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蔣成惠的手段
蔣成惠和看到她後，身上就不由自主凝聚起一股濃濃火藥味的周文青不同，麵對摩拳擦掌的他，她臉上卻一直掛著溫和的微笑，就好比絲毫不在乎這比試的結果一樣。
林凡自然是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可如今他並不會分心去追究二人間到底有著何種相愛相殺的黑曆史。
眼下，他首當其衝需要關注的事情，便是利用蔣成惠的提議，從成足在胸的她眼前，摘走方鋼手裏原石的代理權。
心意既定，林凡也不廢話，徑直倒背雙手邁開步子，和周文青以及蔣成惠一起，跟隨方鋼穿過竹樓，來到位於大寨腹地的玉石加工場跟前。
不得不說，方鋼作為金三角邊上勢力最大的玉商，其領地可謂是儼然總結出一套自成體係的完善社會生態。
除了自產自銷的農產品用來維持基本生活所需以外，這個軍事化管製的要塞裏，竟然還包裹著一個設備完善，流程先進的現代化玉石加工作坊，這一點，林凡可是屬實沒想到的。
他原本以為，像方鋼這種在窮山惡水稱王稱霸的大佬，也就跟舊社會裏割據一方的軍閥一般，靠著手裏的武器圈地為王，帶著一般落後地區的廉價勞動力，過著低效辛苦的刀耕火種生活。
萬萬沒想到，這大寨子跟周邊四通八達不說，還在其中運營著一套運轉流暢的自洽體係，這在某種程度上，功能完善得都快要抵上一個小城邦了。
由此看來，不得不說，方鋼這人，作為此地的管理者，的確有些能力。
或許是看出他麵上隱約可見的驚訝，作為東道主，方鋼也有些小得意，讓手下將蓋在機床上的油布扯下後，他便一個箭步跳上數控車床，高聲宣布——
“我方鋼手裏原石的獨家代理權之爭，正式開始！”
比試的規則很簡單，就是比拚對原石的辨識力。
畢竟，這也是作為一個合格的玉石商人，所應該具備的基本能力。
蔣成惠可是蔣家下一任家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消息不可謂不靈通，她自然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林凡曾幫周文青揪出過一個會特異功能的小子。
況且，之前宋子安按孔建國的計謀，給她透露消息時，也特別提到過，要留心那個叫林凡的青年，所以，蔣成惠敢來方鋼的地盤跟周文青搶食吃，她又怎會不針對林凡的本事做下萬全的準備呢？
於是，聽方鋼說主要比試的項目是辨識原石後，蔣成惠便大方地往旁邊一讓，將一名低調地跟在她身後，至始至終沒吭過一聲的墨鏡老者，給讓到了台前。
“莫先生，請！我對原石一竅不通，這專業的事情，還得由你老把關。”
她話說得極為謙虛，但明眼人都知道，腕上手鐲和頸上玉佩既然都不是凡品的她，又怎麽可能是個對玉器一竅不通的門外漢呢？
而那戴著墨鏡的長衫老者，一聽蔣成惠把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心中頓時感受到一種受到主家重視的溫暖，哪會怠慢她的話，急忙一甩長衣的前擺，信心百倍地走上前來。
像莫先生這種被權勢家族奉為門客的高人，名義上是名門望族的座上賓，實際上，說不好聽點，就是供有錢人家使喚的狗。
像他們這樣的人，實際上極少能遇到拿正眼看人的主子，更別說像蔣成惠這樣，願意給予他們足夠尊重的金主。
所以，身處花甲之年，見識過無數人間冷暖的他，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自然對知書達理的蔣成惠，頗為感激。
畢竟，老話說得好，士為知己者死，對於把他奉為上賓的蔣成惠來說，莫老覺得，他必須得讓主家的信任值回票價！
不得不說，深諳人性的蔣成惠的確有過人之處，不過輕描淡寫間，就將心高氣傲的出世高人莫老先生驅使於股掌之間，比起網路上號稱三句話就能讓男人掏錢給她買LV包包的網紅講師，不知要強出多少。
至於林凡，一瞅這長著一對招風耳的莫老隨身還帶著根用來探路的伸縮短棍，不由得目光一縮。
這其貌不揚的老先生，竟是個盲人？
難不成，他這是要通過聽的，來辨別原石，而不像尋常高手大家，拿眼睛來看麽？
想到這裏，林凡瞟眼看向莫老先生的目光中，便充滿了稀奇。
看來他也是個身懷異能的奇人異士。且看我啟動神眼，看看這家夥的能力到底是什麽來頭。
少頃之後，收掉法眼神通的林凡，散去眼中精光，都忍不住朝那走路時還顫顫巍巍的莫老先生，投去一抹讚許的目光。
沒想到，在這異國他鄉，林某還能遇到擁有“四象靈耳”的異人。
