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性不壞

  露出程競之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他穿了修身的運動服，腳上是一雙跑鞋，應該是去晨跑去了，額頭上還有一些細碎的汗珠。難得的是，今天他沒有戴上班時候最喜歡戴的那副金絲眼鏡，這樣看起來整個人倒顯得平易近人一些。


  程競之見她醒了，表情仍無多大變化，衝她頷首了一下，就徑直去了浴室。


  完全沒有昨晚上的尷尬。


  周悅眯了眯眼，不得不說的是，程競之氣質雖然冷了一些，但是模樣還是極好的。


  眼眸深邃，五官立體，身材挺拔，渾身上下散發出疏離的味道。可即便如此，喜歡他的人應該不少吧。


  周悅想。


  畢竟自己第一次在爺爺的疾病研究會議上見到他的時候，也被他奪目的外表愣了下神呢。


  最後還是爺爺的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果然，一接通，就是爺爺的輪番轟炸，問她是不是起晚了，都快吃午飯了怎麽還沒回來。


  周悅心虛的應著，再三保證馬上回來，然後掛了電話之後，立馬換衣服起床。


  而等她收拾完，程競之早已經氣定神閑的在房間裏等了她好一會了。


  雖然緊趕慢趕，但是回到家也到了十一點。


  免不了，挨了周老爺子的一頓罵。


  比起對自己板著臉，老爺子對待程競之則和顏悅色了許多。


  一口一個競之喊著，生怕怠慢了他一般。


  而程競之也進退有禮，麵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時不時說兩句話，惹得老爺子高興地不得了。


  周悅冷眼站在一旁，心想，就是一個變臉快的狐狸，也就爺爺喜歡！


  吃過午飯，原本以為老爺子會留下她說點什麽，哪裏知道，一開口卻是，“悅悅啊，我和競之有些話要說，你自己去玩會兒。”


  “.……”


  雖然周悅很不情願，但是也不敢反駁，於是起身上了樓。


  在上樓梯的時候，她注意到，爺爺帶著程競之直接去了書房。


  到底是什麽話，不能在客廳說，而且還要支走她？

  周悅來了一點興趣。


  當她貓著腰來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她的心幾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裏麵並未發現她。


  就在這時，她聽到爺爺率先開口，“昨晚上悅悅和你生氣的事，你別往心裏去。她父母分開得早，後來父親又去世，這些年一直呆在我身邊，驕縱了一些，但本性不壞。無非是鬧個孩子脾氣，過一陣就好了，你身為她的丈夫，多讓讓她。”


  周悅聽了，頓時嗤之以鼻，讓我？不毒舌的諷刺她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這麽想著，程競之已經淡淡回答道，“我明白的。爺爺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


  “那就好。”老爺子滿意的嗯了一聲，隨即道，“老實說，你和悅悅能走在一起，我是很欣慰的。隻可惜，她父親看不到這一天。”


  “嶽父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程競之依然不疾不徐。


  氣氛大概沉寂了幾秒。


  然後老爺子話鋒一轉，卻是道，“競之啊，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跟你表達我的歉意，隻是我最沒想到的是，在我的生死攸關時，你仍然選擇為我手術，這樣的胸襟，令我真是佩服。”


  話一出口，程競之隻沉吟了一瞬，就接話道，“過去的事過去便過去了，從今往後，隻朝前看。”


  這一回，老爺子沒有再接話。


  然而，門外站著的周悅卻忘了動彈。


  什麽歉意？

  爺爺和程競之以前就認識？

  一連串的疑問，使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管家彬彬有禮的聲音在她身後緩緩響起時，她才渾身一震。


  “小姐，請問是找老爺有什麽事嗎？”


  “……”


  聲音不大不小，但估計書房裏的人也已經聽到了。


  想到這裏，她就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下去。


  隻可惜，還要無比尷尬地轉過身，看著管家，笑著笑著都快要哭了的說，“沒事，我想到書房找本書來著。”


  話音剛剛，書房的門開了。


  周悅的身形莫名一僵。


  下一秒，便聽到身後程競之不鹹不淡的聲音，“想找什麽書？爺爺在裏麵等你去挑。”


  說完之後，就不顧周悅已經僵化了的神情，徑直越過走了出去。


  “……”


  在他前腳離開，下個瞬間，爺爺充滿威嚴的聲音就傳來，“周悅，你給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