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渝州武林第一人
林凡被她霸氣十足地一喝，不由得一愣，洛冰趕緊趁此機會，一腳油門，順著鄉道跟了上去。
經過剛才的小插曲，二人都尷尬得閉緊了嘴巴。所幸這段路並沒有多長，不過幾分鍾，便看到了盡頭。
隻見柏油馬路分叉處，民房旁邊，有個倉庫模樣的大房子，建在開闊的空地上，四周被帶鐵絲網的柵欄圍著，十分惹眼。
眼看再往前，可能會被人從數百米外的倉庫望見，洛冰果斷一打方向，將車子拐到旁邊一條岔路上，停到一顆百年大榕樹的樹蔭底下。
二人下了車，輕手輕腳地走到柵欄外，正要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往裏打量，誰知，院子裏蹲著的幾頭長腿尖耳的杜賓犬嗅到陌生人的氣味，頓時警覺地站了起來。
洛冰一看，怕狗子叫喚起來引來屋裏麵人的注意，隻得拉著林凡往後退了幾步，躲到民房牆角，遠遠觀望。
可惜被門禁和柵欄隔斷的倉庫沒有掛出明顯的牌子，讓舉目搜集信息的洛冰，找得十分辛苦。
好消息是，搜尋了一圈，她終於透過側麵的玻璃一處不反光的地方，看到了屋內大廳牆上掛著的金字招牌上的字眼。
“好像是，什麽美……什麽化……什麽什麽公司！”
“愛美麗化妝品公司。”
發現林凡居然一眼看清公司招牌上若隱若現的字樣，洛冰不由微微一愣。
按理說，她的裸眼視力可是傲人的2.1，比普通人強上一大截，連她都看不清楚的東西，林凡這個戴眼鏡的家夥，怎麽看得這麽清楚！
哼！還不承認你是武者？你果然有秘密！
殊不知，林凡在經過軒轅往生訣易經洗髓後，近視眼早就已經恢複，甚至還激活了身體潛力，目力堪比鷹隼，戴個眼鏡無非是為了維持大家心目中既定的形象。
實際上，數百米外招牌上那小字，看在如今的林凡眼中，簡直就像鬥大的燈籠一樣顯眼。
好在眼下情況緊急，洛冰雖然疑心又起，卻也沒時間發難，而是摸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戚隊長。”
“叫我局長！”
“說吧，又怎麽了？”
“我找到跟之前逃跑的毒鏢接頭的人了。”
電話那頭，語氣懶散的戚輝一聽，頓時精神一震：
“在哪？”
“環城路外一處倉庫。我需要申請搜查令。”
“好說，知道是什麽單位嗎？”
“愛美麗化妝品公司。”
“什麽？！”
聽到這個他今天下午起碼聽劉市長說了不下十遍的名字，戚輝頓時不自覺地跳了起來！
“你瘋了？怎麽又找上人家了？”
“我是跟蹤那個接頭人來到這裏的。”
“聽著！”
“不管你有什麽理由，現在，馬上，立刻，給我回來！”
“局長，那搜查令……”
“還搜個屁啊，再搜，你就等著給老子收屍吧！”
對於那家棒槌公司的能量，戚輝清楚得很，畢竟，劉市長被對方又是威脅撤資，又是叫囂裁員，唬得不要不要的時候，他就在辦公室裏接受訓話呢！
掛掉電話，洛冰有些蒙，她實在是不理解：以前那個身先士卒，帶著她和其他英勇熱血的警員，豪氣萬丈，不服就幹，追著犯罪分子屁股滿街跑的戚隊長，到底是咋了？
怎麽升了局長後，反而變得唯唯諾諾，不敢做事了呢？
其實，這還真怪不得戚輝。
很多人，在社會裏，都會慢慢活成這個樣子。
這就好比，大家看《西遊記》，覺得前期大鬧天宮，殺得天兵天將哭天喊地的孫悟空，怎麽到了取經路上，戰鬥力會變得弱了那麽多！
殊不知，並不是孫悟空變弱了，相反，他其實是變成熟了。
懂得取舍打殺妖怪的社會成本和人際成本了。
戚輝也是如此。
當初，當大隊長時，他隻需要敢打敢拚，就能幹好那個位子上的活兒。
而如今，他做了局長，上要對劉市長負責，下要幫洛冰這種愛捅婁子的愣頭青擦屁股，心裏，簡直了，那叫一個累。
他何嚐不知，為何洛冰總會把自己的頭銜叫錯，無非是在潛意識裏，希望他能變回當初，那個快意恩仇的自己。
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路，一經邁出，哪裏還能回頭？
雖然無奈，但大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現實。
有時候，戚輝甚至想對洛冰大吼，讓她成熟點，可轉念一想，那樣的話，她的人生還有意思嗎？警隊，還有血性，還會有未來嗎？
想到這裏，狠心掛掉電話的戚輝，心裏其實很糾結。
一方麵，站在他的立場，他並不希望洛冰招惹愛美麗化妝品公司。
但作為龍國兒女，他自己都恨不得一腳把那班討人嫌的棒子，踹回老家！
林凡見掛掉電話的洛冰眼神略微有些呆滯，不用問也猜到了結果，隻得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默默等她從打擊中恢複。
