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陳碩真帶兵搶鑄坊
高句麗,皇城內。
巫神身穿黑色綢衣,手中握著白色酒壺,腳下虛浮的朝著寢宮走去。
寢殿內燈光迷離,稠紗曼曼,媼姬坐在榻前,眼底的清冷讓人心疼。
巫神走至門口,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這個百濟王子還真是有點搞笑。
分明是他贏了,卻將美人送給巫神享用,嘴上說是敬佩巫神,實際上,大概也是聽聞巫神先前寵幸過媼姬,不敢輕易奪愛吧。
畢竟一箭三雕的男人,總是讓人忌憚。
門口的兩個侍女見巫神大人過來,紛紛垂首作揖,隨後便老實巴交的推開房門,然後退了下去。
巫神踏入房內,隨手關上門,頓了頓腳,貪婪的吸上一口氣後朝著內殿走去。
“大人,求大人庇護。”媼姬聽見來人的腳步聲,猛地抬頭看向紗曼後方,隨後立馬雙膝跪地伏在巫神的腳邊。
巫神眉頭微挑,本想躺一躺溫柔鄉,卻不想還是聽到了她的求救。
今日媼姬在宴會上那迷茫、驚恐的眼神應該就是向他求救吧,奈何那日的承諾在皇權的壓製下也不過是泡沫易碎罷了。
“我如何能救你,你不是說本座隻有不足兩年的壽命了嗎?”巫神輕輕彎下身子,右手輕輕挑起媼姬挺翹的下巴,略帶戲謔的口吻聽的媼姬渾身一顫。
“大人,隻要您能眷顧小女二人,媼姬願意為之一死。”媼姬眼裏噙滿眼淚,為了女兒她什麽都願意付出。
即使她知道巫神快要死了,可是今日在賽場外看到他的神力,媼姬知道他一定能夠幫助她們母女逃離皇宮逃離這個國度。
“起來吧。”
巫神不鹹不淡的看著她,紅色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微微開啟。
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她去死,這樣的美女,享受起來很舒服,而且她的味道他很喜歡,千百年來沒有一種味道如此香甜又熟悉。
“大人……”媼姬見巫神沒有拒絕,激動的微微動了動嘴唇,眼神裏的精光似乎要奪眶而出。
巫神慵懶的靠到床榻上,一隻腿翹起,大口飲盡酒壺中的美酒道:“我和你說個故事吧。”
媼姬:“……?!”
巫神俊美的臉龐上輕微的蕩起一絲笑意,輕微到幾乎覺察不到,隨後他的眼球逐漸擴散,似乎沉浸到遙遠的記憶中。
……
“師兄,師兄……”
天機閣的後山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手裏拿著最新推演出來的天象命理圖興奮的跑向不遠處的大樹。
大樹底下同樣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一身白色長衫,手裏握著短劍迎風飛舞著。
聽到不遠處的呼喚,回頭一看臉上蕩漾出花朵一樣的笑容。
他放下手中武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卞機,跑慢點,待會摔倒了可又要哭鼻子了。”
卞機舉起手裏的星象圖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略帶生氣的回道:“我才不會哭鼻子呢。”
“是是是,卞機長大了,不會哭鼻子了。”
“水寒師兄,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老氣橫秋的,分明就比我大一個月而已。”
“那可不行,大一個月也是你的師兄啊。”
“哼,不給你看了。”卞機嘴巴一鼓,立馬拿起手中的圖紙抱胸別過身去,不再搭理師兄。
師兄咯咯一笑道,圓圓的眼睛忍不住轉了轉,調皮的說道:“卞機今晚想不想吃兔子,師兄帶你打兔子去。”
“真噠?”原本還在生氣的卞機立馬回過身,眼神裏滿是喜悅和興奮。
就這樣兩個師兄弟在玄機閣相依相伴,很快就過了幾百年。
直到有一日。
他們按照師門的要求下山遊曆,記錄山河大川,為推演國運做準備。
那日陽光可真是好,他們禦劍飛行在雲端,白鶴從他們身邊飛過,雲朵從他們的臉畔劃過。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芒從腳下的山頂射了,直接將他們從高空之上拉了下去。
當時兩人還以為哪裏來的邪魔妖道在那裏煉法,卻不想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子在山頂處的湖泊裏洗澡,而那道光束居然是她胸口的珠子發射出來的。
因為偷懶美女洗澡而被當成了流氓,因為偷看洗澡而相識,自此以後三人同伴而行,同吃同住,成了人世間最美麗的風景線。
熟悉之後,兩人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是龍王的女兒,她身上帶著的就是龍珠。
