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好轉

  說道政務,秦淮便有些愁眉苦臉:“皇上,大臣們又上了好些折子,奴才看著有不少事非得皇上親自解決才行,內閣想必是不能決斷的!”


  宇文冥抬了抬眼,語氣淡漠的說道:“抬來後殿吧,朕就在這裏批折子,無論如何朕要守在晚兒身邊,萬一什麽時候晚兒若是醒了身旁沒有人她害怕了怎麽辦!”


  秦淮弓了弓腰應了聲是:“那奴才給您去張羅該用的東西!”,宇文冥揮了揮手,秦淮就退出了後殿。


  直起身,秦淮心裏止不住的心疼,這人怎麽就一根腸子捅到底了呢,若是守著有的是宮人,便是秦淮親自守也是甘願,何必偏偏作賤自己!

  秦淮指揮著小太監們將奏折搬來了後殿,就放在鳳千雪床邊的桌子上,這樣宇文冥既能批了折子,也能看護著鳳千雪。


  秦淮弓著腰,候在宇文冥身後,宇文冥的嗓子有些沙啞:“太醫院是束手無策嗎?媚娘讓她不用置解藥了,有多遠就走多遠,朕怕她再留在宮裏,朕會忍不住過去掐死她。”


  秦淮身子一震,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宇文冥,弗又很快的低下頭去應了聲是,宇文冥沒有理會秦淮的異常,依舊說道:“貼皇榜,不光是宇文國,讓陳瑞動用歡喜樓的全部力量告知五湖四海,隻要有人能夠解了晚兒的毒,朕願拚盡內庫全部財寶。”


  宇文冥無悲無喜,但是秦淮卻差點忍不住落淚,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表麵上看起來堅強,實則內心脆弱的緊的男人,現在宇文冥表現的越是平靜那麽現在他心裏就肯定越發的難過,平靜的海麵底下藏著的是狂風暴雨。


  秦淮佝僂著腰慢慢的退出了後殿,殿外夕陽照著秦淮的身子,將影子拖的很長很長,原本就因為年老的緣故,身子有些佝僂,如今經事之後越發顯得瘦弱佝僂。


  宇文冥回過神重新握住了鳳千雪的手說道:“晚兒別怕,雖然皇宮裏沒有能夠醫治你的法子,但是我不相信這麽寬廣的大地上就沒有人能夠解得了這個毒。”


  “雖然說媚娘一族已經沒有旁人存活了,但是這也不能說明就不可能沒有人能夠解得了她的毒,媚娘也不過是學的個半吊子,平日裏嚇唬嚇唬人還可以,若真是到了用武的地方那也是不頂事的,這次帶她出去隻是想讓她控製項羽,好從項羽口中得出你的目的。”


  “你別多心,項羽我沒想把他怎麽樣,隻是好奇你的行蹤,你從來都不告訴我最近在做什麽,在霍啟雲的事情之後你更是理都不理我,我也沒有辦法,隻能通過這種不太光彩的手段來知道你的所作所為。”


  “你看,最後我不還是放了項羽,連帶著那個女人我也沒有怎麽樣她,媚娘這次是真的不想再讓她留在宮廷了,我真的怕我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就衝過去一把掐死她,媚娘不能死,畢竟她也算是於我有恩,不能忘恩負義,這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出的事,我若是幹了這種不講道義的事,萬一你醒過來之後埋怨我嫌棄我到那時我可怎麽辦呢?”


  “晚兒你說句話!”宇文冥低下頭將臉埋進了鳳千雪小小的手掌心裏,手掌不大,但是卻是好像給了他極大的安慰。


  鳳千雪呆坐在迷霧中,她好像有些明白了正在說話的那個人是誰,因為在鳳千雪麵前,說話的那個人的聲音和之前一直看不清楚麵目的身著墨綠色的衣袍的青年人慢慢的融合在一起,那人轉過身來。


  鳳千雪大喜,她連忙站起身來朝著那個人走過去,他在開口說話,鳳千雪也能明明白白的聽到他在說什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那人雖然轉過身來了,但是麵上的迷霧始終沒有散去,籠罩在墨綠色衣袍的青年人的麵上。


  鳳千雪見又是同樣的場景不由得有些悲涼,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事情,難不成她要一直被困在這樣的地方嗎?不她不要。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會在這裏,為什麽我看不清你的臉,你到底是誰?”鳳千雪大吼道。


  宇文冥猛一抬頭,抓著鳳千雪的手就說道:“晚兒你說什麽,你在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好不好,我聽不清楚,你再說一遍啊。”


  鳳千雪聽那人終於有了回應便又說道:“我問你是誰,此地是在何處,為什麽四周都是迷霧?”


