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5章 人老珠黃
她的腦子有短暫的空白,而後頭一偏,他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
雖然是臉上,可效果還是一樣的。
餘聲很震驚,震驚中帶著點不解和羞辱,被他親過的地方,要是烙印一般的難過。如果換做以前,她一定歡天喜地,可她現在不是當初那個無知少女了啊,經曆了過去那麽多事情,她想自己早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早已不會為他的舉動而產生波動,
隻是不明白他現在到底是幾個意思,也不明白他現在到底想幹什麽。
“林先生,你這是想睡我?”餘聲對上他的目光,尾音微微上挑仿佛帶著點挑釁。
林宴初眸子一沉,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的接了下去:“如果我說是呢。”
想女人想瘋了是吧!
餘聲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攥緊,冷笑了一聲:“看來林先生很寂寞。”
“難道你不是?”
“我才沒有你這麽饑不擇食!你想要女人,外麵的酒店多得是,打一個電話那些女人排隊送上門來。”林宴初反問:“那又如何,我不想睡她們。”他目光灼灼,像是黑夜中燃燒的火焰,灼熱的像是要在餘聲身上燙出一個洞來,不想睡她們,不就是想睡她,這麽明顯的暗示
,餘聲豈會聽不懂。
但是她隻是冷哼了一聲:“可我不想睡你!也不想被你睡!”
“又不是沒睡過。”林宴初嘀咕了一聲,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裏,這聲音還是被無限放大,鑽入了餘聲的耳膜。
“你說什麽?”
“你聽到了。”“!”餘聲感覺體內有一把火,熊熊燃燒起來,低頭看了眼他的雙腿,重重冷哼了一聲,“對,睡過,快二十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年富力強,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鮮肉,
可是現在——”
“現在怎麽了?因為我站不起來?”餘聲並不想問這個事情來打擊他,如果可以,沒有人願意坐在輪椅上,尤其是他那麽驕傲的人,別人怎麽想他控製不了,但如果有人當著他的麵說他是個殘廢,就太傷人
自尊了,可這人,也太欠扁了,好像任何事情,都盡在他掌握,她也必然會聽從他的安排一樣,太讓人討厭了!
“對,你說的沒錯,我有那麽多人喜歡追求,哪個不是高富帥,好馬不吃回頭草,你現在人到中年,還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
“我人到中年,你不也人老珠黃。”林宴初一點兒也沒有被她打擊到的意思,即便是躺在堅硬的地板上,也像是躺在他的王座上一樣,帶著君臨天下的慵懶神情。
餘聲一口血差點吐出來:“你說誰人老珠黃!”
“需要我借你一麵鏡子嗎?”林宴初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笑意,好像看她越是張牙舞爪的樣子,他就越高興,然後他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敞開的襯衣下的腹肌,再看看她的。餘聲氣得咬牙切齒,沒有一個不介意自己的年齡,不在意自己的容貌還有身材,餘聲這幾天住在醫院,身體不方便,也就沒有花時間捯飭自己,女人到了這個年紀,不服老都不行,少了濾鏡美顏,少了化妝品加持,加上身體不好,氣色確實好不到哪裏去,可是這些年她很注重保養啊,比起一般女人來,她的底子還是好很多的,然而,現
在就換來林宴初人老珠黃四個字!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身體好像要爆炸了一樣,餘聲抬腿便往外走。
手剛搭上門把,就聽到背後響起林宴初低沉的響聲:“是不是我站起來你就答應。”
答應和他睡?無恥至極!
但是為了徹底打消他這個卑鄙可恥的念頭,餘聲轉過身,雙手抱胸,微抬起下巴,帶著幾分倨傲:“是啊,可問題是你能站起來嗎?”
話音剛落,就看到林宴初一隻手已經攀上了病床旁邊的鐵質扶手。
不得不說,他的身材是真的好,就這麽一用力,就可以看到腹肌全部碼成了整整齊齊的一塊。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鍛煉的,雖然雙腿站不起來,可一點兒也沒有肌肉猥瑣的跡象,相反比一般人都要長和直。
那一瞬間,餘聲差點都要懷疑他之前都是裝的了,故意坐輪椅的了,其實他一點兒也沒有問題吧,不過事實證明,還是她想多了。
因為林宴初想站起來,但是十分費力,雙臂的肌肉線條都撐開了,看得出來,他肯定經常做臂力訓練,所以緩緩的還是將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
但……
餘聲看到他緊鎖的眉頭,還有不停打顫的雙腿就知道,他有多吃力。
其實他身上的腹肌,都是這麽練出來的吧,才這麽短的時間,餘聲就看到他額頭上沁出了冷汗來。
他其實也不能算是站著,全靠雙臂支撐著全身的重量,而且很痛苦,隨時會倒下去的樣子。
“你……”
餘聲剛一開口,就被他打斷:“沒事,不用管我,我可以。”餘聲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竟然讓他這麽要強的一個人,坐在了輪椅上,這對他來說,就像是折斷了他的翅膀,打斷了他的脊梁一樣,他雖然可以坐在輪椅上指點江山,
開疆拓土,但餘聲知道,他的內心,肯定充滿了悲愴與不甘。
“夠了!”見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餘聲連忙跑過去扶住他,“別勉強了,快坐下。”
“我可以!”他卻像是犯了倔,推開餘聲的攙扶。餘聲看他全身的肌肉緊繃,便明白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自己這樣在練習,不由得心疼,可是說出來的話,並不是那麽好聽:“就算你能站起來又怎麽樣,你能走嗎?既然
都這樣了,為什麽還要這麽折磨自己,快坐下!”
一句話,就好像將林宴初全身的戾氣都抽走了,他雙腿一個趔趄,直接就朝地上摔去。
餘聲拖不住他,也被帶倒在地。
這時候的林宴初,早已沒有之前的矜貴和高傲,隻剩下一身冷漠和狼狽。汗水已經把他的襯衣打濕,古銅色的肌膚在燈光下閃著晶瑩的光,餘聲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話重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