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刀與劍
最後,還是大家長上劍開口了,上劍他雖為尊為一宗之主,但他笑起來的時候就如一位和藹的尋常老人。
上劍問道:“千鼎啊,這七年你是去了哪裏,怎麽一點音訊都沒有?”
對於算得上自己爺爺輩的上劍,放蕩不羈的千鼎也是變得有規有矩起來,麵向上劍,微微鞠躬說道。
“七年前的那一場秘境探險,我們等人遇到了氣府境級別的蠻獸,我因逃跑不及,被蠻獸留下,但天無絕人之路,一位修為強大的修煉者忽然出現,搭救下了我。”
“之後,我在外麵一待就是七年在,直到最近才學成歸來,想著是時候為戰劍派貢獻一份力量了。”
千鼎言語簡練,其話之內容自然是不能概括過去七年發生的事,但別人既然不說,自然是有不想說的原因。
但上劍都沒有繼續追問,其他人自然不會再去開這個口。
不管插曲是多麽意外,今日比賽仍未結束,作為裁判的趙塑請示道:“上劍,接下來還比嗎?”
上劍看著向自己投來目光的趙塑,微微一笑後便閉上了雙眼,擺出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
這下,趙塑隻好看向兩位當事人,實話實說,當了峰主這麽多年,已經很久沒這麽尷尬了。
“得戰!”
一向穩重如水的陳含隱戰意高漲,身上似有劍氣騰飛,聲音響徹全場。
“願意奉陪!”
另一邊,馬千軍也是一點都不覺意外,提起他的大刀,就飛身入登上了戰劍台。
他們兩位峰主的境界,都是淩駕於氣胎境之上的氣府境。
如果說,氣胎境是在體內形成一個氣胎,就像初生的天地,能將氣態的法元自由凝化、壓縮成液體,具備了和天地間完善的溝通能力。
在此之上,氣府這一境界,則是將“氣胎”這個初開的小天地進一步擴張,衍化為修煉者體內真正的一方小天地。
一念之間,千米之內皆是氣府籠罩的範圍,與天地真正產生了微薄的共鳴,可以駕禦法元、騰空飛行。
馬千軍、陳含隱二人,毫無疑問都是元鳴國境捏排得上號的強者,是讓千萬人都為之仰望的存在。
兩人戰意澎湃,人未開展,超脫了“韻”的層次的刀意和劍意,就在無形的空中交鋒起來。
戰劍台範圍內的天地法元,皆因兩人紛紛躁動起來,好像煮沸的開水。
原先在第二線,負責為法元護罩注入法元的央合境守衛,再往後退了十丈,場外又有數十位氣胎境長老加入,就連雷劍峰峰主都加入進來,進一步維持法元護罩。
可想而知,二人即將爆發的戰鬥會有多麽恐怖。
“馬峰主,不知道你的“戰刀訣”這麽多年來,有沒有讓你的實力大增呢?”陳含隱笑著問道。
“待會你就能見識到了,也希望你的無隱劍別讓你自己失望了。”馬千軍也放了放狠話。
陳含隱背後之劍“鏘”地一會出鞘,一分為三,轉眼間變成了三把一模一樣的劍,陳含隱握住其中一柄劍後,另外兩柄劍竟然消失在了原處。
在遠處觀看的夜逐曉,即便一直聚精會神,可仍是沒弄懂那兩柄劍是怎麽消失的。
陳含隱一分為三的劍,可不是陳九州用法元凝聚出的劍,而是貨真價實的劍。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喜歡這陰氣的招式,不過也挺適合你。”
話音尚落地之時,馬千軍拖著他那玄色大刀,一步一衝,第一步起到刀,第二步就來到了陳含隱麵前,橫腰斬去。
動作一氣嗬成,刀法渾然天成,看似簡單、粗狂的一道,卻在各方麵都無什缺陷,在夜逐曉看來堪稱完美。
陳含隱不慌不慌,在玄色達到斬向自己時,他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一道維持著後仰的“模糊身影”出現在了馬千軍背後。
不知以何等恐怖的速度,忽刹之間,陳含隱已經完成了閃避,且反手一劍劃向了馬千軍的雙腿。
馬千軍亦是早有感應,提前一蹬至空中,躲開了這劍,然後再問法元借力,繼而一刀劈向了陳含隱。
陳含隱一進一退間,躲開了這一刀,一刀劈出的馬千軍眼中,閃過兩道鋒芒,連忙反手抽刀護在胸口,一個橫擋。
“鐺鐺、鐺!”