原來，生物的聽覺，普遍都有個浮動區間，而不是默認就能聽到世間所存在的所有聲音。
就拿人類來說，一般人能聽到的聲音範圍，就在20赫茲到20000赫茲之間，超出這個範圍的聲音就叫超聲波，而低於這個區間的，則是次聲波。
而這“四象靈耳”，簡單說來，就是能極大擴展能聽到的聲音範圍，從而利用聽覺，捕獲到尋常人所聽不到的聲音信息。
至於像玉石這種渾然天成的寶物，集合天地靈氣於一體，其實，還真擁有著特殊的波動頻率，因而能夠發出普通人無法聽到的特殊波長。
所以，擁有“四象靈耳”的人，就能靠捕捉這種特別的“聲音”，來辨別原石中是否存在品質優異的寶玉。
除此之外，因為靈耳是通過聽覺來判別玉脈的緣故，人不會由於視覺誤差吸收過多無用信息而產生信息加工混淆，導致判斷失誤，從這個角度來看，莫老先生的“能力”，甚至比當初擁有“透視”異能的武軍，還要更靠譜一些。
想到這裏，一眼將莫先生本事看穿的林凡，眼珠子一轉，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種玩味的神情。
行吧，既然你打算跟我玩一個“聽聲辨石”的遊戲，那林某就屈尊陪你耍上一耍吧。
要知道，林凡的身體，可是經過軒轅往生訣易經洗髓過的，不僅肉身強韌度遠超普通人，就連五感的靈敏度，都獲得了大幅提升。甚至，這些能力，還能在靈力和真氣的注入下，獲得極大的強化。
比如目力，就可以通過靈力增幅，進化為能看到經絡氣血流向的“神眼”。
而他的聽力，自然也能在真氣的加持下，獲得更進一步的神通本領。
於是，林凡一瞅看似低調的莫老先生高傲地站到台前，便開口朝他不卑不亢地說了一聲“請！”
莫老先生一心想在主家麵前表現，自然不多推辭，邁步來到方鋼命手下準備好的幾塊原石麵前，他便側身撚動一雙圓滾滾的招風耳，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
周文青和方鋼，原本以為他也許跟武軍一樣，是個有透視能力的異能者，結果拿眼睛一瞅，卻發現老先生居然是用聽的，這一來，麵麵相覷的兩人，竟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驚歎——
“好，好家夥！這樣也行？”
還真別說，莫老先生這一聽，還真個讓他捕捉到了原石中玉脈發出的特殊聲波，不過幾次呼吸的工夫，他便站直身子，大手一揮，胸有成竹地笑道：
“這一塊原石，玉脈是祖母綠，品質中上，長九公分，寬約六、七，位置麽，大概就在這裏。”說著，莫先生伸出枯瘦的手指，朝那塊南瓜大的原石右側靠底部三分之一處，徑直就是一指。
聽他說得真切，就連侵淫玉石多年的方鋼都有些好奇，想知道他那精確到公分的“聽音辨玉”，到底靠不靠譜。
“來人呐，給我解開原石，看看老先生說得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手下的解石師傅聽聞方鋼吩咐，急忙趕上前來，二話不說就將這塊原石放上工作台，先在莫先生指點的位置做好標記，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擦解起來。
不一會，原石表麵的石層已經被打磨殆盡，翠色欲滴的玉脈，果真顯露了出來。
“呀！恭喜莫先生，還真是祖母綠！”
方鋼一瞅，莫老真的靠聽就辨認出了玉脈的成色，臉上頓時現出驚訝的神色，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重。
緊接著，伴隨解石師傅一點點將廢棄石料打薄，藏在原石裏的玉胚便完整地顯現了出來。心直口快的周文青見狀，急忙從師傅手裏搶過卷尺，火急火燎地拿到玉胚前一量——
“臥，臥槽！還真是長九公分，寬六點五！”
發現自己測量的數據跟莫老聽聲辨識得來的結果分毫不差，周文青不由得大驚失色。
聽他目瞪口呆地發出驚呼，別說抬起下巴的莫老一臉驕傲，就連原本一副溫良賢淑模樣的蔣成惠，清秀的麵龐上都忍不住現出一抹驕傲的神色。
周文青回過神來，一瞅蔣成惠半眯著眼微笑著看向自己，心中不由得一慌，急忙拉過林凡，心情忐忑地叮囑道：
“林兄弟，成敗與否，就看你了。也別磨嘰，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真視之眼’的本事吧！”
沒想到，麵對周文青的催促，林凡竟頂著眾人的注視，風輕雲淡地微微一笑——
“不用，這一回，我也用‘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