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法難看
梁知逸的脾氣比天氣還莫測,心情好的時候甚至幫喬兮洗腳,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帶一群女人回來氣喬兮。
而這玫瑰花喬兮就不知道了,隻嘲著他還能捧著玫瑰跪下求婚不成。
撲通,他還真跪了。
喬兮嚇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你幹嘛。”
梁知逸笑了下:“先把花拿著,我好拿別的東西出來。”
喬兮並未感覺是好事,不過還是把花接過捧在手裏。
“新年新氣象啊,我把喬氏徹徹底底由內而外的變成了我的梁氏,現在我特地來感謝我的老婆啊,一臉的旺父像。”
梁知逸說著,掏出了一枚鑽戒,喬兮毫不猶豫的抽回了手。
“舉頭三尺有神明,打雷閃電的時候你躲著點。”
喬兮將玫瑰砸向了不遠處的鋼琴上,花瓣撒了一地,也落滿了琴麵。
鮮豔的玫瑰花瓣並沒有渲染出浪漫的氣氛,倒更像一地腥紅的血。
梁知逸笑了笑,露出兩個酒窩,隨後不由分說的拽著喬兮的長發,咬著後牙,滿身戾氣:“你們喬家難道就不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嗎,我們是臭氣相同的人,誰也不單純。”
喬兮吃痛悶嗬一聲,被迫仰著頭,精致的鳳眼對上梁知逸的狼眸:“沒人能和你臭氣相同,你個惡魔。”
梁知逸看著這張扭曲卻依舊美麗的臉,原本麵目可憎的麵孔又轉成了笑臉:“大過年的,又找我吵架。”
電視上的主持人開始倒數,然後一聲歡呼,2000年到了。
喬兮的手握著沙發上雕刻的麒麟頭,抑製著自己想掐上梁知逸脖頸的衝動。
而梁知逸的長腿正搭在茶幾上,慵懶的姿勢,漆黑深邃如海的眸。
嘴角親切的笑意更像剛剛的爭吵從未發生過一樣,惡魔的脾性你永遠無法洞悉。
喬氏真的毀了,喬兮的身子漸漸無力。
她好累,那是祖祖輩輩打拚下的喬家基業,現在真的姓梁了。
喬兮摘下手上的玉鐲,拋向梁知逸身邊的石壁上。
鐲子清脆的一聲響,碎成兩半,落到了梁知逸腳邊。
梁知逸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然後來了一聲長歎:“哎呀,剛說你旺夫,現在又這麽敗家,你叫我拿你這個怪脾氣的大小姐如何是好。”
喬兮走上階梯,眼神越來越無望,越來越黑暗,步伐越來越沉重。
喬兮倦在大理石麵上,抱著自己的雙膝,開始嚶嚶的哭。
“爸爸,喬兮做錯了,不該不聽您的話,喬兮錯了。”
喬兮反複重複著這句話,她在極度懺悔,她真的看錯人了。
窗外跨年煙火絢爛,諾大的屋內一片死寂。
第二早,梁知逸還饒有興致的硬拽著喬兮去看花市。
擁擠的花市大街,梁知逸把喬兮緊緊攬在身邊,他的肩膀很寬像能撐起天地一樣。
“你喜歡什麽花?”
梁知逸問了句,喬兮悶聲答了一句:“蘭花。”
梁知逸哦了一聲,走到了一束蘭花前:“最近剛認識一個大學生,和你很像,也愛彈琴畫畫的,明天她生日,我還真不知該送什麽,文化人的品味估計也相同。”
喬兮看著他挑選花時的神情,好像真的很用心。
“那你慢慢選。”
喬兮留下一句話,然後混進擁擠的人群裏,隨波逐流的走著像個孤魂,美麗的孤魂。
蘭花,梁知逸何嚐不知道她喜歡的是蘭花,追她的時候他連她的課程表都能背下來,連她喜歡喝半奶多糖的咖啡他也知道,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喜歡蘭花?
他就是故意想用這些來羞辱,想看著喬兮傷心落淚。
男人的涼薄喬兮在梁知逸身上得到了更深刻的了解,而她也在一日日煎熬的生活裏,失了力氣。
她在花市遊蕩著,看著一對對恩愛的情侶,甜蜜的夫妻這些她都不羨慕。
她隻羨慕頭發花白,卻依舊能牽手來逛花市的老人。
在停車場,喬兮見到了梁知逸,他的手裏捧著兩束蘭花。
看著喬兮走到車邊,便伸出了一束白玉蘭:“又吃醋啊。”梁知逸的神情,像真的在哄妻子一樣。
喬兮沒有伸手去接那束花,隻是低著頭瞟了一眼:“你不需要刻意用這些來傷我,我喜歡的東西已經全變了。”
喬兮越過梁知逸,上了車。
她感覺好累,是由內而外的累,緊了緊身上的大衣靠著車窗瞌上了眼。
而梁知逸果然在一所大學門口下車,喬兮也不願再去看,她體會到了累不覺愛的意境。
可是心上那空蕩蕩的隱痛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劇烈並且持久。
幾天後,那個女大學生果然來了。
很清純很漂亮,可遠沒有喬兮漂亮。
梁知逸曾經說過:“那些女人都隻算漂亮,而你是美麗,無與倫比的美麗。”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那麽動人心弦,一雙眼還閃著真誠的光。
直到現在,喬兮回憶起,還是覺得怦然心動。
喬兮在院子裏架好已經久未打開的畫架,開始靜靜地畫。
時間在流逝,樹葉在飛落,微風掀動遊泳池平靜的水麵。
這是原本晴好的天,隻是忽然天公發了怒。
驟然的雷雨交加,落在喬兮剛畫完底色的畫布上,也澆濕了喬兮單薄的衣衫。
等喬兮濕噠噠走回屋,梁知逸剛好帶著女學生下樓。
她們身上溫暖甜蜜的氣場讓喬兮心比身更涼。
梁知逸,什麽時候才可以不愛你。
喬兮想著把自己埋進溫熱的池水裏,在喘不上氣時,被外力拉出了水麵。
是梁知逸。
“死的方法有一百種,你別老選死法這麽難看的。”
喬兮泡在池水裏冷聲說道:“我可沒想死,我想洗洗眼而已。”
梁知逸輕笑一聲,看著還在池水裏的喬兮,她很害羞也有些驚慌,不經意的用泡沫用掩蓋身體。
帶著點柔弱的性感,卻脫不下純情與聖潔,還有她的傲氣。
“你幹嗎。”
“一起洗。”
“越洗越髒,你走開。”
“聽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