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媳婦回來了
張長鐵端著碗看著裏麵的美酒:“往常啊,我家那位總是讓我少喝。說我這喝多了就醉了,也不看看是啥地兒,倒地就睡。她這不放心,又不能時時看著,萬一哪天給摔河裏那個溝溝裏了咋辦?
你再看看現在,我這都喝多少了,都不來管我。你說我家那位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這啥也沒做啊,就給我判了刑,都不讓我申述。
要是小阮在就好了,她一句話,抵得上我們千句話萬句話。哪兒用我們現在在這裏買醉啊,偏偏這酒還苦哈哈的,一點兒都不好喝。”
“平時要看見我這麽喝,早就上來搶了,你瞅瞅,現在根本都不待搭理我們的。”童福元心裏苦,還必須說出來,不說出來不得勁兒。
兩個男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訴說這各自看似相同又不相同的遭遇,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他們的女人不要他們了,他們現在都過上苦日子了。
張長鐵猛地一下站起來,結果喝得太多站不穩,又突然給坐回去了。偏偏板凳還不聽話,他這就給坐地上了。
疼得他繃不住直接哭了。
“童老弟,你去通知通知我家那位,就說我摔得快要死了,問她管是不管?”張長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心酸急了。
他這每天回家冷鍋冷灶冷被窩,不對,不是回家,是在童家。這還是住的客房,他還要感謝福元的收留。不然啊,他就隻能在村裏流浪了。
童福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腦袋特別清醒,也知道現在要幹什麽。可就是使不上勁兒,這身子也不聽自己使喚。
聽張長鐵哭,他也跟著默默流淚。
“來,張兄,我拉你起來。”
“不,不用,你先去給我報信兒。你跟你嫂子說,我喝多了摔斷腿了,要死了,讓她來給我收屍。”這為了見自家媳婦兒,也是拚了命了。
“不行啊,你這也得先起來啊,坐在地上像什麽話!你起來,起來我就幫你叫人。”童福元搖搖晃晃的走過去,要把人給拉起來。
一個不讓拉,一個非要拉。
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都直接甩地上了,還是疊羅漢那種方式。
又是一番掙紮,連個人都弄得大汗淋漓,這才分開。躺在地上都哭了起來,嘴裏嚷嚷著媳婦兒不要他們了,他們不活了。
這村裏人本來是找村長的,聽見這聲音進來一看,就知道,這倆人同時喝高了。其它人誰弄都不答應,撒潑打滾那種。
“不,我就要媳婦兒,你們走,不要臭男人,我要我媳婦兒高大美。”童福元的形象瞬間坍塌。
“我不要啊,你們都走啊,都是你們啊,要不是你們我媳婦兒不會走。我要我媳婦兒,把我媳婦兒招來。”張長鐵也不甘落後,他這哭聲還更大。
眾人麵麵相覷,這第一次見識了男人撒潑如此厲害的。
有人去通知了高大美跟杜娟,二人聽見消息都紛紛趕了過來。
兩人幾乎是前後腳進的童家院子,童福元跟張長鐵都第一時間發現自己媳婦兒來了。準確無誤的撲上去抱住自己媳婦兒嚎啕大哭,他們此時哪裏還顧忌什麽臉麵。
腦海裏就一個念頭,媳婦兒回來了,媳婦搭理他們了。
媳婦終於理他們了,沒有什麽比這還讓人高興的了。
高大美跟杜娟相視一眼,然後架著各自男人往屋裏一扔,同時扔在了客房。
村子裏看熱鬧的也是發現了,這是看不出啥來了,也就紛紛散了。
然後他們悲催的發現,你們瞧剛才他們還笑話這二人來著,可是看看自己呢?這還沒家可回,要不就是媳婦兒不在家。
然後眾人紛紛麵麵相覷,他們要不要效仿這辦法,不管怎麽的,至少媳婦兒回來了啊。
還笑話別人,他們才是最大的笑話。
屋內,童福元扒拉著高大美:“媳婦兒,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讓你做了那樣的夢。我就是個混賬,就是該死的,都怪我,我怎麽那麽混蛋……”
之前他是死不認錯,然後媳婦兒走了。搬去學堂宿舍,根本都不帶搭理他的。剛開始吧,他就想著,這又不是自己做的,幹嘛要往自己腦袋上扣。
堅決死不承認,可是現在他不這麽想了。這有媳婦兒在家這才是家啊,媳婦不在這就啥都不是了。
高大美被他這無賴樣子給氣笑了:“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之前怎麽死不認錯啊?”
童福元從床上往高大美撲去,結果撲了個空,差點兒倒栽蔥摔倒地上。高大美抬腳一踢,就把人給踢回去了。
另一邊張長鐵腦子暈暈乎乎的,行動遲緩。
說話也有些大舌頭:“孩子娘,我,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有罪,我,我該死。”
杜娟氣呼呼的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張長鐵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小阮要是看到你們這樣,不知道該是何種心情。”杜娟想到夢裏看到的場景,最近都聯係不上阮阮,她甚至生出一種念想,那可能是真的。
有同樣想法還有高大美,她覺得自己女兒可能為了做事兒而故意如此忍辱負重。把自己變成了那種樣子,跟她自己相差巨大,一點兒本來麵目都看不出來。
想到這,心就痛得無法呼吸。不由得抬起腳提了童福元幾下:“你這不高興不滿意就可以借酒消愁,你有想過我們的女兒嗎?想過她在經曆什麽嗎?
阮阮啊,那是我最虧欠的女兒啊,她現在可能真的在受苦。然後她自己沒法兒聯係我們,所以用了這樣的方式,我們不是更應該要為她做多做些事情嗎?
你瞧瞧你,除了酗酒還做了什麽?”
童福元暈乎乎的腦子也瞬間清醒了,紅著眼眶喃喃:“阮阮,我的女兒,她受苦了啊!”趁著手坐起來,看向自己娘子:“孩子娘,你說,阮阮她現在是不是特別傷心,特別難過?
那些有可能就是她做的夢,或者她經曆的事兒。她沒法兒告訴我們用了這樣的方式,你說她得多傷心,多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