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日為師

  夫家?她可不要嫁出去受人管製,在家裏有爹爹護著,有下人伺候著,為何要去別的地方伺候男人。


  夢玉的眼睛裏含著淚花,悶聲悶氣道:“我去刷恭桶還不行嘛!”她奮力跺腳,掩麵而去。


  “小姐!”


  嵐嵐麵色焦急的跟在後麵,不忘回首叫上那群花枝招展的男寵。


  熱鬧的房間突然就空下來,景辭終於鬆了口氣,自顧自走到椅子前坐下,喝了口水。


  此時蕭澈擰眉對百知道:“去查查這件事是誰在後頭唆使她。”


  百知頷首,“也對,依照公主的腦子,她也想不出這種主意。”


  夢玉自小被寵壞了,她就是被養在溫室的花朵,從來沒有經曆過人間險惡,雖說性子暴躁的很,但腦子簡單,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蕭澈與她同父異母,自小就也沒什麽太大的感情。若不是夢玉這次將心思動到景辭身上來了,自己也不會罰她。


  “小辭。”蕭澈在她身旁坐下,揉揉她的腦袋,聲音低磁:“日後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怎麽對我這麽好。”景辭防備的看他,“該不會是.……”


  “嗯?”他有些期待她接下來的話。


  景辭記得古人信奉一個觀點——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也曾當過蕭澈的師傅,所以該不會這家夥把自己當做爹了吧?想到這兒,她的心裏忍不住樂了。


  若我成了反派的dady,以後出門是不是就能橫著走了?

  她捂住嘴巴不禁笑出聲,嬌憨可愛。


  蕭澈不知她怎得好端端就笑起來了,問:“你在笑什麽?”


  “我覺得你真是個傳統的好男人。”尊師重道,還把她當爹!

  蕭澈不知道這小丫頭的思緒已經飄到天際去了,隻聽得她說自己“好男人”三字時,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你覺得我是好男人?”


  “自然,您帥氣高大又威猛,可不是天地間最好的男人嗎?”景辭毫不客氣的,拍著馬屁,眼珠子轉了轉,有道:“而且我覺得,您有一點特別好!”


  “哦?”


  景辭重重點頭,豎起大拇指讚揚:“我就覺得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她心裏暗道:所以永遠不要對我這個曾經的師傅動手哇!請記得這句老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重情重義?好像與她說的完全相反。外界的人都說他是薄情寡義,而且蕭澈向來對什麽情義的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沒有誰會幫的了誰,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為利益而打轉罷了。


  可現在不知為何,那四字被景辭用來誇他的時候,蕭澈心裏的那層冰山從一角慢慢融化似的,笑了笑試探:“小辭說的都是真心話?”


  “若有假話,我.……”


  轟隆隆,一道閃電自天劈下。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怎得每次她要發誓的時候就開始打雷閃電的!故意和她作對麽。


  景辭飛快的轉移話題:“哎呀媽,下雨了,我去收衣服。”


  轉身抬腳,後腰帶子突然被人拉住。景辭回頭,隻見蕭澈目光幽幽。


  她欲哭無淚:“尊上,我錯了。”


  所以她剛剛又是在胡扯。沒錯,蠢師父向來能說會道的,十句話裏還沒有半句是真的。


  最關鍵的是,她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打雷!

  瞧,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蕭澈手指一勾,她往後倒退,險些掉落他的懷裏。


  景辭迅速轉身,站在他的麵前道:“尊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辭,你又騙我。”蕭澈的眼神有些受傷,盯著她的眼睛輕聲道:“我以為你和旁人不同,待我是真心的好,而不是敷衍。”


  景辭愣住了,他好端端的說這些話作甚,整的她心裏有點不舒服。


  “相信了麽?”蕭澈的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像個淘氣的孩子:“誰讓你先騙我的。”


  原來是在故意逗她……景辭剛剛有一瞬間,還真的以為蕭澈是真的被她傷了心。


  景辭索性厚著臉皮:“其實我說的都是真話來著。”


  他便順著她的話,挑挑眉:“我說的也是真的。”


  虛虛實實,誰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中午的時候雨水停住,天上甚至還出了大太陽。可一到夜裏,那雷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響個不停。


  快立秋了,這雷雨似乎是秋日裏的最後一場,下的格外猛烈,雨水劈裏啪啦的落在地上,乍一聽就跟放炮仗般。


  閃電氣勢洶洶將天空劈開一道口子,分外張狂。


  蕭澈行至窗前觀望著這場大雨,眉心一緊。


  他的蠢師父怕打雷。


  好在兩人的廂房隔的近,蕭澈幾步便到景辭門外,伸手敲了兩下,沒人回應。


  一陣風襲來,門不推自開。


  居然沒上鎖?這小丫頭當真是沒有半點防範意識。


  蕭澈走進去,隻見床上的被子被拱的老高,看來是蠢師父嚇得躲在裏頭了,裹得這般嚴實也不怕悶死自己。


  他上前欲掀開被子,又恐她衣著不嚴實。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停頓在空中,猶豫片刻後輕輕拍了拍被子,“小辭?”


  “誰?”她的聲音有點發顫,帶著哭腔。


  “是我。”


  蕭澈?


  她慢慢的掀開被子,隻露出一個小腦袋。


  因著被子熱,小姑娘的兩邊臉龐都被悶的通紅,汗水沾了頭發黏在額上,濕漉漉的眼睛有些紅腫,應是剛剛哭過了。


  她吸了吸鼻子:“你,你怎麽來了。”


  蕭澈目光深沉:“你哭了。”


  “沒有。”她喉嚨嘶啞,很要麵子的說:“我是感冒了,就是.……染了風寒而已。”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鼻音。


  意識到自己還是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小臉更紅了,一個鹹魚翻身,裹著被子盤腿而坐:“對了,你來我這裏有事嗎?”


  “去我房裏睡覺。”


  景辭眨巴眼,下意識問:“你說的睡覺它正經嗎?”


  也就隻有你想的不正經。


  蕭澈頗為無奈的將手搭在她的腦袋瓜子上,語氣疑惑:“你每天都在想什麽?”


  “.……”想著如何活命啊。


  景辭每天都在很認真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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