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跨國列車
新洲。
地處古國西北的大洲,古時說到這裏,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荒涼,然後才是廣袤,這份廣袤能具體到一個縣的麵積,就接近曾經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國整個國土的總麵積。
其次地形氣候的多變也是大西北的一大特征,有蒼涼的戈壁,湍急的激石河流,也有冰雪覆蓋的高山遠止。
在這複雜瑰麗的新洲,可以領略到自然的神奇險峻,祖國的大好河山。
烏蘇就是多變的典型,它的北部是準葛爾盆地,相當的部分屬於半沙漠,中部又是盆地與山地的過渡帶,垂直落差有時候隔著相鄰的兩個小地區,能達到幾十數百米。
再南部則是冰雪覆蓋的天山,聽上去不可思議,但如果說,作為縣級市的烏蘇,其麵積有半個英國,似乎又不是太難以相信。
不過昭月此行來這裏不是為了自然風光,是為了轉站去蘇俄。
古國與蘇俄的關係經過冷戰期,如今國內直通蘇聯國境的列車很少,與昭月搭上線的戈利奇納家族有關係的,就更少了。
入秋了,溫帶大陸性氣候的烏蘇氣候漸涼,特別是在大西北,晝夜溫差極大的情況,傍晚和清晨都是能結霜的溫度。
街上穿梭著涼嗖嗖的晚風,與每一個過路的人擦肩而過,惹得他們紛紛緊了緊前胸的衣衫,然後繼續行色匆匆。
佇立在酒店前的路燈下,昭月戴著簡單的鴨舌帽,頭發是簡練的馬尾,身上穿著白色帶黑邊的休閑服。
他和外來背包客唯一的區別就是身旁什麽行禮都沒帶,仿佛隻是興趣使然到路燈下忍著寒冷,喝清涼的西北風。
他的眼睛一直在街角掃視,如同雷達索敵一般,終於沒過多久,他等到了接應自己的人。
兩束明亮的燈光從街頭一直照到街尾,昏黃的路燈和它們一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離遠了以為是射燈,但是很快,一輛車蓋很高的黑色轎車停在昭月的身前,兩束光赫然來自它的車燈。
那是一輛伏爾加,是蘇聯工業時代的驕傲,曾暢銷列國,更大批引進入國內,一度是許多國家的公務車。
不過現在,它在國內已經很少見了。
“是,昭月先生嗎?”車窗被搖下,露出臉的是一名金發碧眼的俄國人,他說著流利的中文,露出爽朗的笑容。
“是我。”昭月淡淡答應了一聲,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您看上去真是年輕,”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昭月,點了點頭,開始了自我介紹。
“我是來接應您的,我叫弗洛朗,來自戈利奇納家族,也來自……蘇聯。”在提到家族的時候,他說出的話還很堅定,但提到本應為之驕傲的國家的時候,他卻有些底氣不足。
但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頓時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看來蘇聯的局勢已經不樂觀了,至少在高層是這樣的。
“我會將您送上T-107號列車,它是唯一能直達莫斯科的跨國列車,它隻為受邀請的貴賓開放。”
“直抵莫斯科?”按照昭月的記憶,現在不應該出現這種運輸距離的列車,就算是到二三十年後,往往進入俄國境內前往莫斯科,也需要經過多次轉站。
“……我知道您的擔憂,”他拿出了一張軍官證,這名大眼睛的外國男人,竟然是紅軍的少校軍官。
“請相信我,也相信我的家族。”
“……”昭月點了點頭,他知道戈利奇納家族的勢力。
在紅軍中,他們有多位將軍級的人物,主要集中在軍事科研這一塊。
其中戈利奇納老將軍更是一名上將,隻是他已經時日無多的,並且後繼無人,到時候的戈利奇納家族,恐怕得讓出很多利益。
不過這不是他關心的事情,既然能直抵莫斯科,他也沒什麽意見。
車站很快就到了,遠遠還能聽到蒸汽機的轟鳴,這些鐵道上飛馳的鋼鐵巨獸,其實已經是被淘汰的老產品了。
但這裏是大西北,新式列車很少,更多的,還是這種吞吐白煙的黑色長蛇。
入夜了,人手不足的車站已經停掉了許多功能,就連燈光都熄滅了大半,甚至在路過漆黑的候車廳時,透過單薄的玻璃能聽到流浪漢的震天呼聲。
穿過黑暗,走到一處徹夜亮燈的售票窗口,裏麵坐著的,是一名俄國女人,她已經很困了,打著哈欠,就連兩人接近時毫不掩飾的腳步聲都沒注意。
“咚咚!”弗洛朗敲了敲玻璃,等那名俄國女人清醒過來了,他指了指身旁比櫃台略高一點的昭月。
“這次的貴客。”
他用最簡短的話說明了來意,很顯然俄國女人事先接到過通知,她迅速抓起電話開始撥打給類似於乘務員的人。
“長官!安排妥當了。”等放下電話,她以匯報似的語氣說道。
“好,辛苦了同誌。”弗洛朗點點頭,轉身對昭月說,“下麵我將為您介紹本次邀請您參與的計劃。”
“你也一起去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我是家族在這邊唯一知道內幕的,算是臨時負責人。”
“臨時?”
“其實關於δ計劃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說來還是托了你的福。”
他麵露苦澀,想來到古國來當特使並不是什麽如意的差事。
“關於δ計劃的細節,我其實也無法贅述太多,它是一項在共和國建立之初就立項,於三十年前開始實施的項目。”
“這項計劃雖然是由家族支持,但國家也提供了很多幫助,因此也受到國家的監督。”
“對外宣稱是建立國家最大的基因庫,事實上確實是關於基因方麵的研究,但它研究的項目,實際上與「龍」的秘密有關,具體的還是等那邊的負責人,赫爾佐格博士為你講解。”
“到了,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隻為神秘賓客開放的跨國列車,T-107號。”
弗洛朗背朝著月台,他的身後是一列突出月台四米多的蒸汽列車,蒼白的燈光下,綠皮車廂一共有近二十多節,彼此以鉤鎖鏈接,最前端的是一個頂著“煙囪”的漆黑列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