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麵前的女子身穿一襲青色的棉布衣裳,肌膚微黃,身材細弱,隻一雙眼睛笑意動人。
大抵是幫家中長輩送藥材的吧,夥計心想。
金曉燕麵含淺笑,迎著夥計的視線微微點頭,“不知貴處是否還需要藥材?”
“姑娘還請稍等片刻,容我先去詢問一下掌櫃。”
金曉燕頷首,“有勞了。”
趁著夥計去找掌櫃的功夫,金曉燕順勢就將肩上的背簍找了處空地放下來。雖下馬車沒背多久的功夫,可這副身子體虛氣弱,倒是有些受不住了。
“郡主,郡主,您慢點!”一個氣喘籲籲的嗓門突然冒出來。
金曉燕一時好奇便朝出聲處望去,便瞧見一張堪稱閉月羞花的絕色嬌顏。
來人身穿一襲火紅色的流雲裙,來勢洶洶的。離得近了,金曉燕這才發現她五官雖堪稱絕色,可皮膚卻算不得頂好,痘印雀斑布滿了大半張臉。
“哎小丫頭你不要命啦?直接盯著郡主看!”旁邊忽然有人湊過來,好心提醒金曉燕。
金曉燕轉過頭,便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好心謝過她的提醒,金曉燕有些納悶的問,“堂堂郡主,怎麽還需要自己親自來藥坊?”
婦人連忙噓了一聲,見郡主已經走到了裏間方道,“郡主又怎麽了?這寫玉藥坊的來頭可不比她小!”
或許是看金曉燕麵善,婦人接下來道,“我看你是剛來京城的吧?剛剛那個是本朝唯一一個異姓王的女兒,生是生得美貌,可那皮膚……”
金曉燕失笑,隻聽婦人繼續說,“這滿京城的藥坊,怕是都被那郡主給尋遍咯,這一次來寫玉藥坊,怕是開的方子沒啥效用呢。”
“沒效果?”金曉燕微驚,她觀那郡主不過一些淺末的皮膚問題,應是好解決的吧?
婦人點點頭,神情也有些疑惑,“按理說,那郡主走了這麽多家藥坊,怎麽說也不應該一點效果也沒。”
“這樣?”
婦人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藥包,“不跟你說了,我還得回家給我娘煎藥呢。”
告別婦人不久,夥計就出來領著金曉燕去了後院。
這寫玉藥坊占地頗大,外間迎來送往不顯擁擠,後院也是別有洞天。
金曉燕舉目一見,左前方一大片空地都是用來晾曬藥材的,鼻尖彌漫著藥材的清苦味。
夥計見金曉燕似乎是好奇,提醒道,“那地方你去不得,趕緊跟著我來吧。”
金曉燕收回視線,快步隨著夥計到了一個略顯破舊的院落。
“陳師傅,今天有新送來的藥材,您要不要瞧瞧?”夥計立在門前,擋住金曉燕,語氣十分恭謹。
足足過了好一會,裏麵方傳出一陣咳嗽聲,緊接著一道蒼老的嗓音響起,“哦?可是山民自己送過來的?”
“正是。”夥計語氣不改,心裏卻有些嘀咕。這陳師傅也不知道什麽毛病,一心隻用山民親手送來的藥材,轉手賣過多次的藥材他連碰都不願碰。
“既然如此,那便進來吧。”
夥計打開門,屋內有些陰暗,但空氣中的藥香味卻很是清冽。
“姑娘,你自己進去吧,陳師傅不喜和外人相處。”夥計一邊說一邊示意金曉燕進去。
沒法子,金曉燕隻好自己進去了。
“藥材拿過來我看看,若是不好我寫玉藥坊是不會收的。”
老人的嗓音有些不近人情,金曉燕卻半分沒怵他。她這背簍裏的藥材,除開一小部分是從後山采來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她從空間裏培育出來的。
空間裏靈氣充裕,養殖出來的藥材也不是凡品。
光線昏暗,金曉燕適應了好一會才見著窗邊有道人影。
“陳師傅,您這屋子裏光線太暗了,也不好讓你查看藥材,不如我幫你開一下窗戶吧?”說著,金曉燕快步走至窗邊,手放在窗戶上做詢問狀。
陳中年笑了笑,“如此也好。”
見得人同意,金曉燕這才打開了窗戶。
一打開,明亮的光便爭先恐後的湧入這陰暗的房間,先前那些末的陰暗眨眼便被衝散了。
金曉燕揚起一個笑臉,心道,白天就是應該亮一點才好嘛。
轉過頭,便見被稱作陳師傅的老人正打量著自己,金曉燕幹笑一聲,連忙將背簍放下,掀開上麵罩著的布料,說,“陳師傅,您瞧瞧,這些藥材您可滿意,若是滿意的話您估個價。”
陳中年淡淡點頭,這些年他這般接待過的人多了去了,能讓他滿意的藥材卻是少之又少。
正想著,陳中年的視線卻陡然凝固住。
金曉燕見狀一怔,尷尬的想,陳師傅這表情,該不會自己的藥材真的不行吧?
要真是如此,那她今日可就白跑一趟了。
“你這……你這藥材從哪裏找來的?”陳中年視線牢牢鎖定在背簍裏的一束花上,那花花蕊呈淡粉色,花瓣偏白,上麵似乎掛著滴滴露珠,可細看卻又不是。
金曉燕一頓,若無其事道,“這花是我從村子裏後山采來的。”
“後山?哪裏的後山,那處地方可還有這種花?”
金曉燕被這接連的問題問得一怔,陳中年也意識到自己心急了,艱難收回落在背簍上的視線,道,“小丫頭,隻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這價錢你隻管放心。”
他這般一說,反倒讓金曉燕心底起了疑慮。看樣子,這陳師傅十分看重那凝珠花。
說到底她到底是初來這裏,對這裏的還不甚熟悉,所以她賣藥材也隻是謹慎的賣一些她覺得價值不算太高的藥材。
思緒一轉,金曉燕做好奇狀,“怎麽了,陳師傅,這花很值錢嗎?其實這花是一個路過的貨郎賣的,我看挺好看就收著了,嗬嗬……”
“貨郎?那他人呢?”陳中年追問。
“額,他走了,路過的,不是我們村子裏的。”
聞言,陳中年在難掩飾自己的失望,小心的拿起凝珠花,方一臉冷淡的翻了翻背簍裏的藥材。
金曉燕見狀舒出一口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沒有任何依靠的情況下她不能暴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