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高攀不上
周悅走後不久,謝賢仍然一臉怔鬆的坐在那裏。
程競之進來,第一句話就是,“護士說你想要延遲手術,是有什麽問題麽?”
聞言,謝賢緩緩地看著他,卻是道,“你擔心過麽?”
“什麽?”
“如果周悅和齊邵明走在一起,他們那麽相配,你擔心嗎?”
程競之表情略微一滯。
謝賢將他的反應全然看在眼中,不由露出自嘲的笑容,“你看,其實你也害怕的,是不是?”
說完,她臉上的嘲弄更深,“可偏偏,我們會喜歡上他們這類人。”
“無論從身家還是環境,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那麽的登對,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
話一出口,程競之看向謝賢,眼裏沒什麽情緒,“羨慕什麽?”
“羨慕周悅什麽都有,有你喜歡,齊邵明的偏愛,還有來自於家庭給她的自信。這些,我都羨慕。”謝賢輕聲說。
程競之不自覺蹙起眉頭,他看著謝賢,嘴角揚起似有似無的笑,“說是羨慕,更準確的是不甘心,可你沒有想過,你隻看到周悅擁有的,卻不知道她為了現在的一切付出了多少辛苦。每個應酬,要喝多少酒,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覺得孤獨。”
“你不懂也沒關係,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而好好活著,這是使命,也是存在感。齊邵明當初喜歡你,也是因為你身上有獨特的發光點吧,雖然不知道現在是否如初,但他肯定不希望,你對周悅存著敵意。”
謝賢整張臉瞬間一白。
程競之不再多言,而是道,“想要爭取他,就好好把身體養好,而不是無病呻,吟,真心在乎你的人,你的一舉一動,哪怕一個皺眉,他都會在意,如果不是,你即便是拿出你的生命做威脅,他也隻會覺得你吵鬧。”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出門的那一刻,原本掛著寡淡笑容的臉瞬間恢複麵無表情。
又是一個應酬。
周悅親自把人送出餐廳外,然後隻身返回包廂,今晚她沒喝多少酒,所以狀態還不錯。
走著走著,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
周悅本能的回頭看過去,隻見於淮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正在朝她招手。
她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身旁,此時,程競之也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換下了工作服,穿的就很休閑,立領棕色毛衣,一條黑色哈倫長褲,外麵套了一件暗綠色格子大衣。
簡單又顯眼。
而他的目光很直接的落在周悅身上,令她感覺到微微不自在,卻還是走了過去,目光看向於淮,“這麽巧,你們也在這裏?”
聞言,於淮立即笑道,“我今天才從C市回來,我們程主任給我接風洗塵。”
三年多沒見,於淮打扮的似乎成熟了不少,貌似還黑了一些,要不是站在程競之的身邊,也是一枚妥妥的帥哥。
周悅了然的點了點頭,“這樣啊,那你們繼續吃飯,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就要離開。
卻不料,於淮再次叫住她,“你別急著走啊,好歹大家也是朋友一場是吧?一起再去吃點?”
“不了,我有飯局,已經吃過了。”周悅笑著婉拒。
結果,於淮的臉色忽然變得不太好,他嗤笑了一聲,“也對,如今哪裏跟哪裏,您是高高在上的集團總經理,哪裏會和我們這群醫生吃飯,要不是當初你和競之在一起,我們是八輩子都打不著的。”
語氣陰陽怪氣,令人不適。
下一秒,程競之果然冷不防的看了眼於淮,眼神中暗含警告。
於淮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臉色仍然不好,“我說的也是實話,你當初那麽喜歡她,說分開就分開,也就你心甘情願,就算分開了也處處為她著想,我是為你鳴不平。”
“說夠了沒有?”程競之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你要是不吃,便算了。”
說著,他看向周悅,認真的道歉,“於淮嘴硬心軟,你別往心裏去,他不是有意的。”
見此情形,周悅蹙了蹙眉,也不生氣,而是笑容加深,“如果這麽說,能令他心情愉快一點,那麽也沒關係。但我的確是已經吃過了,還有事,就先走了。”
然後她就再沒有看他們一眼,扭頭就走。
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人從後拽住了手。
程競之一臉憂色的看著她,“你是不是生氣了?”
周悅沉默。
程競之歎息了一聲,“我替他向你道歉,我們在這裏碰到純屬意外,而我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跟你說話。”
話音剛落,周悅就掙脫了他桎梏的手,臉上沒什麽起伏,“放心吧,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何況他說的也沒完全錯了,所以,你用不著一而再再而三跟我道歉。”
說到這裏,她露出一股譏諷的笑意,“你真的不必要這麽照顧我的情緒,我們是離婚男,女,感情上早已斷掉,而這三年,我一個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像他這樣拿話刺激我的,不是第一個,而我若是都在意,還要不要活了?”
然後她臉色一冷,直接走了。
程競之這次沒有再追出去,而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神情黯然。
於淮很快跟了上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丈夫何患無妻,你別吊在她一棵樹上了,說不定人家早有了小男友,你惦記她,人家未必領情。”
剛說完,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臉上。
於淮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後倒退了幾步。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程競之,然後伸手摸了摸嘴角的血,啐了一口,“我靠,你來真的?”
程競之麵沉如水,一字一句道,“別再有下次,你不了解她,而她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周悅一回到家,就直接將自己扔進了沙發裏,一臉的疲態。
明明很困,可卻沒有一點睡意。她睜開眼,一瞬不瞬的仰望著天花板,腦子裏浮現的是於淮質問她的話。
末了,終是勾出一絲極其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