兩人回到渝州大學門口，下車準備離開的林凡看洛冰鬱悶得一口接一口地猛吸香煙，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開口道：
“少抽點！”
“明明挺漂亮一姑娘，怎麽跟個大老爺們似的！”
“別擔心，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或許，某個神秘高手會看不過眼，出手解決掉那些人渣也說不定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洛冰聞言，稍顯呆滯的目光頓時恢複了神采，這才歪過頭，眨巴著眼睛問道：
“不抽煙的話，我能幹嘛？”
“可以吃水果啊，堅果什麽的……總之，對身體好的東西！”
洛冰微微一愣，隨即側過臉，朝林凡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你買給我的話，我就吃。”
說著，當即掐滅手裏的香煙，順手往路邊的垃圾桶用力一彈。
可惜，煙屁股被桶邊沿撞了一下，最終落到了地上。
心情突然變得舒暢的洛冰，果斷對著林凡，朝地上努努嘴，這才抖擻精神，打著車子，徑直離開。
林凡見狀，隻得苦笑著彎腰拾起煙屁股，扔進垃圾桶，剛要走，身後卻遠遠傳來洛冰的聲音：
“林凡，你最近當心點。萬一遇到什麽事，給我電話。”
“嗯，知道了。”
目送她的車眨眼間遠去不見，林凡這才反應過來：
這個鐵警狂花，莫不是在關心我？
第二天一大早，準備妥當的林凡，直接給唐傲雪打了電話，讓她來渝大接自己前往唐家，給唐老爺子治病。
沒料想，放下電話的林凡，剛走出宿舍，來到食堂門口，便被一個奇怪的人給攔住了去路。
“你，就是林凡？”
“沒錯。”
承認身份後，林凡甚至主動等了幾秒，為的便是給平常喜歡看熱鬧的吃瓜們一點時間，介紹這貨的身份背景。
然而，讓他感到失算的是，幾乎過了近一分鍾，耳邊還沒傳來熱心觀眾的友情解說——
這本身就很離譜！
明明是早餐時間，食堂前應該人來人往，可現在，居然跑得毛都不剩！甚至，連遠遠觀望的人都沒有！
這是什麽情況？
居然沒人跑來看我這個渝大吉祥物？
難道說，我在學校被動拉仇恨的體質，莫名其妙獲得了改善？
無奈之下，林凡隻得將注意力放回眼前這個，身穿《精武英雄》裏李連傑同款中山裝的逗比，等待他自報家門。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你，隻需明白，我，將會是未來，渝州武林第一人！”
聽完這番中二氣息十足的發言，林凡差點直接眼前一黑，被雷暈過去。
我才懶得管你這貨是什麽個玩意兒呢！
但前提是，你別擋道啊！
“說吧，找我幹嘛？”
“果然快言快語，我欣賞你！”
“你搶在我前麵，打敗了我的挑戰目標，武道社社長徐威。”
“所以，我的目的很簡單——”
“林凡，我要打敗你，踩著你的名字，成為渝大最強！”
聽完眼前目中無人的家夥這波宛若智障的發言，林凡不禁捂臉。
他生怕，和這貨呆久了，智商會被強行拉低到幼兒園的水平。
“別廢話，來吧！”
“嗬嗬！吃我這招，螺旋閃光究極舞吼……”
沒等他把話說完，林凡急忙一巴掌將這貨拍到地上。
他是真的怕，聽這貨說多了，自己晚上睡覺時，腦海中突然蹦出某些明明感覺很傻逼，卻偏偏會讓人記住的奇怪東西。
比如，某個腦X金的廣告。
再比如，那首廣場舞大媽最愛的神曲，小X果。
又或是，眼前這招聽起來無比炫酷，實際上破綻無數的招式！
“打得好！”
林凡萬萬沒想到，把這讓人腦殼疼的家夥打翻後，這家夥喊出的對白，竟然跟自己之前打飛的那些反派完全不一樣！
按照常理，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叫人嗎？
出於好奇，林凡抬起的手，竟然沒有馬上落下。
他很想知道，這個表現得無比硬氣，其實卻不堪一擊的家夥，到底能堅持多久。
“林凡！你果然很強！”
“我雖然打不過你，但你必須敬我是條漢子！”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你敢不敢和我立下三年之約？”
“三年之後，決戰紫禁之巔！”
林凡一聽，眼前頓時一黑，手裏差點收不住勁，幾乎將這滿口胡言亂語的家夥，拍成肉泥。
幸虧這時，唐傲雪已經駕駛著火紅色的法拉利，踩著轟鳴的引擎聲飛馳而來。
沒料想，見到將秀發打成髻，高高盤在腦後的唐門女俠，地上直挺挺躺著的那個，之前表現得無比硬氣的“未來渝州武林第一人”，臉上竟然露出了滿滿的怯意！
“那啥，姐，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