這龍珠匯集了她父皇三萬年的靈氣,因為一場浩劫她的父皇被害,她逃生到了覆船山,在那裏施了法陣,這才把他們兩個打了下來。
後來,龍女和他們一起回了師門,不幸也就從這天開始了。
一門一向與世隔絕,突然來了個女子,可不是炸翻了天嘛,門派裏的師兄弟全都來獻殷勤,看的卞機心裏極度不舒服。
就連往日裏看起來不苟顏笑的師傅似乎也變得不太一樣了。
直到有一天,卞機手裏捧著鮮花開心的從山間回來,然而,他看到了偏殿裏醉酒後的師傅和驚恐不已的小龍女。
小龍女頭發淩亂,衣衫襤褸,滿臉的淚痕。作為男人,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看到了師傅禽獸的一麵,也發現了內心深處對小龍女不可自拔的愛意。
於是他爆發了,體內被壓抑了幾千年的洪荒之力因為那時的刺激,一下子爆發出來,他當場將師傅穿胸殺死。
看著恩師死在自己的麵前,他的心好痛,將自己撫養長大的男人居然是這樣的人,而自己最愛的女人居然被自己最敬重的男人玷汙了,混亂、悔恨、憤怒逼得他發了瘋,直接讓他成了魔。
也就是那一天,魔愣了的他,殺了同門半數的師兄弟。
最後,在滿地屍體和鮮血的院子裏,他被龍魂咒束縛,被最愛的師兄一劍貫胸。
那顆龍珠就掛在他師兄的胸口,那樣的熠熠生輝,而他,卻隻能魂飛魄散。
故事說完了,巫神緩緩閉上眼睛,拿起旁邊的酒壺倒入口中,卻發現,酒已經飲盡,故事已經說完,而心底的波瀾依舊沒有停下。
“大人。”
巫神緩緩抬頭,一個青綠色的酒壺就映入了眼簾。
巫神淡淡一笑,嘴角泛起的弧度看不出來這是一抹苦笑。
可是媼姬卻知道,他說的並不是別人的故事,巫神說的是他的以前。
“大人,其實前程往事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就像我們媼姬一生都隻能看清別人的命數看不見自己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困頓的事情,但是不被其困住才能活得開心自在。”
媼姬說完輕輕起身坐到巫神的大腿旁邊。
“那你活的開心嗎?”巫神依舊靠在床邊沒有睜眼,幾乎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語氣很淡,聲音也很小,似乎像是他在自言自語,可是媼姬卻還是微微一愣:“開心的。”
一抹苦笑從她的臉上輕輕蕩開,淡到幾乎看不見。
巫神緩緩眯眼,掃了一眼旁邊的媼姬,隨手解開身上的袍子,胸口的綢紗便散落開來。
他大口大口的喝酒,似乎是體溫變得越來越高,那一朵碩大的彼岸花慢慢顯現了出來,綻放在他雪白的胸膛,如真花般的嬌豔欲滴。
雖然同是血紅色的花瓣,媼姬卻看見心口處那瓣顏色分明比其他花瓣的要深要久遠。
“來,今夜好好服侍本尊,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人。”說完以後兩瓣熾熱的唇便附了上來。
媼姬隻覺得眼前一片眩暈,呼吸間,那淡淡的酒香傳遍整個口腔,直衝她的腦海,撞擊上她的心房。
今夜,似乎比那一日更加炙熱、激蕩。
……
……
火熱的氣氛,也不止高句麗那處,遠在大唐的浙江一帶,陳碩真自稱“文佳皇帝”帶領部隊起義後,她的行為便得到了多地百姓的響應,起義軍發展到數萬人。
在陳碩真帶著2000兵馬就攻陷睦州首府及所屬諸縣時,朝野上下都震驚了。
為了絞殺起義軍,朝廷對起義地區進行了嚴格的把控,並派兵四處圍剿。
起義軍和朝廷部隊打得那也真是如火如荼。
陳碩真一行人眼看著朝廷的勢頭太過旺盛,隻的帶兵退往婺州。
婺江的江麵上白霧彌漫,風聲鶴唳,幾十艘大船停靠在山腳下的湖麵上。
陳碩真坐在船艙內,門口站著兩位身穿鎧甲的女兵,裏麵還站著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女軍醫。
陳碩真滿身是血,鎧甲上滿是刀傷劍口,軍醫褪去她的鎧甲,慢慢解開她內裏的袍子,這才看清楚她背上那一道一尺長的刀疤。
鮮血淋漓的傷口上皮肉外翻深可見骨,還倒鉤出一絲絲的細肉,看上去十分的駭人。
“陛下,您這傷口也太深了,微臣剛敷了麻藥,現在縫針,您忍著點。”
就連醫治的軍醫也忍不住唏噓了一聲。
這要是再深一些恐怕就要砍斷背脊骨變成癱瘓啊。
陳碩真卻是一言不發,右手撚指,一道道道的金光從她的體內飛出,肉眼不可見的懸浮在她的傷口上方。
她利用真氣護體,任由君醫在她的後背上消毒縫針,也不吭一聲。
要不是為了救一個小女孩,她也不會一時大意被來人偷襲,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悔,看著不遠處榻上睡的香甜的孩子,陳碩真的嘴角牽起一抹微笑。
“報~”
醫治完畢後的陳碩真還沒來得及休息一刻,紗門外的探子就趕緊跑上船來。
“說!”