  “晚兒你到底再說什麽呀,可是身子哪裏不舒服?是不是傷口又疼了?你別急我給你看看!”宇文冥實在聽不清鳳千雪到底在說什麽。


  鳳千雪雖然在心裏聲音很大,但是身體的行動權她已經掌握不了沒有辦法讓嗓子裏發出和她一樣的聲音,雖然吼的大聲,但是傳到宇文冥的耳朵裏的時候也不過是幾聲哼哼,完全不成語調,根本就聽不清楚鳳千雪再說什麽。


  但是鳳千雪卻可以明明白白的聽到宇文冥的聲音,一聽宇文冥竟然是完全的曲解了她的意思,鳳千雪不禁有些絕望,但是鳳千雪到底是經過了多年的殺手的生活,雖然被困,除了宇文冥之外沒有任何的聲音,在這無盡的迷霧中盡是孤獨,但是對於鳳千雪來說這並不是什麽難熬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宇文冥的聲音,鳳千雪也不全是完全的孤獨。


  誠然不能交流,但是就算是鳳千雪的身體隻能哼哼,但是這也算是一種回應,至少這能讓宇文冥知道鳳千雪能夠聽到他的聲音,他並不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這樣不單是對於鳳千雪,就算是對於宇文冥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事情。


  宇文冥小心翼翼的解開鳳千雪的衣裳給鳳千雪查看了一下傷口,看著還是清清爽爽的便有些起疑,或許鳳千雪方才想說的並不是傷口疼痛了,也是,鳳千雪回宮的時候專門曾經給她清洗板紮過傷口,按理說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崩裂出血的,正如宇文冥所想,現在看來也是沒有什麽不對的,那麽方才鳳千雪是想要說什麽呢?


  宇文冥沉下眼睛輕輕的問著鳳千雪:“晚兒,不是傷口疼是不是,到底是哪裏不對,你再說一次,我好生聽著。”


  鳳千雪盤坐在原地,就這樣同身著墨綠色衣袍的青年人遙遙對峙,聽著那青年人口中問道這樣的事情微微笑了笑鳳千雪說道:“我說的什麽你聽不到,我隻能聽到你說話,你說吧,我現在覺得你這人雖然聒噪了些,但是也好過我一個人不知道時辰,孤零零的感覺可並不是那麽舒服。”


  “如果可以我覺得還是喜歡有一個人和我說這話,雖然我說的話你可能聽不到,但是你在我看來並不是那麽討人厭”,鳳千雪歪了歪頭接著說道“所以我想說的是你盡情的說,我做你忠實的聽眾就是了。”


  不出所料,鳳千雪依舊隻是嗚嗚的發了兩聲無關緊要的聲音,但是在宇文冥聽來卻不是那麽回事,現在鳳千雪雖然說不出話但是想來應該是能夠聽到他的聲音的,否則也就不會在他詢問的時候出聲了。


  念及此宇文冥心情好像突然間開朗了許多,看來同鳳千雪說說話的法子確實是有些用處,既如此那便一直同她說話想來鳳千雪也不會孤單。


  偌大的後宮中能夠給他宇文冥溫暖的人也不過是隻有太後和鳳千雪了,就算是秦淮也不過是亦師亦友,若是鳳千雪真的要離開宇文冥,想來宇文冥承受不住,現下鳳千雪有了好轉,宇文冥怎麽能不欣喜若狂!


  “晚兒,你要不要聽我說話?”宇文冥抓著鳳千雪的小手輕輕的問道。


  鳳千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這人真是麻煩,她都已經說過了讓他說他的就行了,她在聽啊,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問什麽話,難不成她說了話他就能夠聽見了嗎,真是自相矛盾,真是個麻煩的男子。


  鳳千雪雖然心裏鄙夷,但是心裏還是有些開心,有些小竊喜,這個聲音這樣熟悉想來應該是同自己曾經關係不錯的人了吧。


  “好,晚兒,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你剛剛入宮的時候,我很想每天都見到你,但是那時政務繁忙,喏,你看見了嗎,就是這麽多的奏折,那個時候每天都幾乎是今天的翻倍還多,我想要見到你就要沒日沒夜的批折子,把它們都處理好了這些之後才能去看你。”


  “就算是去看你也不過是遠遠的望一眼,那一天你坐在一株桃花樹下,一邊品茶一邊看書,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麽?”


  不等說完宇文冥就輕笑出聲:“夕陽照在你的身上,那天你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齊腰襦裙,係的金帶,到現在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夕陽的光有些紅,有些黃,影影綽綽的印在你的身上正巧好像是給月牙白的衣袍上了一層色,鬢邊的處女絨毛都映的金黃,你不知道你那天有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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