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祭台

  被心急了想吃熱豆腐的斬生拉著在街道上奔跑,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不過既然是風景,必然有煞風景的事,這不,就來了。

  前方街道轉角處,黑壓壓的一片人,正拿著各式武器,高舉著,彷彿只要過去,那必定就會挨上刀啊、劍啊、鋤頭啊、剪刀啊,……

  伏軒往前奔跑的步子停了,某龍拉不動,停下焦急道:「豬蹄、排骨」,那遠處前方的百姓,它隨意就能解決,現在是要準備乾飯。

  伏軒心中苦澀,指著前方黑壓壓的人,道:「來找茬的,不解決,休想安生。我們還在這個鎮上,那如今的趨勢,肯定是擾亂不斷的」,斬生臉一下垮了,不樂意道:「一群刁民,佔用本龍的乾飯時間。」

  一人一龍停止了腳步,可對面黑壓壓來找茬的鎮民們可沒有停下,皆是滿臉憤怒,氣勢洶洶的握緊手中的兵器,疾步而來,很快,就呈現出包圍的趨勢,一人一龍被圍在了中央,本來是清晨,空氣中的寒意還沒有退散,有幾個人皆冷的抖啊抖。

  伏軒掃視周圍,當然一眼瞧見冷的顫抖起來的人,或許是因天亮了,他的心也亮了,「大動干戈不宜,瞧,那冷的瑟瑟發抖的幾人。」

  鎮民的視線卻跟著手指的方向,瞧著那幾人,隨後視線轉為目標的身上,其中為首的一人道:「天魔大人下令,活捉姑娘,再次送上祭台。」

  「哈哈哈」,斬生捂著肚子笑個不停,道:「原來魔對主人很滿意,達到了念念不想的地步,這才沒多久,就要將主人再次抓回去,哇哇,主人你的魅力不減耶。」

  「斬懟懟」,伏軒一聽,那怒氣竄的老高了,盯著身旁的斬生,吼道。突然一吼,某龍收起戲謔笑意,右手握拳挨近嘴邊假咳幾聲,道:「實話實說,無罪。」

  作死龍,伏軒真是氣得血壓都高。

  「作瘋主人,還是眼前這群人需解決。勿要和俺龍生氣」,斬生放下右手,鬆開,放在背後,負手而立,視線卻盯著圍住的每一人,它得牢牢記住,這些人耽擱它乾飯的時辰了。

  細聽,仔細一想,作死龍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怒氣找到了宣洩口,如泄洪般,消失殆盡。伏軒對著這些人,無奈嘆道:「助紂為虐,害人終害己,得不了善終」,斬生聽了直搖頭,文言文的方式,誰能聽懂,眼前這些愚昧自私人會聽?笑話吧。

  為首那位領頭人,再次道:「我們想活著」,短短几字卻道盡了理由。伏軒彷彿回到了那個時空,那位拚命想活著的人:郝岑,如今正被封印在無盡深淵的黑暗裡。

  活著!多麼平淡的一個詞語,可其中的心酸與痛苦誰人知,每個人都有自個做事的風格和理由,都想活得好,可也不該踩著他人的屍骨,心安理得享用著腥甜的血果啊。哎,活著本身就是一個虐殺體,世間的動植物,哪一個不是生命體,可活著生命,不能給世間帶來美好,而是要將人世間所有的生靈都拉入地獄。

  動物世界的優勝劣汰,世間也是一樣的道理,其實沒有誰對誰錯,作為一個生命體,首要的就是活著,這也是本能,這是生靈自帶的屬性,動物世界如此,人世間依然如此。怪不了誰?優勝劣汰註定了是規則,弱小的人在歲月的恆河裡,總是顯得如此渺小和平凡,風一吹或命運的推送,無辜喪命的還少嗎?

  伏軒之前對於他們助紂為虐,想的全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可如今想法變了,他只是通過他人描述,去了解這一段真相的一面,只是一面,有客觀的事實,也有作為局外人角度也看待一件事,可真相總是那麼難以下咽,誰罪有應得,還未有定論呢?

