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8章 小老虎
深夜的城堡,寂靜無聲,宛若一隻靜靜蟄伏的猛獸,可以吞噬一切。
書房裏,男人負手而立,看著窗外漆黑的蒼穹,目空一切,睥睨天下。
聽著手下的報告,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心情極好:“繼續說。”手下被嚇著了,他說的明明不是什麽好消息,可是主人竟然還在笑,他不由得感覺後背發涼,心情緊張,說話都磕磕絆絆了:“還有我們最近的幾個分部,都被人挑了,傷
亡——”
“傷亡慘重。”男人替他說。
手下立刻跪了下來:“主人,是我們辦事不利,請責罰。”
“對方呢,傷勢如何。”
手下馬上回答:“雖然我們傷亡慘重,但是對方也沒討到什麽便宜,底下人都是您親自訓練出來的,都不是好惹的,所以算是硬碰硬,誰也沒討得了便宜。”
“誰也沒討的了便宜?可我們的分部被人挑了。”
剛剛才覺得說話有了幾分底氣的手下,頓時又垂下頭區,不敢多言。
不過男人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摩挲著袖子上的鑽石袖口,在思考什麽。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低沉的女聲:“小姐,你在這裏幹什麽。”大門口,一個穿著白色睡衣的少女無聲的站在那兒,宛若一個誤落凡塵的精靈,可此時,這個精靈受到了極大的恐懼,她繃直了身體,轉過身,隻見一個穿著黑色女仆裝
的傭人站在她背後,好像一個會吃人的巫婆一樣,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女仆嘴角帶著冷笑,目光更是冰冷的像是利劍,能看透一切。
顧瑾汐雙手死死的緊握了起來,緊張的不能言語。
“小姐,您還沒說,這是在幹什麽——”女仆步步緊逼。這時候,顧瑾汐身後的書房門打開了,手下人從裏麵退出來,緊跟著男人頎長的身形也出現在門口,在他麵前,顧瑾汐覺得自己卑微渺小的仿佛一隻螻蟻,他一手就可以
把她捏死。
女仆看到男人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陣光芒,不過馬上彎下腰,恭敬的臣服:“主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天神,是他們所有人心目中的阿波羅,俊美無儔,卻又不敢直視,唯獨顧瑾汐,充滿了仇視,明知是以卵擊石,卻偏偏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嚐試。
之前,她幾乎都死了心,不想再做什麽無畏的反抗。可是現在,她知道懷瑜來了,她的懷瑜來救她了,她一定要好好活著回去見她的父母,然而,就在她得知這個消息後不久,又知道他們的領頭人受了重傷,所以她認定是
顧懷瑜受了重傷,她怎麽還忍得下去。
她偷偷的接近這裏,目的就是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的險惡用心,想要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對他的恨,也是與日俱增,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殺了他,和他同歸於盡。
“下去吧。”男人冰冷的聲音絲毫不帶感情,如冰錐。
女仆心裏一緊,卻又不甘心:“可是小姐——”
“下去。”
“是。”女仆繃緊了身體,連忙退下。
顧瑾汐也轉身準備走,不過下一瞬,纖細的胳膊就被一隻鐵臂狠狠的禁錮住:“你來這裏,不是想知道消息嗎,那何不如直接問我呢。”
上帝可真是不公平,這麽冷血無情的男人,偏偏給了他一張這麽禍國殃民的臉:“我想知道,你就會告訴我嗎?”
“那你何不試試。”
“好,那你告訴我,你對我的懷瑜都做了什麽!你是不是開槍打傷了他,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顧瑾汐一張過分白皙的俏臉此時長得通紅。雷諾冷銳的目光如冰柱紮在她的臉上,半晌,無聲的微笑,改為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不得不踮起腳尖與他對視:“你的懷瑜?瑾汐,你這一年都沒說過這麽多話發過這麽
大脾氣了吧。”
“你個變態,你個瘋子,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又不是你的玩物,你為什麽要囚禁我!為什麽還要這麽對我的懷瑜,我恨你!”
憤懣委屈和激動,還要濃濃的思念之情,交織在一起,顧瑾汐一把推開他的手,又抓起他的手,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她用盡了權利,口腔裏濃濃的血腥味,可是她不解氣,她發誓要咬下他的一塊肉來,哪怕因此失去性命!
結果,他卻一動不動,任由她深入骨髓的咬著,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到她白色的睡衣上麵,如同盛開的曼陀羅。她咬的牙齒都酸了,這才鬆了嘴,看到他手背上的那塊肉,當真是生生被自己咬了下來,隻剩下皮還掛在手上,隨之而來的恐懼好像潮水湮沒了她,不過她站得筆直,絲
毫沒有退縮,眼睛瞪得大大的,與之對視。
雷諾看著的手背,真的連一絲痛楚的表情都沒有,還笑著問:“咬夠了?要不要繼續?”
這個男人就像個可怕的猛獸,越是危險,就越不顯山不露水,顧瑾汐覺得身體裏麵的五髒六腑都在灼燒。
“如果咬夠了,就乖乖回去睡覺吧。”
顧瑾汐很震驚,可,他看起來竟然真的一點沒生氣,無論她做什麽,好像都傷不到他分毫:“變態,瘋子!”遠處,一雙躲在暗處的眼睛看到這一切,眼中布滿濃重的怒意,那麽高高在上的完美的主人,這個女人竟然敢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主人竟然還縱容她,竟然還不
責罰她,還讓她安然無恙的回去睡覺,真是讓人生氣!
鮮血順著手背滴滴答答滴落在華麗繁複的地毯上,但馬上被吸收,隻餘下一個暗色的汙點,他抬起手,看著這個鮮血淋漓的傷口,不但沒覺得疼,反而感覺一絲快慰。
小老虎終究是小老虎啊,變不成溫順的小綿羊,縱然表麵隱藏的多好多麽無害,可是那尖銳的爪牙,不除感覺就會隨時撲上來反咬你一口。
不過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太過乖順的獵物往往就讓人失了興致,隻有保持著高昂鬥誌的獵物,才能擁有捕獲征服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