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再也沒機會
周誌忠分出去的名額,主要還是集中在第三層次,也就是後備人才的培養名額上。第一第二層次的,主要由他占了,給張文定和高德貴每人分了兩個。
張文定手上有兩個第二層次的名額,一個給了酒店業協會,另外一個名額,他考慮了良久,覺得還是給體製內的幹部比較好。
他張文定是縣委專職副,是管人事的,還是要在這個方麵好好體現一下,刷一下存在感會比較合適。
本來手上就隻有兩個名額,一個已經送給了柳如風,雖然沒在明麵上這麽做,但大家心裏都明白,就算不說他跟柳如風有一腿,也會說他張文定胳膊肘往外拐。
他可不想背上這麽一個罵名。
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招兵買馬才是當前的重要工作,多拉一個,自己的勢力就會多壯大一些。
黨外人士的勢,隻能借一借,最終的決定性力量,還是在黨內幹部這裏。
他這個專職副,如果不能夠讓黨內幹部看到跟著他幹的前途,那將來的工作就依然會很艱難。
其實,燃翼縣體製內的黨外人士並不多,能上到副科級的都很少,而且這幾個人也都是在各部門擔任副職。
張文定讓劉浩整理了一下這幾個人的資料,但迫於對這些人不了解,張文定一時做不出決斷,也隻好暫時先放一放,反正事情又不急。
張文定這半個月視察下來,他的名聲在體製內外幾乎是爆棚了。
一時間,很多人表現出了要向他積極靠攏的意思,而張文定也並非來者不拒,這在用人方麵,張文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一套,張文定是不相信的。
對於白珊珊,他都是試了又試的,更何況別人?
不過,要是張文定覺得哪個家夥還有點發展前途,就算偶爾犯個錯誤,搞點小動作,他也不會太苛刻。
當然了,有些人,是可以利用但不可以交心的,這一類,該利用的也還是要利用。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正當張文定手裏的第二個名額不知道花落誰家的時候,燃翼縣農業局的副職賴國慶同誌通過現任教育局的副職陳娟找到了他。
賴國慶是體製內不多的黨外幹部之一,他是民盟的盟員。
劉浩給張文定的資料裏,就有賴國慶的材料,賴國慶今年三十三歲,能做到農業局副職的位子上,不光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更多的則是他的命比較好。
在農業局當股長的時候,賴國慶曾經在“三夏”工作中立過功,所以在當年獲得過全國農業係統先進個人的榮譽稱號。
那一年,燃翼縣的農業工作又是全市的標杆,當時分管農業的副省長下來考察的時候就表示這樣的幹部很實在,所以在人事調整的縣裏把他提拔為農業局的副職,分管農機補貼,可以說縣裏對賴國慶還是比較照顧的。
當然了,他民盟盟員的身份,也為他的提拔加了不少分。
賴國慶命好,憑著他的身份,混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祖墳冒了青煙了,想再上進,基本上沒什麽可能了。他在縣沒什麽強大的靠山,唯一的熟人也就是他繞了七個彎八個拐結織的遠房表妹陳娟。
其實,他跟陳娟也算是比較熟的,當初陳娟幹縣委辦副主任的時候,他就不止一次的對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妹示過好。
但怎麽說吧,雖然攀得上親戚,可畢竟隔得遠了點。
所以呢,二人熟歸熟,卻一直是泛泛之交,沒有多大的利益來往,也沒有多少人情往來。
這一次,縣裏在黨外人士的培養上鬧了這麽大的動靜,賴國慶自然不想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多少也聽說過,陳娟來教育局是張文定給使的勁,所以,賴國慶又一次找到了陳娟,希望她能給引薦一下,就算得不到這個名額,認識一下大領導,也不是什麽壞事。
黨外幹部,要說提拔容易,也確實是容易,競爭少嘛。
然而,提拔了一次之後,想再提拔,卻又很困難了,因為位子少,而且也很難攀到有實權的領導。
陳娟自從到了教育局以後,跟張文定就隻見過幾次。
每次見到張文定,她內心依然是狂風暴雨,甚至有點想豁出去的意思,但陳娟畢竟不像柳如風那般開放,她能控製住自己的感情,知道如何把自己對張文定的崇拜藏在心底。
