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無可代替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他絕對不允許就這樣結束。
對於段雲涯的話，黑岩什麽也沒有說。
最後段雲涯帶著笛音他們離開了，隻留下黑岩和青鬆單獨的留在那裏，那樣子似乎黑岩會叛變於他。
要知道，在黑岩麵前的，可是黑岩的契約主人。
又或者說，段雲涯是早就覺得黑岩不會背叛他，不長時間的相處，話也不曾多說過幾句，但是他卻對黑岩的一些性子已經了解透。
黑岩雖然隻是一隻幻寵而已，但心卻比什麽都要大，那樣的一隻幻寵，隻是像他這樣的人才能與之為伍。
所以他堅信，黑岩一定不會背叛他的。
段雲涯走了，隻剩下了黑岩和青鬆一人一寵，四目相對，久久的不語。氣氛變得異常的詭異。
雖然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但是那相撞於一起的目光之中，卻包含著太多太多的東西。
“好久不見，小黑。”許久之後，青鬆才打破了這種平靜，語氣難得的有著一股少有的溫柔。
黑岩，他的幻寵。從前的時候，他給黑岩取了好多好多的外號，什麽黑炭，石頭一堆一堆的，每天都隨便叫，那時的黑岩是真的很嫌棄他。但是也不可否認，那時的黑岩是幸福的。
他們彼此陪伴，彼此捉弄，又彼此的嫌棄，可卻是真的很快樂。
如果不是後來各自追逐的方向變了，青鬆想，他和黑岩一定還會像那樣快樂的繼續著。他不會遇上三先尊，也不會來到這朗古高地。他會帶著自己的幻寵，遊山玩水，天地任他行。
隻是，真的一切都是過去了，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好久不見。”黑岩冷冷地回了青鬆一句。
那冰冷的話裏的憤怒與恨意是那樣的明顯，沒有一點的掩飾，就連之前那包含太多的眼神在這個時候也變得一致，冷漠而無情。
“段雲涯是你的新主人嗎？”青鬆感覺得到黑岩對他的那股恨意，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黑岩恨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他卻是沒有別的選擇，當初隻是將黑岩封印起來，而沒有選擇殺掉，他已經盡了很多的努力了，即便那時的感覺是那樣的痛苦。
“我沒有主人，他隻不過是替我完成我願望的工具罷了。”黑岩依舊是語氣冰冷的說道。
“也是，這才符合你的性格。”青鬆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絲的感慨。
黑岩一點都沒有變，至少跟被封印時的那個黑岩是一樣的。高傲，狂燥，野心勃勃。那樣的一個黑岩，怎麽可能還會再有主人？
利用的工具，那的確是它的性格。
像段雲涯那樣的人，思想與野心都和黑岩如出一轍，這也難怪他們會一拍即合，黑岩會這麽沒有顧忌的將自己的天障之術授予段雲涯。
段雲涯想要征服這個世界，那樣的野心，不正是黑岩曾經的想法嗎？
“這麽久了，那些想法還那麽的強烈嗎？征服這個世界真的有這麽重要嗎？就算隻是想要證明自己很厲害，到最後，又能怎麽樣呢？”青鬆歎了一口心。
其實他的主裏真的很難過。
本來的黑岩是那麽的單純，和他一起遨遊這天地江湖，卻是不知何時開始，滋生了那樣的一種想法。
“這世間的人類真的是很無知，真把你當個街頭小混混一樣，不如我們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有多厲害，你知道什麽是君主嗎？我今天看到了，那個國家雖然小，但是他們的君主卻是跟個神一樣，出門有人抬著，吃飯有人喂著，就算是穿衣都有人侍候著，怎麽樣？要不你也去弄個君主當當？我們才不要當一個國家的君主，我們要把整個傲川大陸都統治起來。”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吧！青鬆仍然還清楚的記得那一次上街去胡鬧回來之後，黑岩說的那些話。
但那時的他也隻不過是當黑岩隨便說著玩玩而已，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後來，黑岩開始經常說到要統治所有的事情，而且說得越來越認真。再出去鬧的時候，稍微有人惹到了他，黑岩就會去懲罰那些人，黑岩的話說，像他們有著那樣實力的人，是不應該被任何一個人冒犯的。
他終於覺得，黑岩是認真的了。
“你永遠都是那樣的無知，這傲川大陸不管過去多久，都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如果那時的你成了這個世界的王，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狼狽的一天了。”也不管過去多久，黑岩心中的那個想法一直未曾改變。
