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如坐針氈
周悅嗯了一聲,隨後拿出手機跟程競之報備了一下自己要應酬的事。
結果一直到達目的地,那邊遲遲未回應。
大概是在忙,周悅這麽想。
吃飯的地點是一家星級餐廳,今晚設宴招待的人是與周氏合作曆史悠久的一家公司,而且這一回吃飯是為了續約,十年為期。
對方公司的老總姓許,全名許衛國,是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人,和所有中年男人一樣,禿頂,啤酒肚,身材也矮小,隻是穿著西裝領帶的緣故,十足的一個資本金樣子。
周悅跟在張琳身後,看著張琳和許衛國握手寒暄,而她敏銳的注意到,在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刻,許衛國不著痕跡的捏了捏張琳的手心,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她不由愕然,反觀張琳,一臉如常,仿佛並未察覺一般。
好在這種畫麵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他們坐了下來,於是張琳交代周悅去點菜,還特別囑咐她,“許總不喜歡吃香菜和芹菜,你點菜的時候要注意避開。”
周悅點點頭。
下一瞬,就聽許衛國看向她,“這位小姑娘很麵生,怎麽從未見過?”
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直勾勾的看著周悅。
張琳笑了笑,然後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們部門新來的,知道許總人好,所以我特意把她帶來見見世麵。”
“新來的啊,模樣長得倒是挺標誌。”許衛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周悅,還摸了摸下巴,眼神很直接。
張琳不著痕跡的皺眉。
而周悅更是覺得心裏不舒服,不過她也不會為了句話去表現得太明顯,她對他們道,“我先去點菜。”然後頷首了一下,就退出了房門。
走出包廂之後,周悅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揮去腦海中許衛國那十分油膩的眼神。並告訴自己這是在工作,一定要冷靜一點。
這麽想著,她心裏的不適緩和了一些,她速度很快的點了菜,不多不少,十二道。
再次返回包廂的時候,張琳和許衛國正交談甚歡,她默默地坐到了張琳身邊,而就在她剛坐下,許衛國忽然把話題再次轉移到了周悅身上。
“小姑娘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周悅一愣,下一秒,就感覺到張琳在對她使眼色。
見狀,她連忙浮起一絲職業性的微笑,“許總您好,我叫周悅,今年二十三了。”
“這麽年輕啊,我就說看著不大。”許衛國一瞬不瞬的瞧著她,帶著一股不懷好意的味道在裏頭。
一旁的張琳自然都看在眼中,她連忙接話道,“您別看她年紀小,都結婚了呢,不像我,都三十了,還單著。”
聞言,許衛國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他看著周悅,無不惋惜,“這麽早就結婚了啊,實在可惜。”
他的話說的情真意切,卻不知道可惜的是什麽。
但顯而易見,不是什麽好事。
張琳看了眼周悅,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又重新側頭和許衛國去談續約的事宜。
說話間,服務員開始上菜,一邊吃一邊聊。
而吃飯,避免不了喝酒。
張琳先是要了一瓶紅酒,但許衛國卻拒絕道,“我和張經理你難得一起吃個飯,喝紅酒都沒意思,要喝就喝白的。”
張琳一聽,連忙試圖阻止,語氣充滿著委婉,“許總,是這樣的,要是今天就我一個人,喝白的紅的無所謂,隻要您開心。我這不還帶著一個新員工麽,而且我是開車來的,要是喝醉了,她可就要束手無策了。”
“怕什麽,我司機就在樓下,大不了送你們就是。”說完,許衛國直接對服務員指名要了一瓶白酒。
張琳臉色一僵。
隨後,許衛國又拉著她說起合作的事項。
周悅看在眼中,不由悄悄起身走出了包廂外,剛好遇到拿來白酒的服務生。
她喚住他,“能不能幫我準備多拿幾個分酒器?”
說完,她又走近,低聲囑咐了一句,“還有一瓶雪碧。”
等她再次進去的時候,酒也被服務員倒在了分酒器中,端了上來。
她搶先一步拿著分酒器,先是放一盞放到了許衛國麵前,再然後是張琳的麵前。
等她放好之後,隻聽許衛國不滿道,“小周啊,雖然你是新人,但是酒桌文化怎麽得體驗一下,趕緊的,自己拿一盞,多少不宜啊。”
周悅抿唇,就知道這個老狐狸沒有那麽輕易放過自己,她於是笑了笑,也拿了一盞放在自己的跟前,不忘道,“許總盛情難卻,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音剛落,許衛國就倒了滿滿一杯酒,朝向張琳,“來,我先幹為敬。”
說著,一飲而盡。
張琳看在眼中,臉上閃過一抹掙紮之色,她剛猶豫著去端,結果就被周悅拽了拽手,她側頭看向她,隻見後者用眼神示意了分酒器的酒,然後點點頭。
她愣了愣,半信半疑的,倒了一杯,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後又是一怔。
下一秒就見周悅的眼裏閃過一絲壞笑。
張琳意識到了,於是又恢複若無其事的看向許衛國,“那我也不客氣了,希望兩家公司合作長久,互利互惠。”
然後仰頭一口喝完。
許衛國見狀,笑容明顯加深了幾分,他又看向周悅,“你領導都作出表率了,是不是你也要意思意思?”
周悅就知道會來這麽一出。
倒是沒有什麽扭扭捏捏,她端起酒杯,“這一杯,我也敬許總,祝您身體健康,事業更上一層樓。”
待她喝完,許衛國不掩飾讚賞的對張琳道,“你這個員工不錯,上道。”
張琳若有若無的一笑,“許總謬讚。”
隨後,許衛國也就不停的喝酒,好在周悅早有準備,所以酒過三巡,許衛國的臉已經明顯帶著醉意,而她和張琳還若無其事。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許衛國的膽子也開始大了起來,他時不時的伸手摸一摸張琳的大腿,又或者裝作不經意的攬過張琳,對著她的耳朵吹氣。
周悅坐在一旁,更是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