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寒再醒來時就已經是中午了，她隻覺得一點也沒有胃口，但是她又不能不吃。
孩子在肚子裏，必須要得到營養才是。
她咬了一口硬硬的饅頭，又喝了一口粥。
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吃。
她隻記得她昨日裏和童牧堯一陣吵架，在後來，她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就是在這個醫院裏。
直到護士進來。
“護士小姐，麻煩，請問一下，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吧。”
“孩子，哦，沒事，隻是你有點虛弱，可能後期要多加注意休息，身體需要調理好，你的體質不太好，孩子有流產的跡象。”
護士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裏頓了頓。“好了，藥我換好了，你先休息。”
“好，護士麻煩你了。”
撫著還不大的肚子，第一次覺得是那麽神奇，她不舍這個孩子，所以一定要保護好，不管爸爸是怎麽怎麽的反對。
這都是她肚子裏的一塊肉。
——
“童總，我已經按照你吩咐的去說了。”
“嗯，麻煩了。”
童牧堯進去的時候，若小寒的臉上帶著笑，雙手撫在肚子上。
“醒了。”
“嗯，昨天。”
“這幾天會安排你做手術。先調理好身體。”
“我隻是想要孩子。”弱小緊緊地拉過了被子裹著自己。
“若小寒，我也說過，這個孩子不能要。”童牧堯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大口。也不管，此刻這個地方是醫院的病房。
心情有些煩躁。
先不說醫生剛才的話，就是若小寒這不死不休，頑固不靈的態度，都讓他有些懊惱。
若小寒知道就算自己再堅持，如果他不打算要，他還是會讓她把孩子拿掉的，那她要怎麽辦？
低著頭，不說話，因為她沒有說話的權利，一切都不是她說了算。
她不知道這個孩子在童牧堯的眼中到底算什麽，那是一條生命，又為何在他看來，能是那麽輕。”
“我可以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考慮好了嗎？再給我答案。”他連眸都沒有抬一下，他隻想要聽到他想聽的答案。
“我的答案也不會變，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也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麽可以這麽殘忍？”若小寒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勇氣對他吼道的。
男人上前幾步，“我殘忍？對，我就是個無情的人，所以你覺得我會要這個孩子嗎？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不會要。”
——
半個小時以前，醫生說。
“若小姐的身體情況很不好，雖然懷孕了，但是孩子沒有胎心，科學意義上來說，這孩子是個死胎。是存活不了的。留著這個孩子，對若小姐的身體是很大的傷害，到時候可能危及生命，所以一定要做一做思想工作，孩子不能留。”
醫生的話一直在耳邊。
孩子不能留。
孩子不能留。
他就算再恨，可是又怎麽能忍心讓她出事。
人總是有一個弱點，就比如說童牧堯在對待若小寒上，就是矛盾的，明知道她是若長青的女兒，他該痛恨的，但是呢，每一次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內心裏的那一塊地方，總是被扯動的難受。
……
“童牧堯，求求你，讓我生下孩子，等孩子出生之後，你讓我離開也好，你要我的命也好，都隨便你，我不想剝奪孩子看到這個世界的權利。我隻要這個孩子，我以後可以帶這個孩子走，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若小寒如今最大的勇氣隻有這麽多了。
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從她的身體裏失去。
那是身為一個母親最痛苦的事情。
“我說過，我不會改變我的態度你的。”
“童牧堯，你真的好殘忍，你為什麽非要這樣子逼我，難道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嗎。你明知道我舍不得這個孩子，你還要這個樣子。”
“我這樣子是為你好。”一句話，既深沉又加注了他內心的躁動。
但是聽在若小寒的耳朵裏，隻覺得，這話是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