它變的，隻是從曾經對青鬆的敬仰變成了如今的鄙視。
眼前的青鬆，仿佛讓它又看到了那個在街頭嬉鬧的身影。就算別人罵他，笑他，他都不會在意。他就像是一個沒有自尊的人，隻是單純的想要快樂。
可是青鬆永遠都不會明白，它不喜歡那樣的他。
因為他是它的主人，它想要他快樂的同時，還要被所有的人尊敬。
“狼狽嗎？”青鬆目光往周邊都看了看，眼神有些飄渺，這曾秀美的朗古高地此時已經破敗不堪，再不是那青山綠水，花草幽香的人間仙境。而他，也如一隻困鬥之獸般的在掙紮，一切看起來真的是像黑岩所說的那樣，狼狽不堪。
“但是，我卻覺得這一生過得還可以。”青鬆淡淡聲的接著說了一句。
因為沒有太多高尚的願望，他一生都隻是在單純的追求著快樂，雖然在朗古高地在流雲涯上看起來過得是那麽的枯燥。
但他卻一直被幾位師哥寵愛著，縱容著。
做鬼虛子的日子裏，像過去一樣放縱的逍遙著，叛逆著。
若說這一聲真正的狼狽之處，他覺得應該是他沒有真正的保護好自己的幻寵。那不僅是他的狼狽之處，更是他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所以說，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主人，我有著天下無敵的特別技能，而你卻隻是整日市井遊玩，溜狗鬥雞，再好的技能在放在你的身上，都隻不過是一種浪費。”黑岩真的很生氣。不管多久了，它都無法原諒青鬆。
從頭到尾，它都隻是想青鬆過得更好，受人尊敬。而它也會一直守護著青鬆，不讓任何人對青鬆有一點的不敬，它知道，它可以做得到。這的技能沒有對手，隻要是青鬆想的，它都會替他去辦到。
唯獨這不願看到青鬆那樣什麽都不在意，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
別人罵青鬆，青鬆可忍，它不可忍。
別人笑青鬆，青鬆可忍，它不可忍。
別人用不好的眼神看青鬆，青鬆可忍，它不可忍。
然而到現在它不到明白，它一切都在為青鬆想，一切都為在青鬆做，可是最後，青鬆卻將它封印了起來，永遠都不想再看到它。
它到底哪裏做錯了？
這麽久過去了，它仍然想不明白。
“或許吧！”對此，青鬆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一個沒有能將自己的幻寵好好守護的人，還談什麽做個好主人？
青鬆的風輕雲涯再次讓黑岩很生氣，那種感覺就像是青鬆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將它放在心上一樣。
“我想問你一件事情。”黑岩心有不甘，“既然你已經把我封印了，為什麽不把契約毀掉？如此，你就可以召喚新的幻寵。”
幻寵與主人之間，都是有契約的。而一個人同時隻能擁有一隻幻寵。若想有第二隻幻寵，則必須毀掉契約，與第一隻幻寵斷絕主仆關係。
雖然說，單方麵毀掉契約是一件代價很大的事情，但是黑岩知道，以青鬆的本事，那些代價根本就不是個問題。
然而這上千年的歲月裏，青鬆卻是一直沒有斷到契約，它仍然是青鬆的幻寵，而青鬆也仍然是它的主人。如此，它被封印，青鬆則是一直孤身，一個沒有幻寵的高手。
“對我而言，有些東西是無可取代的，一帶失去了，其他的，有沒有都已經無所謂。”青鬆說道。
別看他平日隨隨便便的，但是在他的心裏，卻有著一份無法撼動的執著。就算是被自己所封印的幻寵，他也一直惦記於心，視為無可取代的存在。
青鬆的話讓黑岩怔了怔，怒氣慢慢的一點點退去。
無可取代？
青鬆指的是它嗎？
“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的技能沒有其他幻寵可比嗎？”黑岩又試探的問道。
青鬆竟然可以將它封印起來，如此的無情，所以青鬆在乎的，是不是隻是它的天障技能而已。
“說這些，可以改變你的想法嗎？”青鬆笑了笑。
青鬆的一句話，黑岩無言以對。
“你永遠都不會改變你要征服這天下的意願，是嗎？”青鬆再問。
“是的，因為我要證明給你看，我真的可以做得到，不管你答不答應，讚同與不讚同，我都會那樣去做。也就是說，不管有沒有你，我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得到，就像你把封印，最後我也重出於世一樣。”黑岩很堅定的說道。
“所以，我們不要再談過往，談那些，隻不過會讓人多添憂愁。我們往後看，無論你怎麽做，我怎麽做，都已經無所謂了。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幻寵也是一樣。”青鬆釋懷一笑。
把黑岩封印之後，這麽久的歲月裏，所見過的世塵，他也明白了很多。其實黑岩也如赫連塵一樣，無論以後的他們會變成什麽樣，都應該由他們自己主宰。
他可以放得開赫連塵，也應該放得開黑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