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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噩夢

  “駭……克斯?”


  在氣氛沉默了幾分鍾之後,眼前的少女率先開口了,略帶遲疑地低語了一聲少年的名字,語氣中帶著一絲戒備。


  駭克斯微微一愣,這一聲稱呼稍微拉近了一點自己與對方的距離,問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是他們告訴我的。”少女搖了搖頭,回應道,“在夢裏。”


  “那你叫……?”


  “美娜。”


  少女微微一頓,惜字如金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隨即兩人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美娜?好耳熟的名字,應該是八班的一個女生,好像成績很好,但聽說她很孤僻,都不怎麽和同學們來往。


  她也做了同樣的夢嗎?那些聲音到底是誰的?“他們”是誰?

  還沉浸在胡思亂想中的駭克斯突然感到一絲本能的恐懼,四周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麽危險正向他們襲來。


  來者速度很快,他仔細一看,竟是一大片的黑影。


  駭克斯從來沒有見過黑得如此純粹的東西,那不像是什麽造物,似乎就是黑暗本身。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黑色的影子已經靠近了二人,觸碰到了兩者的手臂之後,又幻化成無數條黑色的絲線沿著手臂向上爬升。


  美娜反應很快,在黑色絲線即將鑽入袖子的時候便伸手抓去,卻什麽異物也沒有觸碰到,與指甲尖端相抵的還是自己的皮膚。


  那些影子根本沒有實體!


  影子很黑,不摻雜一丁點可見光譜上能夠識別的顏色,宛若引力巨大的黑洞,要將一切吞噬。


  還不等駭克斯有進一步的反應,迷糊的感覺又一次竄上腦門,眼皮又忍不住合上了,剛坐起來沒多久又一次躺了下去。


  “啊,我死了。”


  “該死。”


  美娜無力地小聲咒罵到,說完也身體一軟,正好倒在了駭克斯身旁。


  就在兩人失去意識之後,黑色絲線又貼在兩人的皮膚表麵爬行了幾圈,然後漸漸收束,最終在兩人的食指上各幻化成了一枚戒指。


  ……


  駭克斯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立於一片山丘之上。


  天色很陰,狂風刮起塵土,砸在臉上,讓人很不舒服。


  感覺是在做夢,但思維極其清晰,觸感又真實無比。


  這是……剛剛夢中的場景?美娜呢?


  駭克斯一邊想著,一邊環顧四周。


  山丘上沒有什麽植被,腳下是幹黃發硬的土地。


  堅實的土地沒有想象中的穩固,反而不斷傳來震動。


  駭克斯穩住身子,幾個健步爬上山丘的最高點,抬首眺望震動傳來的方向,隻覺得心跳加速,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放眼望去,在廣闊的平原上,是數隻正在相互撕咬毆打的巨獸。


  滿天黑雲,駭克斯看不清巨獸們的具體樣貌,但僅僅是偷窺著那不斷撼動土地的龐大身軀,駭克斯就克製不住自己不斷顫抖的雙腿。


  巨獸們並沒有注意到這渺小的偷窺者,不斷地嘶吼著,嚎叫著,咆哮著,張開那足以吞下一整輛卡車的深淵巨口,發出一道道蘊含恐怖能量的吐息。


  火光和雷光為烏雲密布的天空增添了不少亮色,碩大的身軀造成的震動使遠方的地平線上下搖晃。


  “為什麽要讓我穿越到這麽危險的世界啊?”


  駭克斯不斷吞咽著口水,巨獸們所帶來的壓迫感使他有些脫力。


  過了好一會,駭克斯的呼吸才漸漸平複,雖然心跳依舊猛烈。


  “冷靜,冷靜,我一定是在做夢。”


  他安慰著自己。


  先是穿越,又是遇到那詭異的黑影,現在又見到這麽多怪獸群毆,駭克斯感覺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加強了好幾倍。


  “現在就是再出現個奧○曼我都不覺得奇怪了。”


  似乎是聽到了駭克斯的祈禱,一束極粗的陽光猛然從陰雲中徑直射下,恰好落在巨獸們的戰場正中間,隨之而下的是一個人全身由金白色光芒組成的巨人。


  巨獸們不約而同地停止了爭鬥,齊齊轉動各自猙獰的頭顱看向那道人形光輝。


  光之巨人緩緩向前平舉起雙臂,而後猛地向兩側張開。


  以他為中心,四周漫天的烏雲被頃刻間驅散,湛藍的天空清澈而又空靈。


  “真有奧○曼!不過為什麽長這樣?”


  駭克斯感覺得救了,世界總是眷顧相信奧特曼存在的少年。


  他站起身,想仔細觀察一下那些巨獸們的樣貌,還沒站穩,光輝巨人卻已經徑直從空中漂浮到了他眼前。


  巨人沒有雙腳,就這樣憑空懸浮著,上半身是一個明顯的人形,卻看不清五官,隻有雙眼處發出了比身軀更加閃耀的白色光芒。


  駭克斯用力咽了口唾沫,仰望著這約有二十層樓高的金白色身軀,好不容易快要趨於平穩的心跳又重新加劇。


  光芒很刺眼,將整個山丘都照得透亮,所有麵對“它”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層白色光輝。


  一身黑色衣服的駭克斯在白色的背景板中顯得孤立無援。


  “駭克斯,你……又回來了。”


  巨人開口了,低沉的聲音滿含威嚴,似乎在陳述著來自遠古的呼喚,同時又伸出右手,緩緩向駭克斯抓來。


  巨手越來越近,光芒也越來越強,刺激得他睜不開眼。


  最終,他整個人被巨手完全握住,身後的影子被來自周圍的光芒徹底驅散。


  渾身被光芒完全裹住,處於一片金白色的世界中,駭克斯卻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


  光芒總是象征生命與活力,而此刻,死亡的白光卻仿佛構建了一個地獄,讓他感到無邊的孤獨與心悸。


  “握草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禁閉雙眼,駭克斯繃緊了自己全身的肌肉,鼓起最後一點勇氣,發出了這一聲哀嚎。


  ……


  “你馬的,嚇死老子了!”


  駭克斯抖了抖胸口浸濕的布料,狠狠罵道。


  剛剛這一陣噩夢可把他嚇出了不少冷汗,似乎隻有在破口大罵時才能讓他找到一點真實的自我。


  第二次從夢中醒來之後,又有無數記憶碎片憑空出現在駭克斯腦中。


  隻不過這些記憶實在太過零散,他正在努力從中整合提煉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個世界叫斯佩爾大陸,而大陸上的生靈都會修煉適合自己屬性的元素魔法,操控天地間的自然元素為自己所用。


  魔法麽?駭克斯握緊了拳頭,暗自發誓:“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回地球的方法的。”


  駭克斯轉過頭,看了看還未醒來的少女。


  美娜的睡顏平靜無比,應該並沒有經曆與駭克斯類似的噩夢,讓駭克斯感到了一絲心安。


  “不對,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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