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造化之光
山洞內,一方不攻,一方悲痛,似乎許久過去後,黃乾才把黃坤的屍體輕放在了一邊,慢慢得站起身來,伸出了舌頭,舔走了嘴邊的血。
黃乾仰天長嘯,“三弟,二弟,進入我必這些賤畜,祭奠你倆在天之靈,不然萬世不得超生。”
不管是真是假,夜逐曉也是讓黃乾對天發誓的一幕,給震顫了下。
令他沒想到的是,傳說中手段殘忍的三莽兄弟,也能有如此感人的一麵,真要是假的也能做到這份上,那這假的兄弟情誼也勝過太多說說的好兄弟情誼了。
震顫歸震顫,在黃乾仰天長嘯的時候,夜逐曉已經緩緩調動起全身的力量,全力即出,下一戰將會是生死之戰。
鑄身期九重的黃乾,可不是他那兩個弟弟可以比的,鑄身期九重和八重之間,有著比前麵八重之間都要大的溝壑,正是鑄身期這個境界的分水嶺。
其次,再加上黃乾是赤蟒部落的得力好手,必然是第一時間,就幫助黃乾開啟了圖縢之術。
與圖縢之術並列的,則是圖印之術,兩者的區別,僅在於一個信仰獸類,一個信仰人族或其他神聖象征、吉物。
自然,這也導致了在使用“圖縢”或“圖印”時,戰鬥風格方麵會有明顯差別。
而此戰,作為黃乾對手的夜逐曉,真實的境界不過鑄身期六重,但他的身上卻看不出絲毫懼意,反而如同猛虎遇上獅子,針鋒相對的氣勢蔽不可遮,體內的戰意更如熊熊烈火一樣燃燒起來。
對夜逐曉來說,他最大的底牌,便是他上個月服用下的造化之果,是他父親帶給他的。
“狗崽子,死來!”
對立之麵黃乾暴怒地喊後,幾個彗星健步來到了夜逐曉跟前,完全是打算打麵壓製夜逐曉。
二話不多,上去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擊直拳,沒有任何花哨,拚的就是速度和力量。
雖在先前,夜逐曉就知道鑄身九期的力量、速度、反應,應該遠在他之上,但當黃乾真正壓迫過來時,那種讓人心裏準備都化為烏有的蠻力,才讓夜逐曉由心緊繃。
隻能說,不愧是遊走於生死,無視了冷暖之情幾十年的打手。
夜逐曉急忙雙臂交叉,幸好擋得還算急時。
砰!
氣流纏爆而出,跟攜帶著百斤力量的綾綢一樣,力量的剛柔齊摧和受擊後的酸麻之痛,讓夜逐曉整個人刹不住地往後滑去。
速度越來越開,腳底一陣火辣後,夜逐曉被這股力道,直接帶出二十米外,“嘭”一聲撞進了石壁內。
霽時,又是一股石粉灰塵嘭出,正如前不久赤蟒三兄弟破開巨石,闖入這裏的場景。
不過,現在卻隻剩他黃乾一人,想到這裏,黃乾的悲痛就源源不斷,力量也不停上漲。
一拳以碾壓性的優勢,打飛夜逐曉後,黃乾竟然上前繼續對夜逐曉進行打擊,而是站在原地,臉上逐漸平靜的可怕,完全不像是死了兄弟還痛哭過的人。
這期間,黃乾一隻盯著被他一拳砸進石壁內的夜逐曉,大約過了五六息的時間,那道漸漸筆直的身影,才從煙塵中清澈可見。
原本即將要在眾人心底熄滅的曙光,又再次重燃了。
蒼狼部落的婦女老少,像是看到自己心中的那個英雄,那個已快哭的稀裏嘩啦的白淨小胖男孩,也是努力地吸著鼻涕,並在自己母親用手巾為他擦拭眼淚的情況下,開始止住了哭勢。
別問小男孩為什麽不自己擦眼淚,那是因為激動慷動之餘,小男孩他控住不住自己的雙手,隻能控製自己呼吸紊亂的肺部。
吸鼻涕,已經是他這個年紀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媽媽,有帶奶嗎?”
