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彈琴助興

  梁知逸依舊沒惱，像是真的很開心的笑。


  喬兮的唇邊還有白色的液體，梁知逸更用自己的衣袖細心擦去牛奶漬。


  而接下來，他摟著喬兮入睡，在清晨陪著她在花園撿樹葉，在傍晚認真聽著喬兮彈鋼琴。


  在喬兮吃痛悶哼的時候會停下粗暴的動作，克製自己柔和。


  這種美好持續了一年，喬兮從鄙視到懷疑到遲疑再到相信。


  她又過了很美好的一年，比新婚時更加美好。


  惡魔是毀滅夢境的，天使是造就夢境的。


  人是玩不過惡魔的，也抵不住天使的美好。


  當惡魔和天使的共存體出現，他會把你捧上天堂，然後觀賞著你落入地獄時痛苦的神情。


  喬兮下樓，從落地窗看見坐在花園裏的梁知逸。


  他安靜的讀著報紙，偶爾喝兩口茶，陽光照在他三分之二的側麵上，更顯得他俊美非凡。


  喬兮走去了花園，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開始啃著他幫自己抹好果醬的麵包。


  “後天你生日，想去哪過？”梁知逸說著笑著看向喬兮。


  喬兮已經許久沒出門，可又覺得在家呆慣了，隻應了聲：“在家裏過就好。”


  梁知逸溫柔的擦去喬兮嘴巴的果醬：“好，我叫他們準備準備。”


  喬兮生日那天，喬兮又練習了一遍早就彈的異常熟練的《Canon in D major》。


  她在彈的這架鋼琴是梁知逸送的,那年也是生日。


  那時候她們結婚第二年，喬天恒還在世，她和梁知逸很恩愛。


  喬天恒也對這個女婿有所改觀，看著女兒歡喜的模樣轉頭對梁知逸說：“知逸，別太寵著她，她可有十二架鋼琴，每架都是名家親筆簽名打造的。”


  梁知逸恭敬的笑了笑，倒也沒說話，眼底都是寵溺的神情。


  喬兮聽了卻從鋼琴那裏跑到梁知逸身後，頭靠在梁知逸肩上：“那十二架鋼琴加起來也抵不上知逸送的一分好。”


  她有十二架鋼琴，其實每一架的價值都超過了這一架。


  琴聲悠揚，喬兮的手指像蝴蝶一樣在琴鍵上飛舞。


  正在擺放餐具和布置燭台鮮花的傭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看著鋼琴邊那容顏精美絕倫的女人。


  長長的卷發披散在身後，穿了一件天藍色的禮服，美的像畫中仙。


  她們也欣慰以前的時光終於回來了，善良的喬兮這一年終於不用被梁知逸欺負了。


  喬兮彈完了一遍，在收尾時笑了一下，瞬即抬眸看了一眼門口。


  她在期待著，梁知逸回來。


  可等來的是錐心刺骨的一幕。


  梁知逸懷裏，攬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化著豔俗的濃妝，整個人就像掛在梁知逸身上一樣。


  喬兮的心墜入深穀，她像死了一樣坐在鋼琴邊，熱氣從心口湧上眼眶，一雙美眸越來越紅。


  梁知逸沒有看坐在鋼琴邊的喬兮，帶著女人直接走向精心布置的餐桌，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


  “上菜，今天的小壽星該餓了。”


  “謝謝你為我過生日，怎麽這麽多刀子叉子，吃頓飯用得著這樣嗎。”


  那濃妝的豔俗女人看著一堆餐具不知所以，梁知逸笑了笑。


  走到她身後，手把手開始教女人切著牛排。如何品紅酒，而女人矯柔造作的模樣更是連傭人都看不下去。


  鋼琴邊的喬兮心如死灰，攢足了力，想著要起身。


  在轉身的一瞬，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紅酒杯砸到她的腳邊，玻璃碎片激起劃破她白皙的手背。


  這是喬兮結婚時送他的，法國定製，一共12支，以前他已經摔了十一支，而這支是最後一支了。


  “彈彈琴助助興啊，走什麽呀。”


  梁知逸的言語就像在對賣藝的小姐一樣，喬兮扭頭，那女人已經坐在梁知逸的大腿上。


  “好，我彈。”


  喬兮坐回琴邊，手指放上琴鍵，直接飛舞，她在彈《夢中的婚禮》和《哀樂》裏來回切換。


  原本微小的傷口因為飛速的運動滲出了源源不斷的血，流進鋼琴鍵的縫隙裏，讓琴聲越來越沉悶。


  還坐在梁知逸腿上的女人，聽的雲裏霧裏的：“這曲子，怎麽這麽不對勁，好像死人時放的又像婚禮上放的。”


  喬兮扯了扯嘴角，梁知逸遠遠望過來，他的眸就沒離開過正在彈琴的喬兮。


  他也不懂鋼琴，可被女人一下點醒了。


  他半眯著眼睛，流露出看似笑意的惡毒，精致的五官散發出罌粟花般讓人著迷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