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罰
彌托把木椅當作像是搖椅般前後晃動,嘿嘿一笑,指間迅速掠過銀絲般的閃電,銀白色眼瞳看著羅逸說道:“不管怎麽說,咱們的命運就連在一個線上了,所以你越強大,我們越安心。”
“但是,像拔苗助長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畢竟我們的目標是讓你成為真正的神靈,而不是讓你成為某個無名之輩,享受著富家翁的生活,所以你要做好準備,我們的試煉可不好通過。”
“所以。”彌托似乎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我們會幫助你,但程度有限,不會讓你一朝成為一個神祇,先不說我們是否可以做到,就提容納神格時的法則反噬,你就無法承受。”
“但是,為了不讓你身為命運之子卻被某些拾荒者一鏟子拍死這種既好笑,又煞我們麵子的事情發生,我們會一定程度上幫助你迅速強大起來。”彌托仿佛在吊羅逸的胃口,聲音喑啞地說道。
祂向著伽裏羅斯示意一下,伽裏羅斯似乎知道了什麽,抿了口神飲,慢吞吞地說道:“基於上述考慮,我們不會教你神術,更不會在你使用神術時給予你便利,若是你想走神術師這條路,隻能像其他人一樣日夜祈禱,從神格中汲取神力。”
隨即,伽裏羅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羅逸:“所以,我們建議你走魂術師這條路,我看你在魂術上的天賦不低,而不管怎麽說,我們不得不承認魂術是最適合人類的一條路,畢竟它是由人類自己發明出來的,屬於人類自己的東西。”
“關於魂術,我們所知甚少,畢竟我們是在第一個魂術師誕生很久之前就被封印在這個眾神之墓裏的,隻能從如幻夢般的碎片中找到零星的線索與痕跡。”伽裏羅斯似有些無奈地說道。
“所以,我們無法在魂術上麵給你多大的幫助,隻能給你這個。”伽裏羅斯五指如同盛開的花朵般張開,一股刺眼若夏日的烈陽般的光芒浮現在祂的手中。
羅逸條件反射般地閉上眼睛,並伸手擋在眼前,但還是被光芒閃瞎了眸子,一行淚水從他的眼角流下。“哦,忘了調節神光的亮度了。”伽裏羅斯不知是認真還是玩笑般說道,祂笑盈盈地用手在掌間拂過,頓時,烈日的陽光變成了柔和的光芒。
羅逸睜開眼睛,瞳孔聚焦在伽裏羅斯的手掌間,隻見一個耀眼的光團懸浮在其中,那光芒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就如同水晶最純粹的部分倒映的光芒,單純得讓人心顫。
忽地,羅逸似乎有種占有欲如同藤蔓般在心中蔓延,那種占有欲讓他瘋狂地想要霸占這團光芒,就像幹渴許久的沙漠旅人遇見林見清泉一般。“這是什麽?”羅逸用最後一絲理智維持心緒,有些駭然地望向光團。
“不錯。”伽裏羅斯的眼裏似乎掠過一絲欣賞,他指著光團說道:“這東西是神格,當然,更準確的說法是偽神格。”他淺綠色的眼眸注視著羅逸,沉聲說道,“它其中並不包括法則的力量,但卻因此更容易被容納。”
“偽神格畢竟還是神格,它最大的特點就是無限的神力。”羅逸的臉色仿佛微微變化,但伽裏羅斯繼續說道,“不過這神力並不能夠用於神術師施展神術,因為你隻能容納它,而不能將它化為己用。”
伽裏羅斯似有所指地說道:“這東西對你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依靠它施展‘神罰’。”祂看著有些懵懂的羅逸,平和地笑道,“神罰顧名思義,是我們神祇最喜歡,也是掌握最熟練的技能,在星曆之前的遠古時代,我們聚集信徒,收集信仰的辦法就是賜予信徒一部分施展神罰的權柄。”
伽裏羅斯仿佛回到了當初神靈昌盛的時代,似懷念,似驕傲地說道:“那時,擁有這部分權柄的信徒們被稱為神罰者,擁有無匹的力量和無限的光耀,他們遍布整個米和斯大陸,傳播著眾神的榮耀,是所有人類公認的先驅者。”
信徒遍布整個大陸……那該是何等的榮光啊,羅逸沉默不語,似乎沉浸在伽裏羅斯的陳述之中。這時伽裏羅斯卻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歎息道:“可惜眾神時代早已遠去,人類成為了米和斯大陸新的主人,所謂的神術師也遠非神罰者那麽強大。”
伽裏羅斯指著手中的偽神格說道:“這東西就像是你施展神罰的渠道,我和彌托會在其中鐫刻出我們掌握的最低等的神罰,你便能夠從中施展而出,但你必須知道的是,就算偽神格擁有無限的神力,也不代表你能無限製地使用神罰。”
“因為你的身體承受不了。”伽裏羅斯似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神罰雖然通過偽神格使出,但你卻必須承受神罰中的法則之力,這需要你的肉身強大,所以你在學習魂術的過程中,一定要注意打熬身骨。”
“現在,你開始容納這偽神格罷,雖然有我們看著,你無性命之憂,但容納時的痛苦我們卻不能替你承受,你要是準備好了,就從我的手中取走偽神格。”伽裏羅斯淺綠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些擔憂,因為羅逸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祂們雖然竭盡全力地降低了容納偽神格的風險,但仍然艱難無比。
羅逸卻仿佛沒想那麽多,他隻知道隻要容納了這枚神格,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而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道路。他的眼裏閃過無比的瘋狂,那是一無所有之人的瘋狂,別人難以想象的是,他作為鄙視鏈最底層的拾荒者是怎麽度過這段時光的。
在淤泥中打滾,在掙紮中求生。
就像最低賤的蛆蟲,被人瞧不起,被人打壓,被人歧視。
和其他拾荒者不同的是,他是從地球穿越而來,是享受過他們無法想象的優渥生活的。
這讓他的落差感更為強烈。
而他就在這樣的條件下生活了幾年。
他的心靈已經接近扭曲到瘋狂。
這讓他義無反顧——
不就是痛苦嗎。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