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來給你紮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段雲涯身體上越來越有一種壓力,壓得他已經快要透不過氣來,支撐著身體的那股力量也越來越吃力,整個人都有一種快要被壓垮的感覺。
“我快不行了。”段雲涯在心裏嘶喊著。
真的快不行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快要被那股強大的能量給炸裂了一樣,然而隻是那樣,那道玄尊之門並沒有一點要被衝破的感覺,再這樣下去,那玄尊之門沒被衝破,他的身體已經被衝得四分五裂了。
“你要是敢說自己不行,我現在就殺了你。”心底,有道聲音在響起,那聲音正是之前那沉冷的聲音,也就是那隻血紅蜘蛛的。
“可是我真的不行了,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感覺我支撐不住了。”段雲涯沒有被那蜘蛛的話給嚇到,事實上他的確是已經快要受不住了。
“集中精神。”那沉冷的聲音不容半點的拒絕。
段雲涯咬了咬牙,用盡最後一點氣點將自己的意念集中起來,努力的配合著那股強大的能量。而也在這個時候,他發現那股力量突然也變得更加的凶猛。那股力量每衝擊一次,他就感覺自己像是死了一次一樣,身體累得無法形容。
玄尊,玄尊,玄尊。
段雲涯為了不使自己被那股力量給衝暈過去,不停的在自己的心裏一次又一次的念著玄尊兩個字。以此為信念,以此為目標,做著不懈的努力,他不能就此罷休,好不容易遇上這樣的一個機會,讓自己一步前登天,玄王怎麽夠呢?
怎麽夠呢?他應該往更高更遠的方向走。
啊!!
那樣的一個信念,瞬間就讓段雲涯身體裏匯聚起一股驚人的力量,伴隨著他的那一聲大吼,玄氣如山洪暴瀉,無可阻擋,一舉衝破了玄尊之門。
而也在那一瞬間,段雲涯胸口一悶,一鮮血就噴了出來,整個人都暈倒在地上。
……
蕭夜在房間裏又調養了一會之後,再也靜不下心來了,又走到了院子裏,閉著眼睛感受著這周圍的一切。
明明這裏很安靜,即使前門那邊撕殺火熱,可是卻也不會讓她如此的神寧不安。
“這種感覺究竟是怎麽回事?”蕭夜雙手懷著胸,一臉思考的模樣。
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的的心神不安,本來想要好好的調養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後去前門戰場上看一看,但是就是靜不下心來,總感覺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在影響著她。
蕭夜想了好一會都沒有想明白個所以然來,偏頭看向了坐在一邊正悠閑喝酒的赫連塵,那家夥真是無論什麽時候都會給人一種處事不驚的感覺。
“我說,你真的把琅玡殺了?”蕭夜走到了赫連塵的身邊問。為什麽她總感覺,還有一股琅玡的氣息存留在這空氣之中呢?
“大概是吧!”赫連塵優雅的喝著小酒,回道。
“什麽叫做大概是吧?”蕭夜微蹙了蹙眉頭,之前的赫連塵可是回答得很肯定,現在的赫連塵居然用了一個大概這種詞。
“生死輪回這種事情,可是說不定的,萬一我剛殺死他,他又活過來了呢?”赫連塵的語氣像是有著幾分的打趣。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很認真的說著這樣的一段話。
生死輪回,又豈是真的上天注定。總有那麽一些逆天的人,在做著一些逆天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這不好的感覺是怎麽一回事,不過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這個世界越來越不好混了。”蕭信息吐了一口氣,撇了撇嘴,然後轉身回房。
兩千年前雖然是亂世,但她也習慣了那樣的氣氛,一個人對付十萬兵馬都已經不覺得會怎麽樣,但是現在的這個兩千年後,給她的感覺卻完全是不一樣的。
普遍上,強的人越來越多了,就連她也越來越感覺到那種迫人的壓力。總感覺隨隨便便的一個人都可能是深藏不露的家夥。
像雷霆呀,風竹這一類的人,年紀輕輕居然也有那樣的造化,前世上除了自己之外她可從來沒有遇到過。更別說像赫連塵呀,還有那個什麽鬼的天龍獅九幽了,都是連她都覺得很詫異的人,神秘兮兮的不說,還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這時代真的跟她以前的那個時代不同了。
就算是她也不一定能在這樣的一個時代裏平平安安的過一生,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麽看來如此一個和平的年代,反而越來越讓人覺得凶險異常。
不一會之後,蕭夜從房間裏出來了,已經換上了一身深藍的錦衣衛衣服。
赫連塵偏頭看著走出來的蕭夜,眉宇之間看不出有什麽變化,但是那眼神裏,卻是隱隱透著幾分的熾熱。
他眼裏的蕭夜,果然是不管穿什麽樣的衣服,都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就像此時的錦衣裝,明明是一身男裝,但在蕭夜身上,卻能被她完好的襯起,露出了一種颯爽的英姿,那眉目之間,清秀之餘,又帶著一種江湖般的灑脫,但最不可忽視的卻是她那與生俱來的氣質,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麽一副無所畏懼欲付沙場時的那種王者之氣。
那樣的一種感覺,是女人身上少有的。而正是那樣,蕭夜在他的眼裏才會顯得那樣的特別,那樣的獨一無二。
“我是打算上前線了,你呢?繼續在這裏喝酒嗎?”蕭信息就那樣在赫連塵的麵前用手抓著頭發,想要用布帶將頭發高高束起。
這一身衣服是她隨手從這房子裏翻出來的,之前的那一身衣服可是被血呀什麽的染得不像樣,再赴戰場,她總不能那樣狼狽出鏡吧?