“回稟陛下,下官在不遠處的山內看到了火光,前去打探一番,發現那裏是朝廷鑄造兵器的地方。”
“兵力如何?”
“左不過百號人,不過裏麵的工匠不少,看他們麵色疲倦,還和裏麵的士卒起了衝突,士卒們手持兵器和利刃,對工匠們非打即罵,看起來不像是正常的兵器製造處”
“看來事有蹊蹺。”
陳碩真睨眼,經過她們長時間的籌劃和打探,已經很清楚的了解了這一代的所有兵器鑄造坊。
現下這種深山老林,不僅有重兵把守,還對工匠慘無人道,那麽就隻能說明有人私造兵器。
天上掉下來如此大的肉餅,她不會不吃。
想到這裏,陳碩真快速穿上外套,拿起寶劍就衝出了船艙,全然不顧身後軍醫擔憂的叫喊聲。
不過一會,威風凜凜的陳碩真就集結了五六十號人馬,穿著夜行衣,悄悄地朝著深山內摸去。
“你們幾個去那裏,你們幾個去那邊……”
陳碩真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將幾十個人分成了幾個小組分散開來,包圍住整個鑄造坊。
隨後低聲對著身邊的童文寶說道:“你想辦法潛進裏麵的房間,找到工匠們的寢室,子時的時候外麵會放一記響箭作為暗號……”
交代完畢,陳碩真貓身縮回灌木叢,章天寶則輕輕靠近鑄造坊,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山風呼嘯而過,遠處的山林裏時不時傳來幾聲寒鴉嘶鳴,陳碩真帶著一行人埋伏在草叢中,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一天當中,子時是人們最困,防備意識最薄弱的時候,她之所以帶了小部隊,也是深思熟慮的。
如果這裏真的是私人鑄造坊,那麽裏麵受盡壓榨的工匠和農民應該充滿著怨氣,他們本身就想將這群螞蝗大卸八塊了吧。
隻要待會派人進去知會一聲,先將他們救出來,那他們就成了她的武器,不僅可以裏應外合,之後還可以將他們拉去大部隊。
到時候不僅能夠拿到這裏的所有武器,還能得到不少的戰士,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月亮緩緩升起,直到寒鴉不再嘶鳴,夜深人靜之時,鑄坊內的燈火也漸漸熄滅,陳碩真知道時間到了。
她右手一揮,最前方的黑衣人便衝了出去,縱身躍過高高的圍牆跳進鑄坊內。
鑄坊內門口看門的侍衛還沒來得及吱聲就被遠方射過來的麻醉針紮暈了過去,隨後兩個黑衣人就地一滾,過去就是一刀,兩個看門的走狗便升了天。
遠處瞭望塔上的侍衛環視四周,似乎有所察覺,他伸著頭顱往前探去,卻不想還沒看清前麵的情況就被身後的黑衣人抹了脖子。
看著兄弟們已經摸進了個個看守侍衛的房間,瞭望塔上的人拿出一隻竹筒舉過頭頂。
不知道下方的官兵群裏誰發現了偷襲大喊了一聲,瞬間,整個鑄坊的燈光都亮了起來。
瞭望塔上的黑衣人見時機已到,連忙打開竹筒,隻聽到“吱~”的一聲,鑄坊內的人潮湧動了起來。
打殺聲、嘶吼聲、呻吟聲混合在一起,充斥著這個寂靜的夜晚,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