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勸回
第二天下午五點左右,雲旭提前下班回來,等著許特助的過來。
一輛黑色寶馬X7停在沈家院子外,從車上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西裝革履的男人。
雲旭迎了出來:“許特助,你怎麽把車開過來了?”
“夫人讓我來看看你。”許洲開了幾百公裏的車,有些風塵仆仆,“順便把車給你留下。”
“這車太招搖了,我媽怎麽想的?”雲旭說著幫許洲從車上搬下不少東西,“天氣挺熱的,先進屋喝杯茶吧。”
許州隨他入屋,他環顧了一下房間四周,眼裏有些詫異:“雲少,你就住這裏?這也太簡陋了!”
“我覺得挺不錯的。”
“你一個人住嗎?”許州放下手裏的東西。
“還有一個女孩,她應該是出去了。”
“女孩?”許州眼裏寫著疑問。
“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兒,還未成年。”雲旭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許特助恍然:原來是這樣,那這裏應該是那女孩的家了。
落座後,雲旭用許特助從家裏帶來的茶葉,親自衝泡起來。
不一會兒,茶香四溢,升騰的霧氣朦朧了男人英俊的輪廓。雲旭捏住茶杯,放在鼻尖聞一聞,品了一口,微微點頭:“還是家裏的龍井好喝。”
許洲幾杯茶下喉,口腔裏蘊著甘甜,緩解了長途開車的幹燥,這才開口:“雲少,夫人是想讓我勸說你回去的。”
許洲是雲達集團董事長雲長庭的特助,年少有為。這次雲旭差點出事,嚇壞了雲夫人,才派他過來勸說。
“小妹的案子沒有查出點線索,我是不會回去的。”雲旭固執的說。
“夫人說小姐的案子自然有連城警察局追查,如果連警察局都查不出來的案子,你如何查?”
一年前,雲旭的妹妹雲霓在自駕遊回連城的途中遭人殘忍殺害,隨身錢財被洗劫一空,可是凶手至今逍遙法外,毫無線索。
當時雲旭尚在國外讀研,家裏人怕他傷心瞞著消息,直到幾個月前他回國才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出事。
“小妹出事前曾經來過花田縣玩,也許可以在這裏找到些線索。”雲旭眸光沉鬱,“兩個月後如果再查不到什麽,我自會回去。”
“可是,夫人還是希望你趕緊回去接手博雅學院。”許洲試著繼續勸說,“萬一你再出事,夫人她……”
“我不會有事的。”雲旭打斷他的話,“何況,集團不是還有大哥大嫂嗎?”
雲旭看向窗外,天空有淡淡雲絮,如同他此刻蒙了一層冷霧的心情。
“你大哥和董事長負責博雅醫院,你大嫂現在和夫人一起管理博雅學院,忙都忙不過來。”
連城的雲達集團是董事長雲長庭夫婦一手創建的,包羅了幾家私人醫院和幾所私立貴族學校。
“博雅高中讓我媽先管著吧,現在不能讓我媽太閑了,容易傷神。”雲旭思索道,“至於學院那邊,我會遠程管理的,而且現在是暑假,也沒太多的事。”
雲旭現在差不多排查完花田縣有犯罪前科的疑犯,接下來他打算調查一年前突然出外打工的閑散人員。這項工作猶如海底撈針,可他不想放棄,何況現在還要照顧沈傲兒。
“可是夫人說她有些力不從心。何況你已經完成碩士學位,應該學有專用,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怎麽能是浪費呢?小妹的案子一天不破,我就一天無法安心。”
“可是破案你又不在行。”許洲試圖勸說他放棄。
“別說了,反正我暫時不會回去的。”雲旭語氣堅決。
許洲見勸說無果,隻好作罷,隻是他看到雲旭有些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擔憂地說:“雲少,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吃的太差了?要不要我幫你請個保姆?”。
廢話,你要是昨天一個下午肚子拉了四、五次試試?
雲旭的臉色更差了:“不用,我又不是來享受的。得了,許洲,你還是回去吧。另外,車子我也不需要。”
“車子你真不要?那我開回去了。”許特助被雲旭推出了門,“雲少,你一定要早點回去。”
見許洲走了,雲旭趕緊衝進衛生間。雖然他昨天已經吃了止瀉藥,可腸胃並沒有完全好,剛剛又喝了太多的茶,所以,肚子好像又要開始拉了……
這個可惡的沈傲兒!
***
坐落在江南路的高端別墅群,是富人們居住的理想住宅區。別墅四周布滿園林綠植,環境幽靜,別墅內裝修風格獨特高雅。
連城雲家就在其中的一處別墅裏。
豪華的大客廳裏,雲長庭看到妻子放下電話,語氣溫和地問她:“怎麽?雲旭還是不肯回來?”
雲長庭五十多歲,氣質儒雅,雖然穿著隨意的居家服,還是透露出一份歲月沉澱的穩重。
江雅竹點點頭,雲旭從小有主見,想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
“那就隨他吧。”雲長庭歎了口氣。
“霓兒從小跟旭兒感情最好,她出事旭兒跟我們一樣痛苦。”江雅竹說著又流下眼淚,“我好恨!”
恨不得把凶手碎屍萬段!凶手如果要錢多少她都願意給,為何要把她的霓兒給殺了?霓兒當時身上不過幾千塊而已,那是個怎樣愚蠢又殘忍的惡徒?
自從女兒出事後,江雅竹不知流了多少眼淚,那是她捧在手心裏的萬千寵愛的寶貝,在凶徒的眼裏一條人命就如草芥嗎?
雲長庭走過來擁住妻子的肩,眼裏斂著同樣的痛楚,安慰她:“雅竹,我相信凶手總有一天會落網的!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曾經明豔動人、氣質端方的妻子如今一臉的憔悴和憤恨,身子單薄成一道剪影。臉色蒼白,下顎尖瘦,生活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撐和意義。
“長庭,可是我怕,我怕旭兒再出事!我隻想讓他在我身邊平平安安的。”
想到這次雲旭差點出事,她就忍不住後怕。老天保佑,她再也無法承受任何打擊了。
孩子永遠是母親的軟肋,無論他們多大,都是她最深的牽掛和擔憂。
“不會的。旭兒會照顧好自己的!”雲長庭伸手拍她的後背。
生活有時就像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水,人們無法從它平靜的表象上猜測到河底下的暗湧。而霓兒,就是他們心裏的潮水,疼痛的,洶湧的。
如果不能將凶手繩之以法,這一生,他們都不會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