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蘇涼安，我對你一直趨之若鶩。

  我很喜歡聽雪，聽它們飄在枯枝椏上疊了厚重一層，枝椏不堪重負折斷時如裂錦般的聲音。


  “嘀”手機響了一聲，很簡單的聲音。我喜歡簡單吧，盡管隻是喜歡。


  拿起來看，發現是不明號碼發來的一條短信。我很奇怪，知道我手機號碼的人隻有幽幽，洛洛和我母親。


  納悶之餘我已打開信息，“輕央，明天下午五點來一趟Catの家，我告訴你關於蘇涼安的事。––江祁裏”


  毫無拒絕的理由，關於蘇涼安的事，我不是一直都趨之若鶩麽。


  關機，睡覺。幽幽沒有陪我睡，而且自己去了偏室，可能是因為今天說的話，她今晚一直都沒理我，給我做了飯她便回房間了。


  今晚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


  醒來，發現飄絮大雪已經停了。窗外一片刺眼的白色，那樣潔白無暇，像是諷刺人心的肮髒。


  幽幽一大早便出門了，她沒有告訴我去哪，我也沒問，既然不說，那我何必要問。


  一整天，我都在看著窗外的白雪發呆，習慣了無所事事，習慣了發呆，這也是與他人不合群的原因吧。時間流逝得很快，發呆是我唯一打發時間的方法。


  約摸是下午五點，匆匆畫上淡妝，蒼白的麵孔飾上一層朦朧粉色。這個點了，該去赴約了，為了蘇涼安。


  到了咖啡店，發現超人已經到了，正在咖啡廳情侶卡座閉上眼睛小憩。情侶卡座麽？雖有些不悅，但還是毫不扭捏坐下。


  “來了啊。”他這樣說，語氣有些無無奈。“是不是如果我不以蘇涼安為理由，你便不會來。”


  “是。”毫不猶豫說出，本來就是如此，不是因為蘇涼安，此次我也不會來。


  超人似是早已預料到我的回答，隻是淡淡點頭，“要喝些什麽？”


  “服務員，兩杯拿鐵。”


  我笑，既然早已有打算，何必再多此一舉來問我？


  “超人，你一直這樣霸道嗎？”


  超人笑笑，不做聲，隻是看著我。


  “你別這樣看我，我不習慣。”我拿手捂住臉。


  “這樣不是挺好嗎？至少沒有冷漠與拒人千裏。”


  我緩緩放下手，是這樣麽？蘇涼安也喜歡那樣的女孩嗎？


  “不用刻意去裝，你不是那樣的女生。”超人似乎是能洞察我的心一般，淡淡說道。


  我思索片刻，點點頭。是啊，蘇涼安不會喜歡嬌柔做作的人吧。


  服務員把咖啡端上，褐色的液體表麵浮著乳白色牛奶。


  我看著超人，悶悶憋出一句“牛奶加咖啡好喝嗎？”


  超人尋味地看著我，有些好笑的樣子，“你沒喝過嗎？”


  “沒有，我隻喜歡單純的苦咖啡。”


  “是嗎。”似在問我，又似自問。


  “輕央，阿涼喜歡的，其實是男人。”薄唇輕吐，很完美的唇型啊。


  “啊？”我突然反應過來，他說什麽？蘇涼安喜歡男人？！


  “哈哈！我說顧輕央，你相信我啦？”超人笑得人仰馬翻。


  黑線臨額。


  “超人，你是找死嗎？”咬牙切齒的聲音。


  “顧輕央，這樣真的很好，至少你還有情緒起伏。”超人突然變了語氣，笑意不複存在，隻是低聲歎氣，“平時你就像一瀾毫無生氣的死水，這樣的你真的很讓人擔心。”


  我凝住表情，真的很討厭超人一副對我了然於心的樣子。


  “顧輕央……”


  “江祁裏，你閉嘴！如果你找我來是為了說這個，那麽抱歉，不奉陪了。”我煩躁地站起身，打斷他的話。


  “顧輕央，隻有蘇涼安的是才讓你那麽上心麽？”超人輕輕呢喃。


  我怔了一下，笑了。“江祁裏，不然你以為呢？”我重新坐下，端起咖啡小啜了一口，“我以為你是個明白人。”


  超人苦笑，“顧輕央，隻有在你這裏，我才是個糊塗人啊。”


  我看著他那堅毅地麵孔有些自嘲，超人，我們當朋友不好麽，當初，不是挺好的麽？你是蘇涼安的好朋友，也會是我的朋友，不是嗎？

  “顧輕央，為什麽不能是我？”


  還是這句話，超人剛說完，我睨了他一眼，起身準備離開。


  抬頭，，卻看到超人怪異的表情。


  “臆想症，重度抑鬱症。”超人輕聲呢喃，神情深沉得有些不在我能理解範疇之內。


  語氣那麽輕那麽淺，如果不是超人此刻的神情，我幾乎都要以為這是我的幻聽。


  臆想症？重度抑鬱症？這是說我麽？

  我看向超人，他隻是低著頭品茗咖啡，心裏想的什麽，我不知道。可我卻再次坐下，無比順從。是的，我想知道關於自己的事，真的很好笑，一個外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這是什麽邏輯？

  有些木然地看著橘黃色的燈光，萎靡情緒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