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十六不小了
趙雲珠被蕭炎昊牽著帶走,那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動作,印在了每個人的眼中。
幾乎像是炸開了鍋的餛飩,眾人聚在一處七嘴八舌的點評了起來。
有嫉妒有羨慕更有傷心難過的。
蕭永樂抿著嘴一臉不樂意,走過一個小團體,見有人誇趙雲珠今日的妝容漂亮,立即眼神一沉瞪了過去:“好看什麽好看,瘦成那樣哪裏好看了。”
那個開口誇趙雲珠的小姐目光掃過蕭永樂略顯圓潤的身材低了腦袋。
祺貴妃坐在上座,端著一杯清茶慢慢飲著,含笑的看著禦花園裏的人,一雙美目格外的亮堂。
趙小姐喜不喜歡蕭炎昊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蕭炎昊是真喜歡這個趙家大小姐。
如此在乎的模樣,不知道皇後娘娘知道了要怎麽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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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傳聞並非空穴來風,襄王難得喜歡一女子,身為母妃,臣妾自當為他高興。”
成皇後目光掃過桌上還冒著熱氣的參湯,輕歎了一口氣。
“但趙大小姐自小體弱,如何擔當得起襄王妃之位,更別說為襄王延綿子嗣。如今京都將兩人之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有損皇室顏麵。”
皇上在奏折上寫上一段批言後,抬眸看向成皇後,問道:“依皇後之意該當如何?”
皇後起身走到皇上身邊,拿起參湯遞了過去,道:“參湯涼了。”
皇上接過一口飲盡放在一旁。
皇後嘴角笑容微勾了一下,繼續道:“趙大小姐如今已過及笄之年,因著身子弱,一直未能許婚,陛下何不下旨為她覓得一良緣,也好讓襄王絕了這念頭。”
“這永德候府雖是婚姻自由,但這姑娘家的年紀若是再大些,更是難嫁了,陛下也是為他們做了一件好事。”
皇上將毛筆架在硯台上,眸色幽深的看著屋外,蕭應辰站在台階下,努力的伸著腦袋,與他對上視線後,瞬間咧嘴一笑。
皇後順著皇上的目光看向蕭應辰,廣袖之下的雙手微微用力,護甲鉻著肉方鬆開。
“此事朕已知曉,你先回吧。”
皇後張了張嘴,又閉上,襄王是他的心頭肉,襄王子嗣更是他最看重的,豈會容得趙雲珠那丫頭嫁入襄王府。
皇後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離去。
蕭應辰對著皇後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嬉笑著進了禦書房,直接往案桌前湊:“父皇,皇後跟您說啥了,她居然那麽開心。”
皇上挑眉笑道:“她很開心?”
蕭應辰點頭道:“當然,那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
福公公站在一旁忍不住噗呲笑了,見皇上和太子都看向他,立即躬身道:“奴才逾矩了。”
皇上拿起手裏的奏折往蕭應辰腦袋上一敲:“沒大沒小的。”頓了頓,用一種很平淡的聲音道,“你大哥有喜歡的人了?”
蕭應辰鳳眼一瞪,隨即哈哈笑道:“這個……您還是去問大哥吧,兒臣忽然想起來府上還有事……”
蕭應辰邊說邊退,走到門口鞠個躬,隨即撒腿就跑。
皇上看著蕭應辰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去將永德候叫來吧。”
福公公福了福身退下安排。
趙雲珠前腳剛回到永德侯府,後腳便有太監來永德侯府請永德候進宮。
永德候看似閑職無所事事,實則深得皇上器重,更有兵權在手,時常被請進宮去。
趙雲珠見父親急匆匆而去並未多想。
“建榮來了,過來看看朕這一幅畫作得如何。”皇上看見永德候,立即笑道。
永德候走上前看去,畫上一虎一狐,虎生雄壯,狐弱病柳,虎後一片綠意蔥蔥,狐後一片荒涼蒼蒼……
“臣愚昧,未能看懂畫中之意,隻覺得對比鮮明。”永德候內心卻是忍不住打鼓,難道是國慶之際要到了,陛下這是要體現我大晉國雄威?
皇上將毛筆架起,看著桌上的畫很是滿意,轉眸看了永德候一眼,道:“虎後一片繁榮,狐後一片蒼涼,若是虎狐成了一家,是繁榮拯救,還是蒼涼蔓延呢?”
永德候蹙眉道:“臣不知,但虎狐豈會成一家?”
皇後聽著笑了,讓人將畫掛起,笑道:“你向來是個明白人。”
永德候見畫被掛起,退到殿中,聽到皇上這話,有些不明就裏,怎麽就成明白人了?
他剛說了哪句話深得聖心了?
皇上落座,語氣隨意的問道:“聽聞近日京都有傳聞朕的長子與你的長女私相授受?”
永德候聞言神色一震,慌忙躬身道:“陛下……”
皇上抬了抬手,一副慵懶到極致的模樣:“建榮,朕與你自幼相識,知你品性,朕實則也不願插手小輩婚事,能同你成為親家,又有你護著炎昊,朕都是滿心歡喜的,但炎昊若是看上的是你那二女兒或是三女兒,朕都會允了這事,你可明白。”
永德候低著腦袋,誠恐的道:“老臣明白。”
“襄王與小兒自**好,對小女也是多番照顧,都是當做妹妹一般疼愛罷了,竟讓外人傳出那樣的傳聞,老臣有愧,請陛下降罪。”
一想到那日襄王當著眾人的麵說要求娶珠珠,永德候頭皮發緊,這才想起皇上剛剛做的那副畫之意。
虎是襄王,狐為珠珠,在陛下眼裏,珠珠竟成了狐媚之相,危矣。
襄王是帝王之位的首選,即便如今立了辰王為太子,也難保之後有變故,即便現太子登基了,襄王作為現太子的親兄長,地位也不會低。
還是母親思慮周全,珠珠的確不適合皇家。
皇上帶著笑,神情慵懶,但那雙略顯蒼老的鳳眼中卻含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幽深。
“看到炎昊和天宇便想到了當年的朕和你,這份情誼不該斷了才是。”頓了頓又道,“令媛如今多大了?”
皇上話中的意思,永德候明白,這是讓他永德候府站在襄王身後,做襄王的後盾。
永德候低著頭道:“如今十六了。”
“十六不小了,該許人了。”皇上麵色如常,但久居高位的他無形中的威嚴讓人不敢造次,即便每句話說得都輕柔不帶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