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恭敬不如從命
但鍾淑芳並不打算就此過去，而是轉頭認真的看著程競之，“來都來了，一起吃頓飯再走吧，我聽說周悅去出差了？想來還不知道你到我公司在幫忙吧？”
鍾淑芳果然是個商人，將人的軟肋拿捏得很準。
程競之原本準備拒絕的話瞬間止住了口。
他不著痕跡的歎息了一聲，隨即道，“鍾總盛情邀請，我當然不能拒絕，隻是不願麻煩了鍾總而已。”
鍾淑芳一挑眉，似笑非笑，“怎麽會，本就是特意為你設宴的。”
一頓飯，吃得有些詭異。
常晴晴從始至終目光黏在了程競之身上，就連鍾淑芳和她說話，好幾次都沒有聽到。
鍾淑芳更是打趣，“看來，今天這頓飯，倒顯得我有些多餘了。”
話一出口，氣氛再次一靜。
常晴晴等到反應過來，臉就紅了，“鍾阿姨……”
鍾淑芳一副很了解的神情，“你啊，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帥哥。”
這麽一說，她的臉就更紅了。
倒是程競之從始至終的平靜，仿佛與他無關。
鍾淑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忽然開口，“晴晴，去服務員那裏把我存的酒拿來，今天難得高興，一起喝一杯。”
常晴晴先是一愣。
目光和鍾淑芳的觸及上，頓時有些微妙。
她沒有遲疑，立即點頭，“我馬上去。”
就走出了包廂。
而這一幕，卻落在了程競之的眼中。
鍾淑芳也看著他，卻是立即岔開話題，“最近在公司裏還適應吧？事情不多，就是偶爾需要你指導的時候，能夠受你點撥一下也是好的。”
程競之收回心緒，一邊應道，“鍾總和我們院長是朋友，我能幫忙當然是我的榮幸。”
他的話答得滴水不漏。
這時，常晴晴已經拿著紅酒回來了。
而且是已經醒好在了醒酒器中。
她第一個就是倒了一杯給程競之，就在要倒給鍾淑芳的時候，她忽然出言阻止，“我差點忘了今天吃了藥，恐怕我是無法喝酒了。”
常晴晴愣了愣，隨即就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那我得嚐一嚐，隻是喝了鍾阿姨您的好酒，您自己又不喝，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改天讓你爸爸請我喝酒就是了。”鍾淑芳跟著一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透露著不明意味。
程競之的目光落在麵前的紅酒杯上，卻沒有伸手去拿的意思，而是道，“我晚上還有工作，不適宜飲酒，恐怕得浪費鍾總的好意了。”
鍾淑芳一怔。
隨即笑了，“你就別推辭了，我問過你們韓院長，就一個會議而已，我已經幫你請了假了，就說公司有事需要你幫忙解決。”
說著端起麵前的茶杯，“既然大家能坐在一起也是緣分，我以茶代酒，先幹為敬。”
然後就將杯子裏的半杯茶一飲而盡。
見此情形，常晴晴也跟著附和，“那我先謝謝鍾阿姨的好酒了。”
說著，也綴飲了一口。
此時此刻，隻有程競之沒有喝酒。
他始終沉默的注視著眼前的紅酒杯。
臉上猶疑。
就在這時，鍾淑芳把目光徐徐看向他，挑眉一笑，“程醫生不嚐一嚐？是酒不符合程醫生的胃口還是我沒有這麽麵子請你喝一杯？”
她的話暗藏著犀利。
下一秒，就連常晴晴也跟著看了過來，她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那杯酒，似乎在暗暗期待什麽。
話已至此，程競之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推拒不了這杯酒。
明知道這杯酒裏存著貓膩，他的確可以甩袖而去，但同樣意味著他和周悅，更加艱難，至少在鍾淑芳那裏，又有了她阻止周悅的理由。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舉杯朝鍾淑芳示意，臉上微笑不減，“鍾總客氣了，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話音剛落，就端起麵前的紅酒杯，品嚐了一口。
見狀，鍾淑芳臉上的笑意逐漸化開，露出虛虛的笑意，“是你別客氣才行，這酒桌文化是一直流傳下來的，應酬飯局上少不了，尤其是我們這些做商人的，都得和它打交道，但也怪不得程醫生，一直待在醫院裏頭，動動手指頭，日子就這麽過去了，哪裏知道我們這些人的不容易，為了一樁生意，喝的爛醉也是常有的。”
說完，她緩緩看向常晴晴，“比如晴晴，也曾和常總參加不少應酬吧？所以商人也有商人的無奈，要在塵世間保持一塵不染，滴酒不沾，我想還是很難的。”
她的話隱隱約約有些映射的意思。
無非是暗指程競之和周悅之間的差距。
然而，程競之卻神情不變，他淡淡地說，“各行各業，各有各的不易，在給予尊重的態度上，更多的是相互理解。我無法像鍾總您一樣，穿梭於各種應酬，也沒有那個本事說吃頓飯就會拿下一樁生意，但我也不會貶低自己的工作，在我的認知中，醫生是一門神聖的職業，治病救人，也是我的職責，我為它感到驕傲。”
“正如我剛剛所說，理解我的人就會理解我的工作，在尊重的基礎上增添更多理解和包容。”
鍾淑芳眼神微微變了變。
倒是常晴晴一副不太理解的樣子開口，“你們都在說什麽呀？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聞言，鍾淑芳有些僵硬的表情稍稍緩和了幾分，她立即指了指紅酒，“好了，吃飯本就是放鬆的時候，還是繼續喝酒。”
……
周悅和往常一樣，一回到酒店就拿出手機準備和程競之打電話聊聊天。
結果，就先收到了蘇米的微信。
是錄的一段音頻。
她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開來。
語音是外放的。
而當她聽到鍾淑芳的聲音赫然響起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緊接著，她嚐試著去撥通程競之的電話，果然是無人接聽。
她顧不得什麽，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一邊給蘇米打電話。
這次倒是很快接通。
“你發我的語音是怎麽回事？”
蘇米那邊立即應了一聲，“我也是在於淮手機裏聽到的，我還想說我們怎麽剛回國程競之就知道了，結果是要於淮去救人的。”
“救人？救誰？”周悅隻感覺自己頭皮都開始發脹。
蘇米竟然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開口，“悅悅，你先保持冷靜，於淮出門很匆忙，所以我也隻了解了個大概。”
“什麽意思？”
說話間，周悅已經上了出租車，她一邊對司機說，“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