她。”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程競之收回目光，麵無表情的發動車子離開。


  驅車回到家，周悅已經躺在床上在看雜誌。


  見他回來，抬眼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狀似無意的說，“不是說就院裏幾個人吃飯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話說到這裏，又忍不住看向他，“有沒有喝酒？要不要我給你煮一杯醒酒茶？”


  程競之把西裝外套隨意扔在了沙發上，搖了搖頭，“沒喝酒。”


  周悅點了點頭。


  然後就聽程競之說道，“準備回來的時候，臨時送了幾個同事回去，所以耽誤了時間。你吃飯了嗎？”


  周悅哦了一聲，然後回答，“吃過了。”


  程競之沒再開口，轉身去衣櫃裏拿換洗衣服。


  周悅坐在床上盯著他背影出了會兒神，想了想，還是主動問道，“我聽說白冰打算複職了？有這事嗎？”


  程競之沒有任何停頓，而是嗯了一聲。


  隨即答，“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


  周悅似有似無的點點頭，然後她又問，“那她上班了，菀菀呢？她還那麽小，就讓保姆帶，她也放心？”


  聞言，程競之已經拿好了換洗衣服，他看了周悅一眼，才開口，“正如她所說，這是命運，她得習慣，而菀菀也得適應這種生活節奏。”


  說完之後，再次看向周悅，目光帶著幾分認真，“別人的事你就別管那麽多了。”


  “.……”


  等到程競之從浴室出來，周悅那頭床頭櫃的燈已經熄了。


  而她背對著他躺下。


  他看著她的背影，低低的歎息了一聲，自然知道她有些小情緒的原因。


  但他也不想多解釋，反正讓她不要管白冰的事，也是為了她好。


  於是什麽也沒說，在她身旁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