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張大膽撞鬼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師父、師弟,何須做小女兒姿態。”
義莊門口,許樂灑脫道。
“文縐縐的,又不是不會見麵。秋生文才,我們回去。”
九叔笑罵道。
話雖如此,九叔帶著秋生文才還是送著許樂出了任家鎮再回來。
“太好了文才,大師兄不在,我們可以放鬆許多了。”
“是啊!”
義莊停棺房內,秋生和文才二人相互打鬧。
門外,九叔悄無聲息的看著二人,搖頭離開。
“阿樂年輕,一個人遊蕩江湖倒是難免疏忽。還是請諸多師兄弟關照一下。”
九叔說完,拿起一疊符籙折成十幾個紙鶴,施展茅山術法。
嘩啦啦!
很快一個個紙鶴化作一隻隻信鴿攜帶他準備好的書信飛向四麵八方。
就在信鴿離去的一周時間內,中原各地,一位位道人、道姑收到九叔的書信。
“想不到九師兄竟然收了如此佳徒。”
某座山峰下,四目道長與一休大師停下鬥嘴。
接過信鴿,四目道長看完信件對和尚得意道:“老禿驢,你佛門可有如此佳徒?”
“哼!自然是有!”一休大師不服輸道。
…
而另一處,茅山祖庭上,茅山大師兄石堅眼中露出了幾分豔羨之色。
“九師弟收到如此佳徒,我這個大師兄的也不能慢了,少堅就不錯。”
…
酒泉鎮義莊,一位與九叔長相有幾分相似的一字眉中年道人感歎道:“想不到連鳳英都開始收徒了。”
…
九叔絲毫不知道,因為他的這一番舉動,竟然引發了一陣茅山福字輩道士的收徒風波。
此時送完信鴿後,他一個人悄然來到秋生文才身後,板著臉教育徒弟。
而任家鎮外,許樂把包袱還有法器之類的物品直接存入儲物空間中。
“此界有鬼怪僵屍,肯定不止任家鎮一處。而且正好借曆練之名,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外國生物學家的藥劑。”許樂暗道。
任老太爺能蛻變為飛僵,多虧了那位外國生物學家注射的一劑生物藥液。
要是能拿到那生物藥液,以後利用茅山的養屍術未必不能培養幾頭飛僵作打手。
這一年來,許樂除了學習茅山道法,還偶爾關注外界情況,知曉眼下還是光緒帝年間。
因為清廷的縱容,洋人的地位高上,死了一個都是大事。
許樂稍加打聽,立馬查清楚了那位外國生物學家的信息。
可一年過去,那個實驗室早已荒廢許久。
許樂找了半天一無所獲,無奈便放棄了。
“是我想當然了,這麽久過去,那一座實驗室能保存完好才怪。”
許樂歎氣道。
那位外國生物學家已經被咬死,除了他本人,又有誰能知曉那一種藥劑的配方嗎?
哪怕實驗室保存完好,以許樂這個門外漢,也不可能找到那一種藥劑。
雖然沒有收獲,但許樂也沒有喪氣,而是找了一個茶館坐下,打聽哪裏有什麽靈異事件。
這一聽,倒是令他多了幾分興致。
隻見茶館內,一張木桌上坐著幾位黝黑的黃包車夫。
“張大膽,你說你膽子很大,敢不敢和我打賭?”
“打賭?我張大膽膽子一向很大,敢在墳地睡覺,隻要是測膽量,有什麽不敢打賭的。”
一位與洪金寶有幾分相似的胖子拍打著胸脯道。
而坐在他對麵,要與他打賭的一位獨眼老者嘿嘿笑道:“小馬、小李,你們也聽到了。這次由你們做證人,見證這場賭博!”
“好!”
另外兩個車夫見到有戲可看,紛紛起哄點頭。
“老李,我們賭什麽?”張大膽問道。
“賭你敢不敢在破屋睡一覺!”老李道。
“好!如果誰輸,誰請客吃三天飯!”張大膽道。
很快,兩人達成了協議。
就在二人吃完茶點,準備離開的時候,許樂叫住了他們。
“幾位居士等等!”
“咦!小道士,你叫住我們幹嘛?”