兩聲清脆刺耳的刀劍碰撞聲響起。
在場的,除了峰主和上劍外,幾乎那一刻所有注視著場上的觀眾,都為馬千軍捏了把冷汗,隻因要是換作自己,怕早已人頭落地。
戰鬥的魅力,不在於生死,而在於那份深浸之後,就無法放手的自拔。
對於防不勝防的無隱劍,馬千軍沒有一點畏懼,氣勢依舊壓製陳含隱,揮刀衝上前去,將陳含隱留在玄色大刀之下。
纏抖在一起的兩人,一劍一刀在碰撞間,顯示出極大的反差。
馬千軍在力量方麵,顯然是更占優勢,又或者是刀力勝劍,每次全力揮刀,都讓陳含隱這邊有所忌憚。
但陳含隱又身為劍修,走的自然也是近戰路子,這樣他那兩柄仿佛隱藏進虛空的無隱劍,才能發揮出防不勝防的效果。
別看馬千軍打得大開大合,但他自開戰起,便無時無刻注意、提防著陳含隱藏在暗處的無隱劍。
相對來說,反而是陳含隱比較輕鬆,他要提防的對象很直白,就是追著他麵門的那把戰刀。
兩人的每一擊都牽引著天地法元,每一下的威力比起上一場,都是“炸裂”級別的,
盡管戰劍殿門前的這塊戰劍台年代久未,比一般的天地靈礦打造的擂台還要堅硬,但此刻依然在高頻率地小幅震動。
這一場戰鬥好像出奇的漫長,兩人雖也使出了戰法,但似乎都沒盡全力。
兩刻之後,陳含隱以出其不意的無隱劍,在馬千軍身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血痕,雖然陳含隱有試著控製水之法元入侵,但都被馬千軍的火之法元抵消了。
陳含隱指彈長劍,空氣化作一陣微藍色的漣漪,霎時陳含隱亦露出了微笑,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麽笑,明明遇到了勢均力敵的馬千軍。
“難道是……”夜逐曉像是雨前的蜻蜓,提前有了感兆,望向廣闊的戰劍台。
“來!”
陳含隱大喝一聲,天地法元盡數朝他匯聚而去。
馬千軍心知沒有退路,單手朝天,同樣將天地法元吸引過來,化為己用,戰劍台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陳含隱,一半馬千軍。
僅是二三息的時間,就將戰劍台內的法元掠奪趕緊,陳含隱一劍刺出,萬千水滴憑空射出,速度之快,遠超一般箭矢。
麵對這暗藏著無數殺機的“幻殺”,馬千軍雙手舉刀,舉止頭頂,猛然劈下。
“霸烈!”
以大刀為起點,延伸出一條寬三十丈高,五丈寬的火海,雖以“火”為“海”,但卻不失水的突流猛進。
火海中的每一片火焰不僅溫度極高,且融入了刀氣。
“以法化意,以意載法”——這就是法元的神妙之處,而氣府境便是真正能將這種神妙運用自如。
“氣胎境的修為”和“意”想結合,雖然也很強,但“氣府境”和“意”就像小蔥拌豆腐,乃是原汁原味的絕配。
一劍“幻殺”,一刀“霸烈”,都是融合了二人對這一招意想的感悟,和對刀劍之意的領悟。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