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太子口出狂言惹怒李二
往生花又稱彼岸花。
彼岸花,花開開彼岸,
花開時看不到葉子,
有葉子時看不到花,
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相傳此花隻開於黃泉,
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
彼岸花是開在黃泉之路的花朵,
在那兒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
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
又因其紅的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
也是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
人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其實,彼岸花的花語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傳說此花也是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生前的記憶。
如此說來,宿主前世的記憶應該也是可以喚醒的吧?
馮天寶雙眉微蹙,嘴唇緊閉,眼底猛然間閃出一抹亮光,隨後他端坐在這石頭蓮花之上,任由瀑布之水激打在他瘦消的背脊上。
他要看看這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
如果宿主真的是戰神,課題看清前前世的記憶,那麽他呢?
他是不是也可以回到現代,再去看看那些逝去的朋友和親人?
……
……
帝都,太子府的書房內。
李承乾滿臉陰鬱的坐在椅子上,手裏死死攥著一本書,眼神陰冷的盯著地麵上跪著的兩個黑衣人。
左邊的黑衣人生的彪悍勇猛,濃眉鷹目,雙手粗大,指頭和指腹上布滿肉眼可見的老繭。
他單膝跪地雙手朝著李承乾一拱,語氣堅定的說道:“太子殿下,人手都已經布置好了,隻等您下達命令!”
李承乾將手中的書籍隨意一扔後噌的站了起來,隨後雙眼不禁一眯:“子時動手。”
“是!”
兩個黑衣人的得了命令叩拜作揖後連忙退了出去,隨後書房門口便閃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兵部尚書侯君集。
侯君集進來沒有施禮,隻見他滿臉憂傷,淚眼迷離,緩緩走向李承乾。
李承乾見他沒有施禮也不怪罪,瞟見他手中還端著一物,頓時也跟著傷感起來。
原來侯君集懷裏抱著的居然是李承乾死去的那個男姬的牌位。
排位上赫然用白色的筆墨寫著:稱心之牌位。
其實李承乾這個太子當的,本來就很有壓力。
再加上唐太宗跟老師們對他的嚴厲管教,李承乾覺得苦悶,孤獨,覺得這偌大的皇宮,竟然沒有一個能夠讓他掏心掏肺的知己。
後來遇見了稱心,他將稱心視作知己,與他形影不離。
李承乾認為是弟弟李泰告發了他,更加怨恨李泰。
因為過度思念稱心,所以在東宮中修了一個小屋,立稱心的像,早晚祭奠,在室內徘徊,痛哭流涕。
還在宮苑內堆成一個小墳,樹起石碑,私下贈予稱心官爵。
他輕輕捧過侯君集懷裏的牌位,一屁股坐到身後的椅子上,想起了稱心死的時候,忍不住又捂臉痛哭起來。
侯君集本來也是一副感傷的樣子,現下看到李承乾如此模樣,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眼底閃過一絲冷色。
用一個男姬就能挑起李二和李承乾的紛爭,淨賺不賠。
李承乾哭了半晌,或許是哭累了,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對著侯君集問道:“可找到安奴了嗎?”
原來,自從太子府出事以後,李承乾還不知道安奴是個妖怪,還以為太子府失火,安奴是因為害怕而走失了,卻不想那個男姬不僅死了還已經灰飛煙滅了。
侯君集見李承乾望向他,瞬間收回陰謀得逞的嘴臉,換上一副悲傷的樣子:“回太子殿下,還……沒有找到,那日府邸大火太過駭人,微臣恐怕安奴也已經……”
已經個屁。
安奴原本就是個妖精,一場大火而已,本來也不會傷害他分毫。
隻是侯君集這幾天前去修繕太子府,從現場種種打鬥的痕跡來看,那個安奴怕是遭了不測。
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侯君集還不知道是誰,但是從現場遺留下來的不明法器和屍骨來看,怕是有人知道了太子府有妖孽的事情。
所以,侯君集不敢告訴李承乾事情的真相,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要盡快將發生的事情報告給高句麗的那位大人物才是。
李承乾聽到侯君集的回答,一把抱住稱心的牌位,哭得更厲害了:“天不憐我啊,讓本太子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愛姬……”
侯君集:“……”
說實話,雖然他給李承乾進進獻了兩個男寵,可是看到李承乾為了兩個男人這樣哭泣,他的內心還是有些反胃的。
奈何,為了大計劃,侯君集還是忍住了惡心,更加悲傷的安慰著李承乾:“太子殿下,兩名佳人突然逝去,微臣也是痛心疾首。
然而,此乃人為,並非天災,太子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保重身體才是啊!”