看著眼前穿著道袍,年輕俊朗的許樂,張大膽詫異道。
“貧道觀四位印堂發黑,有劫數在身,不知可願意讓貧道算一卦?”許樂故作神秘道。
“算卦?要不要錢?不要就算,要就不算了。”車夫小李道。
這話卻讓張大膽三人讚同。
在幾人看來,許樂年紀輕輕,衣衫整潔,倒是像一個穿著道袍玩樂的公子哥,甚至是騙子。
他們拉車不容易,一天才錚幾十個銅板,哪裏舍得花錢算卦。
“算卦哪會不要錢!”
許樂搖頭,他哪裏會算卦,隻會測一些吉凶。
在他看來,眼前這四人散發的人體磁場有種衰敗的趨勢。
尤其是這獨眼老者還有那位馬姓車夫,身上的風水衰敗到了極致,仿佛快沒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我與四位有緣,算卦不成,那這四張符籙就贈送幾位了。這些日子我都會在這間茶館逗留,若有不對,可來找我。”
張大膽四人迷迷糊糊的接過許樂遞過來的辟邪符。
見到許樂正經的模樣,幾人雖然懷疑,但也不敢不信。
況且今晚賭鬥,有一張符在還心安不少。
…
金烏墜地,月兔升空。
張大膽按照約定來到老李所說的那一間破屋裏麵。
隻見這間破瓦房少了一堵牆,牆壁上都是蜘蛛網。
而正前方牆壁上有一張木桌,還有一塊銅鏡。
“就這?不過是一間破敗多年的瓦房,睡一晚有什麽好怕的。”
張大膽打量四周,拍下胸脯走進去,把帶過來的花生酒水打開,背向銅鏡坐下吃喝起來。
吃飽喝足,隨後從懷中掏出那張辟邪符打量了一會,又塞回去。
可忽然之間,一股大風從外麵吹進來,攜帶一堆落葉灑在屋子裏麵。
破敗的木門來回拍打,發出一陣吱呀聲。
“怎麽回事?突然吹起這麽大的風!”
張大膽吐出嘴裏進的沙子,走過去把門關起來,隨後點起桌麵上的蠟燭背靠桌腳睡起來。
就在這時,原本泛黃的銅鏡中竟然多出了一個人頭。
人臉蒼老,一隻眼睛沒有瞳孔,吐著長長的舌頭,從鏡子內伸出一張幹枯的手掌抓向張大膽。
陡然被東西抓住衣領,張大膽猛然嚇醒,驚出了一身冷汗。
吱呀!
呼呼!
與此同時,外麵的狂風又被吹起來,把木門給吹開,吹滅了桌麵上的兩根紅蠟燭。
張大膽驚恐一聲,連忙扭頭向後看過去。
待看到那張恐怖的鬼臉,張大膽驚叫一聲,“鬼啊!”,連忙向外麵跑過去。
可撲通一聲,張大膽腳滑摔了一跤,卻是不經意看到了木桌下的一雙腳,驚慌的神色立馬愣住了。
“鬼怎麽會有腳?”
張大膽心中暗道。
隨即他看了一眼鬼臉,立馬認出了那隻沒有瞳孔的泛白眼珠,這不是老李的眼珠嗎?
好你個老李!
張大膽有些慍怒,計上心頭,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對著鏡子內伸出來的一隻手就是猛打。
“哎喲喂!大膽,別打,是我,是我!”
老李吃痛一聲,連忙把手伸回來,從鏡子後麵鑽出來。
張大膽見狀,停下手上動作,不悅道:“好你個老李,竟然扮鬼嚇我!這三天的飯錢,你不請也得請了。”
“請請請!肯定請!”
知道自己扮鬼嚇人的計劃被拆穿,老李也願賭服輸了。
“對了老李,你怎麽從鏡子中伸手出來?”
張大膽好奇道。
剛才他被嚇住了,倒也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節。
“這有何難?”
老李得意的解釋其中的敲門。
原來這塊銅鏡可以把鏡片移出來。
在張大膽進來之前,老李就躲在銅鏡後麵了。
“那這妖風?”
“小馬、老李,你們可以出來了。”
隻見破屋外麵草叢中,小馬兩個車夫鑽了出來,一個拿著大扇子,一個拿著一個簸箕,簸箕中放滿了落葉。
兩人正是拿著大扇子吹風,撒下落葉,才製造出剛才的場景。
“原來如此!”