  只是帶有主觀,去評判這件事,或許是最不應該的。

  真相永遠是殘忍的、血腥的,多少真相總是掩蓋在歲月無人可知。

  伏軒伸出雙手,舉著,他不是一個神能護佑所有人,可他有良知,不是他,還會有下一個姑娘遭殃,若是這麼放任不管,世間會多一個生靈的逝去。「綁吧,天魔,想念我是吧,我送它下地獄。」

  伏軒也不是一個仁慈的主,當生命遭到威脅,他也會痛下殺手,誰都想活著,不是嗎?這裡不是那個和平的世界,而是一個仙魔世界,一不小心,命就沒有了。不主動挑事,不主動傷害他人,可對於一個要取他性命的人來說,仁慈只會下地獄,這時候還將善良,那就是愚蠢,這種不是你死我亡的立場,不是善能解決的。

  切,偷聽到主人的想法,斬生一臉不屑,心想:「它賭,它的主人絕對下不去手,就算是惡魔的角色,骨子的善良絕對不允許他這麼做,嗚嗚,壞人都讓俺龍當了。想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除非觸及到他的底線……那條心中的野獸才會跑出來蹦躂,不過下手嘛……它的主人信奉活著才是最殘酷的煉獄,它主人最擅長的可是十八般武藝折磨。」

  不過,斬生可不願意主人再次冒險,腳一跨步,身軀上前,擋在身前,道:「誰敢動主人,我會……」,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在身前的背影的右肩上,「斬懟懟,既然天魔如此想念我們,這份想念,無論如何都得回饋,再說了不解決,你乾飯的心情會被屢次打擾的。」

  乾飯!斬生腦海里冒出的全是各種山珍海味,一聽影響,也學著主人伸出手,朝前方舉著,和和氣氣的道:「天魔無良,影響乾飯,是該常常地獄的滋味。」

  既然人抓到,鎮民們也不廢話,用繩索綁了兩人的雙手,快速趕往破廟的祭台。鎮民們里三層外三層的圍繞著祭台。祭台上伏軒被解了繩索,而某龍被五花大綁的仍在佛像前,不過這些繩索能綁住斬生嗎?

  很明顯,當然不能。此時的某龍,正立在佛像前,瞪著佛像左瞧瞧右瞧瞧,打量著,尤其是那青花瓶。那綁住的它的繩索,散落一地,成了斷繩。

  高高的祭台之上,微風吹過,紅衣飄揚,青絲飛舞。底下眾人仰望之時,似有不忍,紛紛閉上了眼,每一次送上一個新娘上祭台,猶如剜心之痛,那張張面目浮現在底下眾人腦海中,哭聲、哽咽聲,有人受不了絕望的嘶吼呼喚那道名字,這些記憶中的人名,之前可是被封禁提的,此時,情緒渲染,那思念、不忍、決絕之感一併在一聲一聲的人名宣洩出來。

  「小花」

  「翠兒」

  「阿梨」

  「……」

  祭台之上站立的伏軒有種俯瞰眾生之相的錯覺,被送上祭台,實話說,對這些人,還是有不滿的。還有剛才來這個院子,打量周圍,愣是沒看到吳雲劍的影子,雖然與此人兩清了,不欠什麼。可這位依舊是一個幫凶。

  祭台之下,如今各個淚流滿面,喚出名是小名而非全名,看來為了鎮上的百姓,曾犧牲了最親近的家人。究竟是誰造就了這麼慘相,就讓他來揭開這一段塵封已久故事吧。

  伏軒站在祭台中央,等待那位天魔出現,他的怒氣徹底被挑了起來。想念是吧!