對。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做,不能隻沉浸在悲痛當中,他不僅要替稱心還有安奴報仇,還要奪回自己的榮譽。
想到這裏,李承乾的眼底蕩起濃濃的恨意,片刻後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安奴最喜食牛馬肉,本太子就為他舉辦一次悼念會吧,也不枉與他相識一場。”
“是!”
侯君集恭敬從命,見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著,眼底不免閃過狡黠的光芒。
不多時,太子府諾大的宴會場內。
帳篷整齊的安紮著,篝火燒的極其旺盛,時不時伴隨著馬匹的哀嚎和牛羊的嘶鳴聲。
不遠處的空地上一個幾米高銅爐格外醒目,幾個小廝架著梯強將新鮮宰殺的牛馬肉扔入其中。
李承乾帶著一群人圍坐在寬敞的宴會場邊,每個人的桌上都擺滿了各種美酒佳肴,其中菜色最突出的就是那一大盤燒烤馬肉。
伴隨著天籟般的樂聲響起,舞女們使出渾身解數來取悅正座上的太子殿下,仿佛都希望自己能做那稱心和安奴的下一任接班人。
太子殿下看著底下美人們個個長腿大波浪,水蛇腰扭的人意亂情迷的,不禁默默甩給侯君集一個讚許的眼神。
侯君集恭敬的舉起酒杯,似乎這一刻,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剛才還為那兩個男姬而痛哭的尬樣。
侯君集緩緩起身對著李承乾舉起酒杯道:“太子殿下,近日微臣見太子殿下心情甚是不悅,特意為太子殿下準備了驚喜節目,還望殿下一觀。”
李承乾眼神一亮:“額?”
侯君集得意一笑後對著不遠處的帳篷喊道:“上來吧。”
隨著他一聲令下,不遠處的白色帳篷裏緩緩走出幾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女人和幾個上身赤裸的男人……
男人和女人們,不僅穿著匈奴人的衣服,手裏還拿著匈奴的武器,緩緩步入宴會大廳後開始跳起舞來。
李承乾頓時來了興趣,手中的酒杯緩緩放到桌上,望著他們英姿颯爽的表演,似乎心情也愉悅了許多。
下方的侯君集見李承乾心情大好,不禁一個眼神甩給下坐眾人,隨後再次舉杯對著李承乾道:“祝太子殿下心想事成。”
與此同時,下坐的眾人也紛紛舉杯齊聲歡呼著。
李承乾廣袖一揮,眾人紛紛一飲而盡,隨後便看見李承乾走下階梯,混到那堆跳舞的“匈奴人”當中,和他們一起載歌載舞起來。
台下觀眾當真是阿諛奉承的緊,連忙緊隨其後跟著踏進舞池。
聲勢浩大的燒烤盛宴正在火熱進行中,帝都的令一處宮殿內,卻是冷如冰窖。
……
皇城,勤政殿內。
李二坐在椅子上,手裏端詳著天子劍,寒光映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臉色更加的陰冷晦暗。
旁邊的海公公半鞠著身子,時刻提防著李二突如其來的變故,畢竟現在的陛下當真是陰晴不定,心思複雜。
他不能保證陛下心情不好時會不會突然給他來上一劍,隻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李二雙眼微眯,手指輕輕劃過天子劍的劍鋒,而後猛的刺了出去。
嚇得身後的海公公雙手一抖,懷裏的浮沉啪嗒一聲落到地上。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海公公一時唐突,嚇得趕緊雙膝跪地不住的磕頭。
李二微微睨眼,緩緩收回手中的寶劍,將它重新插入劍鞘後冷冷的說道:“起來吧。”
海公公趕緊一骨碌爬了起來,順便上前給李二倒了杯茶水。
李二看著杯中時起時浮的茶葉,眼底的顏色深了深。
幾日前蜥蜴精燃燒精元給高句麗的那位通風報信,按照這日程來看,那位大人應該已經收到了。
不出幾日,一定會有幾批人馬前來大唐尋找他的下落,如果不找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他必定在劫難逃。
作為一個逃兵,那位大人物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陛下,四皇子覲見。”
外麵通報的小公公單膝跪地,等待著李二,李二一聽是李泰來了,先是眼睛一眯,而後趕緊揮了揮:“快,讓他進來。”
“是!”
