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將軍老矣，尚能飯否？
之前陛下便谘詢過他李靖能否出征吐穀渾，李靖怕功高不賞，便稱病拒絕。
而現在秦河居然又提出讓他李靖出征。
李靖偏頭沉默不語，這是無言的拒絕，李靖不敢再立功了。
到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得小心謹慎，為自己的身後事著想。
秦河見李靖不肯回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李將軍，你可以放心，現在的陛下不會做鳥盡弓藏之事。”
“至於理由，很是充分。”
李靖坐在床邊，聞言抬頭，閃電般的目光望向秦河，不明白秦河為何這麽說。
曆朝曆代皇帝殺功臣都是常見之事，這秦河又能拿出什麽理由。
秦河平靜說道：
“理由很簡單，因為世界很大！”
“這個世界大到了李將軍你無法相信，甚至難以想象的地步。”
“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連全世界陸地麵積的一成都不到，也就是半成多一點！”
“如果加上海洋麵積，那就更少得可憐！”
“在我們的西邊，有強大的拜占庭帝國，足以和我大唐匹敵！”
“就算是去掉海外地區，就僅僅隻算我們大唐周邊國家的土地麵積，加起來算，我們大唐也占了其中四分之一而已！”
“也就是說，至今我們連周邊地區都沒有完全統一，我們的人口還很少，我們的領地還很少。”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李將軍你一舉滅國數十個，拿下整個亞洲，在大唐的宏大目標之前，都算不上什麽鎮主的功勞！”
“所以何況是小小的吐穀渾呢？李將軍你又何懼之有？”
李靖聽聞著秦河的述說，竟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也聽說過陛下的書房中收藏了一副來自於秦河府的世界地圖。
李靖在匯報軍情的時候，也曾經見過那張世界地圖。
但因為李靖小心謹慎的緣故，沒有上前去仔細觀賞那副世界地圖，僅僅隻是掃了一眼，其中隱約見到大唐在其中雖然算是大國，但隻是數百個國家當中的一個罷了。
連那塊亞洲大陸都未能全部拿下。
現在聽到秦河親口所說，李靖已然確信。
這個世界確實很大！
李靖是真正的武將，是為戰爭而生的人。
這樣宏大的征戰目標，不僅僅可以點燃李世民心中的野望，也能夠讓李靖心中的戰火燃燒！
一想到自己麵前還有這麽多的對手，李靖就不甘寂寞。
他也想和這世界上的群雄們一較高下！
大唐周邊李靖已經打服了很多，頗感到無敵之感，現在甚至會感到無聊，本能的想要尋找能夠使自己一敗的對手。
至於陛下會不會忌憚自己，李靖現在已經全然沒有這個顧慮。
整個天下這麽大，隻要你有膽量，有能力，你就可以放手大膽的去攻城掠地。
天下還未一統，陛下隻會重用武將。
而且也不存在功高震主的情況，功高震主隻發生在兩種情況下，一種是王朝逐漸走向和平，武將被卸磨殺驢，第二種是功勞實在太大，無論是威望還是能力都遠超主公，這才會功高震主。
這兩種情況，他李靖都可以不占。
最重要的是。
哪個君主還在霸業未成的時候，就清掃有能之人。
更何況是李世民這樣的英主！
這樣想來，李靖眼眸中慢慢恢複了神采。
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氣勢，一股久經沙場殺氣騰騰的氣勢，好像手一揮，就會有無數人頭落地。若是普通的小兵在李靖麵前，會被嚇得瑟瑟發抖，連話都說不利落。
李靖從床邊下來，站在了地上。
接著對秦河深深一拱手。
“多謝秦相指點，末將之前見識狹隘，不知天下之大，沒有秦相指點，恐怕至今還懵懂不知。”
言語之間，已經恢複了統領天下兵馬的霸氣！
秦河微微一笑。
“李將軍不必客氣，我也隻是受人所托而已。”
對於李靖的心病，秦河很是理解，當然，秦河也還不至於能夠洞察人心到如此精微入神的地步，而是曆史上對李靖稱病有了比較公認的解讀，那就是李靖想躲避風波。
李靖不光是稱病不出，後來幹脆閉門謝客，除了個別親戚朋友外，其他賓客是一律不見，就怕沾染一點因果。
李世民後來大怒，逼著李靖拖著病軀去打高麗，直接把李靖耗死在戰場上。
像是李存孝等人，晚年都選擇了不理朝政，以歌舞自娛。
為的就是求平安。
其實相較於其他君王，李世民已經做的不錯，並沒有怎麽大殺功臣，最多也就是貶掉實權而已。
李世民是帝王。
是帝王，就會猜忌別人。
秦河是因為自己有自保的把握，就算是跑路到海外都可以生活的很好，
這次來勸說李靖的理由也很簡單。
秦河將來所需要的聲望值必然是個天文數字，如果僅僅隻在大唐境內刷，恐怕一輩子都刷不到這麽多。
必須在全世界範圍內刷聲望，才有可能把科技樹點到後期。
所以大唐開疆擴土，也是秦河的剛需。
光是攻打吐穀渾，若是把吐穀渾滅國了，他秦河都能收獲大量的聲望值，因為他秦河也是促成這件事的大功臣，在李靖和李世民心中都會有極高的評價。
想到這裏，秦河笑道：“將軍老矣，尚能飯否？”
李靖大笑。
他明白秦河什麽意思。
看一個人身體健康與否，就看他能吃得下多少飯。
所以李靖大聲道：
“門外的下人進來，告訴廚房，今天要蒸一大鍋米，我要吃五碗飯！”
門外一直守候的下人聽到這話，立即在門外高聲應了一聲。
李靖接著對秦河說道：
“也請秦相告訴陛下，末將腿疾已愈，隻要陛下征用，末將隨時出征！”
秦河點頭。
“既然如此，我的使命也就完成，那我就先告退了。”
李靖哈哈一笑，拉著秦河的胳膊，不讓秦河離去。
“秦相，來都來了，還不留下來吃頓飯，我讓小女作陪。”
秦河一陣汗顏。
這將來的衛國公，居然還用自己的女兒來留客。
李靖很是自信自己女兒的容貌，比起來妻子紅拂女甚至更加出眾，不怕這秦相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