  「美人,我來了」,惡俗聲音傳來,伏軒左右視之,皆無人影,前方更是無,那唯有後方,他揮一揮,摺扇冒出火光,原來是體內的火靈力與摺扇配合。迅速轉向後方,摺扇再往右方一揮,便矗立不動,接下的戰場,就交給火人。

  原來摺扇揮出是一個人形火人,額間甚至有玄魔印,右臉上有玄魔紋路,不過紋路在火人身上不明顯,遠處看起來就是一團黑色而已,要面對面才能看清細小紋路。浩瀚的靈力輔助火人,形態更是活靈活現的。伏軒惡狠狠道:「給我狠狠揍。」

  「美人,原來如此疼夫君啊」,天魔未當一回事,先前和摺扇交過手,不痛不癢的,如今看來也沒什麼區別,出現在祭台的邊緣地帶。

  怒氣衝天的伏軒,聽到惡寒的話語,直接道,「冰火兩重天的煉獄,你先嘗嘗,還有那阿火可是很厲害的。」

  最近是怎麼回事桃花咋這麼多的,各種名義強加,下堂夫、十任夫婿、這位自稱是夫君的天魔,究竟哪裡的膽子,敢如此的狂啊。

  咋和音渺交代!

  火人旁邊隨後出現一個冰人,額間也有玄魔印,右臉上也有玄魔紋路,一冰一火,出現在天魔面前。天道卻道:「美人,等著,拜堂成親哦」。伏軒怒喝:「閉嘴,殺」。

  冰人與火人右手中開始凝聚一把長劍,冰劍、火劍。形成那刻,冰人一躍起,雙手握住冰劍,砍下,隨後祭台之上。火人卻撫了撫下巴,調皮的左右扭了下腰,凝聚的火劍,只是輕輕的一揮,便輕輕的落在冰人的身側,令人大跌眼鏡是,它火劍消失,突然抱臂抖動,彷彿身側是冰窟。

  天魔空手接劍芒,毫不在乎的,眼神卻是直視祭台中央的女子,夠辣,喜歡。伏軒沒想到天魔如此大意,便調侃道:「煉獄已成,慢慢享受」。

  天魔道:「美人,如此說道,本魔會害羞的」,臉上全是竊喜之意。不過剎那間,神色一變,「玄魔是你什麼人」。周身的魔氣驟然減少,黑氣可是使用魔氣的關係,沒有這個,它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魔。可魔氣本就是與魔從出生之日就存在的,唯有魔族皇室血脈能吸取走。

  還在驚嚇中,那接住的冰劍芒,直接凍結了伸手的右手,打量下被冰塊凍結了右臂,那寒冷冰涼的刺意席捲全身,天魔哆嗦下,震散了冰塊,不過寒意依舊在。那火劍芒也席捲而來,它可不敢大意,微微一側,錯過的的劍芒,掉轉回身,直接劈在天魔身上,某魔如遭雷劈的呆愣片刻,極寒之冷加上極熱之火,冰火兩重天。

  天魔猙獰的神情彷彿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冰、火,啊啊啊啊,熱、熱、冷冷……」。

  祭台下的眾人,天魔出現的那刻,早已睜開了眸子,見到天魔遭難,紛紛搭起了人梯,集合眾人之人,攀爬上了祭台。祭台上湧入的人越來越多,一部分朝著天魔而去,噓寒問暖的狗腿般的討好問。一部分,圍著伏軒,將他再次綁了起來。

  火劍和冰劍,倆相對視,似乎只要一聲令下,某人就能脫離苦海。它倆站的地方,無人敢去。而某人只是錯愕的驚疑道:「我是救你們脫離苦海,為何?」,低下頭瞧了瞧身上繩索,隨後打量周圍道道面目,明明他們不願,眼神里,全是對天魔的懼意。

  手中的摺扇被奪下,交給一個為首的人,那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拿著摺扇,欲毀之,輕輕握住扇面一撕。伏軒再次怒喝:「這把摺扇不是我的,我還要還的,是借的」很快摺扇被撕的只剩下骨架,那淺兒的畫像的扇面,碎紙,落了一地。

  淺兒!郝岑最在乎的人,如今那位還在黑暗的深淵。送給淺兒的信物,卻被如此對待,「不可饒恕,不可原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