片刻,身穿蟒服的李泰手裏拿著一個食盒,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
李泰單膝跪地,滿臉堆笑的將食盒舉過脖頸,而後接著說道:“父皇,現下已入秋,兒臣特意命人給父皇做了川貝枇杷膏。
往日父皇總是入秋咳嗽氣喘,這枇杷膏專門針對此症,請父皇享用。”
李二聽到李泰如此孝順,臉上立馬露出假笑:“朕的皇子當中當真是泰兒最懂事貼心,不枉朕對你疼愛一場啊。”
“父皇過獎了,服侍君上乃兒臣的本分,皇兄近日府內事多,沒有時間前來伴駕,隻能由我這個臣弟前來代勞了。”
李泰雖然說的輕描淡寫,李二卻也聽出了其中的關鍵,輕輕端起李泰麵前的藥膳,淡淡的說道:“太子最近忙於修繕殿宇,來的少倒也無妨。”
“父皇所言甚是。”
李泰輕輕點頭,眉宇間突然露出一絲為難。
李二正在品嚐美味,見李泰如此模樣,便又放下湯匙開口問道:“近日為何這般模樣,有事但說無妨。”
“是,父皇。
隻是,這件事情兒臣不知道怎麽開口,怕父皇聽後心情不悅……”
李泰故意延長了聲線,邊說邊打量著李二的表情。
李二果然被李泰的小心思給激起了興趣,他放下藥膳,身子正了正道:“你但說無妨。”
這時李泰才滿臉為難的瑉了瑉嘴唇,然後雙手一拱跪到地上道:“兒臣聽聞皇兄近日不僅為死去的男寵立碑修墓,還給男寵封官加爵。
而且……而且他還大肆擺宴,邀請宮中奴才們一同宰殺牛馬,鑄造幾米高的銅爐烹煮牛馬肉。
更甚者,還與宮中眾人扮演匈奴人,載歌載舞,口出狂言。”
“口出狂言,說的什麽?”
“皇兄…他說,他還口無遮攔的對人說,等到他做了天子,一定要殺了那些忤逆他的人,即使這其中人數達到五百,也不會就此罷休。”
李二一聽這話,瞬間大怒,一手拂過桌麵上的茶碗,隻見那茶碗哐當落地摔了個稀巴爛,幾個碎片飛濺到李泰身上,李泰都沒敢動蕩。
在古代,牛馬一類的牲畜都是極為重要的。
馬是人們重要的交通工具之一,牛更是能夠幫助人們從事於農業生產,作用極大。
然而李乾承卻讓人偷來大量的牲畜,並且建造鍋爐在宮中烹飪。
自己吃點兒就算了,他還召集宮中的太監奴婢一起享用。
如此大動作簡直可以用無法無天四個字來形容,李世民就算想裝聾作啞也辦不到啊!
此外,李承乾還讓人在東宮搭帳篷,自己身穿突厥人的服裝,頭上梳著奇異的發型,假扮突厥人士,若是自己偷偷嚐試一下突厥人的遊牧生活也就算了,李承乾還揚言說要做突厥人:“寧做可汗死”。
此等行為,將他的父親李世民置於何地?
更有甚者,李承乾還口無遮攔的對人說,等到他做了天子,一定要殺了那些忤逆他的人,即使這其中人數達到五百,也不會就此罷休。
這還沒成為皇帝,就已經如此暴力,不是典型的暴君形象嗎?
這種人,朝臣們又怎麽能讓他當上皇帝呢?
李二原本聽李泰痛心疾首的打小報告心裏還有些鄙夷。
人類還真是奇怪,一奶同胞的兄弟,為了權勢地位都能互相算計,當真是可怕。
可是聽到李承乾大言不慚的說要當天子的時候,李二就不樂意了。
他辛辛苦苦附身在李二身上,坐擁天下,享受富貴,怎麽可能將皇位讓給任何人,誰也別想打他皇位的主意。
這李承乾當真是有了謀反之心後,什麽話都敢往外麵說了。
李二眼底的冷色越來越濃,手中的力道不禁加重。
看來,這幾個所謂的皇子都是留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