所以,一直以來,陳娟跟張文定也隻是淺嚐輒止,最多也就是一起吃頓飯,說幾句玩笑話,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但隔上一段時間不見,陳娟還是會千方百計的找個理由跑去張文定辦公室,就算是說幾句話,心裏也是甜的。
對於陳娟來說,賴國慶隻不過是自己可有可無的一個關係,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但陳娟不像其他幹部,有用的當爺爺來供著,沒用的當孫子來嚇著。
她是講仁義的,賴國慶很給她麵子,那她也不會一巴掌把賴國慶拍死,既然他提出來了讓自己引薦一下,況且她知道張文定現在正在招兵買馬,而且正好是要在黨外人才方麵下點工夫,便覺得可以引薦一下。
最主要的是,陳娟又想光明正大地見張文定一麵了。
……
陳娟跑到張文定辦公室,先是寒暄了幾句,便旁敲側擊的跟張文定提出了賴國慶這個民盟盟員,想要積極進步的意思。
陳娟沒說賴國慶跟自己有點親戚,她是怕張文定認為她收了人好處,壞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她想得很簡直,隻要是自己提出來了,也等於幫了賴國慶一個大忙了,至於張文定同不同意,那是領導的綜合考慮,她管不著,她隻要能跟賴國慶有個交代就行了。
反正最主要的目的是見張文定一麵,見著麵了,心裏舒服了,哪管賴國慶的事情成與不成?
張文定根本就不認識賴國慶,但對這個名字多少有點印象——畢竟體製內的黨外幹部就那麽多,他最近又看了不少這方麵的名單。
陳娟一說出這個人的名字,張文定立即表了態,說可以考察一下,這一方麵是給了陳娟一個麵子,另一方麵也算是了了一樁事情。
其實,張文定非常明白陳娟的心思。
這個女人跟別的女人不同,自從上次在巴厘島吃飯,張文定就覺得陳娟不但可以從政治上重用,而且還可以從其他方麵用一用,隻是張文定現在還不想那麽做。
他對武玲,還是有一份愧疚的。
陳娟沒想到張文定答應得這麽痛快,這讓她本來潮水湧動的心更加澎湃了起來。
感謝的話不用多說,陳娟當著張文定的麵表了個態:“領導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工作,把本職工作做好,努力摸清目前局裏和各學校的情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我們縣的教育事業、為廣大教職工和孩子們做更大的貢獻。”
雖然她不是教育局的一把手,但憑著她自己的能力和自信,她覺得自己在副職的位置上,還也是大有可為的——張老板現在這麽大的威信,不也隻是副職嘛。
張文定聽出了她話裏的弦外之音,怕她一個人想收集些別人違紀違法的證據會有什麽危險,便點點頭交待了一句:“唔,你有這個信心很好。不過也要注意休息,勞逸結合,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嘛。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要急。”
他還是很在意我的!陳娟感動不已,望著他動情地說道:“謝謝領導關心,我會注意的。這兩天確實是有點累,還想領導你請我吃個飯犒勞犒勞我呢……”
張文定知道她是個什麽意思,笑道:“吃飯沒問題。最近有點忙,忙過這段專門請你吃,去望柏、去白漳吃都行。”
這個話,既表明了今天沒時間和她吃飯,也不至於讓她太失落。
畢竟,後麵補充的話,雖然多少有些虛,不能當真,但也顯出了一點誠意,留下了一點念想。
陳娟無奈,隻能帶著遺憾離開了。
出了縣委之後,她又有些慶幸,慶幸張文定拒絕了她,要不然的話,今天吃了飯會不會晚上再搞個什麽活動?然後,她會不會在今天晚上徹底淪陷?
雖然說她對張文定很有好感,但更多的,還是停留在精神層麵,並沒有真的到想要現在就和他突破實質關係的地步。
他能夠理智一些,對她來講,也是很好的。
至少,她在克製不住感情的時候,不至於會一發不可收拾。
感情是美好的,但由感情而對生活造成了幹擾,就是煩惱了。
跟許多人一樣,陳娟喜歡一切美好,討厭所有煩惱。
……
第二天一早,賴國慶便來到了縣委。
他隻是一個民主黨派的副科級幹部,邊緣得不能再邊緣了,一般情況下,根本就沒可能跟張文定麵對麵地匯報工作。
這次是多虧了陳娟,他才能有個機會跟張文定接觸一下,自然要表現得積極一些。
如果這次不表現得積極一點,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