張大膽恍然。
幾人談論了一會,突然間莫名吹起了一陣大風把蠟燭吹滅。
而外麵的月光也因為被風吹動雲層遮擋住。
“老李,快點蠟燭!”張大膽道。
老李點頭,從一盒火柴中拿起一根劃過兩側,點燃了起來。
可火柴剛點起來沒到幾秒,就立馬滅掉了。
一連劃了七八根火柴,都是如此。
很快,火柴盒就見了底。
就在老李專心致誌劃火柴的時候,麵前的銅鏡突然多出了一張醜陋的鬼臉,一直手從中伸了出來,指甲尖燃著一簇火苗,點亮了蠟燭。
“謝謝!”
老李剛謝完,猛然間他愣住了,整個人有些顫抖的盯著銅鏡裏麵的鬼臉,嚇得說不出話來。
趁著老李愣神的時候,鬼手突然朝他抓過來。
可就在抓到老李的時候,一道金光從老李身上射出,撞在了鬼手上。
霎時間,銅鏡內的女鬼慘叫一聲,猶如被燙到縮手回去。
“怎麽回事?”
張大膽三人聽到女鬼瘮人的叫聲,有些發毛的轉身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老李顫巍巍的神色,一股黃湯已經從褲子裏流了出來,味道彌漫整間破屋。
“老李,你怎麽尿褲子了。”張大膽摸不著頭腦。
然而身旁的小馬二人則是指著銅鏡,眼中帶著驚恐。
“大大大膽,你看那裏!”
張大膽看了一眼銅鏡,臉色驟變。
隻見銅鏡內的女鬼有些怨毒的看著他們四人。
“真有鬼?!”張大膽驚呼。
“大膽,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跑啊!!”
張大膽大叫一聲,不忘記拉著老李,四人一起逃跑。
而銅鏡內,女鬼看到四人逃跑的後背,鬼叫一聲,伸出兩隻手朝張大膽還有老李抓過來。
隻見兩隻鬼手猶如橡皮泥,伸長了十幾米,抓在了張大膽與老李的脖子上。
可藏在張大膽懷中的辟邪符立馬催動,射出一道法力打在鬼手上,令張大膽逃過了一劫。
但老李卻沒有這麽好運了。
許樂畫的辟邪符內隻藏了一縷法力,對於尋常成型沒有多久的鬼物作用極大。
而對於銅鏡裏麵的積年老鬼就沒多大效果了,而且隻有一擊之功。
老李身上的辟邪符用過一次,已經沒了法力,瞬間被女鬼拉進了銅鏡內。
張大膽三人看到這一幕,更是嚇得不輕。
一個個恨不得多生幾條腿,不一會就跑遠了。
…
第二天,茶館內,許樂在吃著早茶。
而張大膽卻是神色有些慌忙的走過來。
“道長,昨晚我們真的遇到鬼了。”
張大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一遍。
“鏡中女鬼?”許樂摸著下巴有些紮手的胡渣,思考道。
“道長,怎麽辦?”張大膽問道。
“鬼物分為‘小鬼’、‘老鬼’、‘厲鬼’、‘鬼將’、‘鬼王’!小鬼是剛死之後形成的鬼魂,沒什麽實力,隻能躲在夜裏,尋常人肩膀左右的兩朵陽火都能把小鬼燒死。”
“小鬼吸收日月精華數年之後,鬼魂凝實,誕生出陰力,這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對付了。這種鬼稱為老鬼,最基本的都能鬼上身、鬼打牆、鬼壓床。”
許樂看了一眼仔細傾聽的張大膽,繼續道:“而那頭鏡中鬼物,就是老鬼!這‘鬼伸手’就是它會的能力之一!”
“道長,你能不能降伏這頭老鬼?”張大膽希冀道。
要不是昨晚許樂那一張符籙,他都回不來了。
此時聽到許樂對鬼物如此了解,不由得大為歡喜。
“這自然是可以!”許樂頷首。
區區修煉十數年的老鬼,又不是上百年的厲鬼,許樂當然不畏懼。
就算真的遇到那種死後怨氣極大形成的厲鬼,憑借他的一身本領,也敢鬥上一鬥。
至於那種陰間鬼將,許樂還是有多遠跑多遠。
“張大膽,準備一斤糯米、五斤黑狗血,今晚亥時,貧道帶你去捉鬼!”許樂道。
聞言,張大膽點頭,立馬跑去準備許樂說的東西。
張大膽走後,許樂也踏步出了茶館。
區區一頭女鬼,不算什麽。
十裏義莊那倒是有一位茅山派的師叔。
而且那位徐真人還是茅山破衣派的師叔。
眼下既然來到徐真人的地盤,同為茅山門人,倒是不好不去拜訪。
半個小時後,許樂來到了一間破舊義莊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