“幹嘛?”女人怪問道。
“助陣!”男孩十分果斷。
同樣,差點就要給自己抹眼淚的小雅,從此刻開始,她無比堅信自己的哥哥,能活下來,並守護這裏的每一個人。
從小打大,每次她欺負,或是調皮搗蛋被責罰,夜逐曉都會陪同她一起,其中不乏幾次,跟部落的小孩打得皮破血流,或被夜蒼狼罰地身體力竭。
那會,夜逐曉在床上一躺,就是幾天,而小雅則會花每天中很長的時間,陪著夜逐曉,與之聊天講話。
他倆兄妹,一個乖巧一個皮,但卻皮的卻懂得害怕,而那個乖巧的,有時卻會死磕到底,倔執的很。
——人總在危難之時,回想起種種,而這些種種,無不成為未來渡行難關時最堅實的後背力量。
像是兄妹二人的感情,沒有辜負那時候的流長歲月,大家珍惜,充實地渡過,將之奉為人生珍寶。
夜逐曉從向前兩步,看著巨石上方俯視著自己的黃乾,擦了擦嘴角新鮮溢口的餘熱,無比認真。
“強,很強,不過也隻是一點罷了。”
黃乾冷靜的麵孔下,如若有血蚓穿過,雙臂環抱的他冷哼道:“哼,你再放個(大話我看看)!”
話未說完,黃乾的身影就消失夜逐曉眼前,(大話我看看)這五個字,在夜逐曉身後響起。
時間刹那,似乎在山洞之內也出現了淡影,那影高高舉腿,一個高劈,猛然向夜逐曉的脖子開刀而去。
威力能這段整段頸椎,狠辣又如刀,似能切斷夜逐曉身與首的連接。
危際,夜逐曉口中的輕輕喃語,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唯覺一詞…“造化訣.一”。
旋即,被占據了先機的夜逐曉,竟然展現出比黃乾更快的速度,側身一個反手,準確抓叩住向他脖子疾劈而來的腿的腳踝,象鼻子卷獸一般,拎住腳踝一個前猛掄。
黃乾應變速度同樣很快,沒有與夜逐曉僵持,而是順勢被他向前掄,頭腳反倒來到夜逐曉前方。
他一個雙手撐地,另一隻自由的腳,如蠍子追刺,朝夜逐曉腰側刺去。
夜逐曉顯得不慌不慌,如有神氣,一掌對上了那條“毒蠍尾針”,兩人借力互退數步。
“再來!”黃乾有些急切。
兩人再次近身,交手的速度在旁人看來,隻是一片又一片殘影。
十息之後,兩人好像又回到了前麵那個回合的位置。
看著氣息平穩的夜逐曉,黃乾心裏大為吃驚,“怎麽可能!”
一時間,黃乾仿佛自己給自己了一個巨大的打擊,就差喃喃自語了,這時他的充滿了狩獵者氣場的虎瞳,已經氣走雲散,隻有憤怒和背水一戰的決心藏匿於中。
“戰!”夜逐曉一聲戰栗。
隻見,隨著那聲氣勢滿滿的“戰”後,夜逐曉周身如闌風伏雨,忽然又可預示般,籠罩出了淡青色的護體光韻,加之神色平靜,就如一位青燼戰神。
時機正好,夜逐曉看穿了黃乾的心裏,正色道:“自從你們三兄弟闖入這石洞之中,準備執行你們的屠戮任務,你們便該想到會有這般地步。”
“屠人,因屠己!”
黃乾也知道夜逐曉是故意擾亂他心性,神色冰冷到極道:“廢話這麽多幹嘛,要製裁我,就來吧!”
剛邁一步的夜逐曉,仿佛腳底心突然來到了火山口,霽那間止住了腳步,緊盯著氣息如龍升竄的黃乾。
“啊啊!”
黃乾仰天長嘯,身上、四周溫度驟升連外衣都燃燒成灰燼,隻見其背後出現許多圖紋,最後竟連成了一條大蟒,而大蟒的頭部則盤踞在他的頸肩處,看起來栩栩如生,如從岩漿地獄的洞穴中醒覺過來的火蟒。
黃乾自言自語,帶著迷戀的語態:“這力量,又來了!”
此刻,如有一隻碩大蟒蛇首,睜著一動不動的渾黃眼睛,盯住了夜逐曉身上每一個能下口的地方。
“待會,可別死得太快了……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