赫連塵沒有回答,起身朝蕭夜走去,蕭夜束著頭發,目光盯著赫連塵看。
赫連塵走到了蕭夜的身邊,伸手拉住蕭夜的頭發。蕭夜一愣,“你做什麽?”
“別動,我來給你紮。”赫連塵說,說話之時,已經撇開了蕭夜的手,抓著蕭夜的頭發,有模有要的替蕭夜打理起頭發來。
蕭夜:“……”
無語。
這是什麽節奏。
蕭夜不知道赫連塵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一個舉動,但是此時,她居然沒有對赫連塵這樣的舉動沒有半點的抗拒。她就任由赫連塵那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墨黑的發絲裏,替她一點一點的整理著。那樣溫柔的動作,讓她在這麽一恍忽之間,又有了一種錯覺。
“你是輕塵嗎?”她不知道她問過多少次赫連塵這句話了,也不記得赫連塵回答過她多少次,但是在此時,這一句話再次像是情不自禁的問出了口。然而最後,卻還是得到了赫連塵同樣的回答。
“不是。”赫連塵回答得那樣的毫不猶豫。
“既然不是,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蕭夜不知道自己的那種感覺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赫連塵對她很好,即使表麵上看起來,赫連塵很欠抽,但是總有那麽一瞬間,他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溫柔卻是沒有任何的掩飾。還有,風竹不是他一直留在她身邊保護著她的嗎?
如果不是輕塵,那麽在船上的第一次相遇之前,他們素不相識,這一種上,他對她的種種又是為了什麽。
“好嗎?”赫連塵淡淡的說了一聲。眸子深邃,更多的情感隱藏得極深,眼前這樣的自己,怎麽能夠算得上對她好呢?
真正的好不是這樣的,真正的好,不會讓她受到一點的傷害,不會讓她幻得幻失,也不會讓她披上戰衣上沙場,更不會讓她麵對他時如此的迷茫。
他對她不好,真的一點也不好。
蕭夜不知道該繼續怎麽說下去,赫連塵是個很古怪的人,她根本就無法去猜透他到底在做什麽,而他所做的一切,卻又讓她覺得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就像她總會不經意的就將他當成輕塵一樣,在那個時間裏,沒有任何的距離,如竹馬青梅般的親密無間。
赫連塵將蕭夜的頭發紮束得整整齊齊,如一束馬尾般揚於腦後,幹淨利落,就如她的人給人的感覺一樣。
“謝了。”蕭夜從赫連塵的溫柔中回過神來,淡漠的道了一聲謝,想要以這樣的一種口吻來拉開與他的距離一樣。
“不謝,紮個頭發,隻收一百兩。”赫連塵微笑的朝蕭夜說道。
蕭夜:“……”
“欠了別人的債,可不要隨便的就死去。”
“你放心吧,我還沒那麽容易死。”蕭夜斜了赫連塵一眼,表麵嫌棄,心裏卻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在流淌。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嘴巴裏說出來的話讓人那麽嫌棄,卻是厭惡不起來。他的話裏包含著太多太多,然後隻歸一句,要她好好的活著。
心裏突然有了一種被等待的感覺,無論她接下來將要麵對什麽樣的一個戰場,在她的身後,總會有這麽一個人在等著她,等著她活著回來,還他的錢。
蕭夜離開了這深宮後院,身子如飛燕般的躍過城牆屋頂,朝皇宮大前門奔趕而去。琅玡雖是死了,然這場戰爭卻未真正的結束。
赫連塵看著蕭夜離去的背影,悠然的神色漸漸退去,整張臉漸顯清冷,他輕啟薄唇,冷冷說道:“我想,我的命在你的眼裏並不值錢。”
“的確。”赫連塵的話剛落,一道充滿了不屑的鬼魅聲音便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