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喜怒哀樂
他站在走廊上，撥了周悅的電話。
這一次倒是很快接起。
他主動問她在哪裏？
周悅似乎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很快接話道，“我在五樓，齊邵明爸爸生病了，我過來探望他。”
程競之沒說話。
片刻，嗯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晚上周悅回到家，老爺子還沒睡，見她一個人回來，不由問道，“競之呢？”
周悅愣了愣，隨後說，“他加班，要明早回。”說這話的時候，她想起自己剛剛在醫院問他要不要回家。
他卻搖了搖頭，“明早我有台手術有做，今晚就不回去了。”
周悅聽了，下意識地皺眉，自從他們確認心意之後，他很少不回家，哪怕第二天一早要做手術，都會堅持回來陪她。
而這是頭一回。
但到底她沒有問他為什麽。
倒是程競之主動問，“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見狀，周悅婉拒了，“你忙吧，我打車回家是一樣的，你明天還要做手術，早點休息。”
程競之沒有強求，點點頭，囑咐她路上小心。
話已至此，周悅沒有再逗留。
她轉身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看了他一眼，結果他好像察覺到了，忽然抬眸也跟著看向她。
周悅一怔，隨即擠出了一個笑容，就揚手跟他說了再見。
從他辦公室出來，她稍稍鬆了一口氣，換做平時，她肯定要跟他撒嬌，要他抱著不鬆開，但是她做不到了。
她知道這樣悶在心裏不對，可是要她去開口問，她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的。
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他再次變得疏遠麽？
周悅抿唇。
思緒收回，隻見老爺子了然的點點頭，隨後他又問，“你母親什麽時候做手術？”
“快了，就在後天。”周悅回答。
老爺子嗯了一聲，然後看著她，“早些休息吧，這些天你也辛苦了。”
……
周悅走後，程競之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然後站起身走到窗台，看著她從醫院離開。隻見她走到街口，似乎拿著手機在搗鼓著什麽，緊接著一輛路虎攬勝穩穩地停在了她的麵前，下一瞬，車窗降下，露出齊邵明的那張臉。
兩人不知道說什麽，似乎在笑。
程競之看了一會兒，最終將窗戶關上。
就在這時，門開了，於淮走了進來，“護士站的護士說你今晚沒回去，剛好我也加班，一起吃個宵夜？”
程競之挑了挑眉，沒有拒絕。
兩個人來到醫院後門口的夜宵攤，一坐下於淮就點了兩瓶冰啤，見狀，程競之立即阻止道，“你還上班呢，不能喝酒。”
聞言，於淮卻道，“我不喝，這是給你喝的。”
程競之下意識的又要拒絕，隻聽於淮說，“喝一點吧，反正你是明早九點的手術，怕什麽。”
“再說了，你一臉心事重重的，確定不喝兩杯？”
程競之一頓，最終沒有退掉，而是徑直打開一瓶，倒了一杯。
於淮看在眼中，不由歎息了一聲，“看你這樣，八成又是為了你家大小姐吧？怎麽著，這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在醫院同進同出的，叫我這單身狗好羨慕。”
程競之沉默，隻是喝了一口啤酒。
於淮見狀，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一晃眼，我們來到仁心已經快六年了，記得剛來的時候，特別的興奮，尤其是你，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你臉上有那麽明朗的笑容，也是，實現了夢想，的確值得喜悅。”
“還記得麽？大學的時候，一放假別人都成群結隊的出去玩，我們窮的隻能在宿舍啃泡麵，一人抱著一本書，好像也挺快樂的。還有你跟白冰，老是一起去泡圖書館，還老是不叫我，搞的那時候我滿討厭她的。”
說到這裏，於淮忽然就笑了起來。
程競之看著他，皺眉，“笑什麽？”
於淮很快恢複一臉正色，“沒有，就是覺得那時候以為你會和白冰在一起。”
“為什麽？”程競之眉頭皺的更深。
“因為你們看起來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於淮理所當然的回答道，說著，他看了眼程競之，“都有努力的目標，家境也差不多，都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程競之沒說話。
這時，於淮忽然問道，“我說，你真沒有喜歡過白冰？”
下一瞬，程競之幾乎沒有遲疑的搖了搖頭，“沒有。”
於淮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不是吧？她可是大學時期唯一和你走得近的一個女生。”
“隻是朋友。”程競之淡淡的回答。
“我天啊，你真的沒有喜歡過別人嗎？”於淮還是不敢相信。
程競之這次沒有很快回答，而是腦海中浮現出另外一張臉來，隨後他端起啤酒，一飲而盡。
於淮看了他一會兒，卻是道，“你啊，就是心事太多，什麽都不說，悶葫蘆一個，誰要是被你喜歡，估計也累的夠嗆。”
“為什麽？”這是程競之問的第二句。
於淮一愣，隨即一副很顯然的樣子看著他，“因為你的喜怒哀樂她都不知道啊，哪怕什麽事惹你不高興了，她也毫無察覺，你呢，這裏生悶氣，對方卻毫無察覺，你說別不別扭？”
“是麽？”程競之思量著。
於淮不由道，“你啊，就是一塊榆木。”
翌日一早，程競之剛洗漱完回到辦公室，便見到周悅已經在他辦公室。
見他回來，主動走了過來，“我帶了你愛喝的小米粥，還有容姨做的棗泥發糕，你趕緊趁熱吃了。”
程競之微微一愣，隨後在她眉心吻了吻，低聲說了句謝謝。
突如其來的早安吻使周悅不著痕跡頓了一下。
她回頭看向正在吃早餐的程競之，好半天才說，“你說一早有手術，我還以為我這早餐估計是浪費了，結果一問才知道，你今天九點才進手術台。”
程競之怔鬆了一下。
末了開口，“臨時改時間。”
“是嗎？”周悅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忽然問了句，“你是不是在躲我？”
話一出口，程競之吃東西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
接著他起身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她的麵前，認真的注視著她，“胡思亂想什麽呢？真的隻是改時間了。再說了，好好地我躲你幹什麽？”
話雖如此，可周悅仍然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