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昆侖篇·序章（一）
1
“今年好像就是小鑫師叔身上赤毒發作的最後一年了吧？”
“差不多將近了，我看師叔最近身體已經很虛弱了。”
“那今年咱們昆侖山內門弟子大考，師叔參不參加啊？”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看小鑫師叔的狀態，參加了說不定更容易出事。”
“你說要是師叔真的……那婚約怎麽辦？”
“誰知道青靈宮還認不認這個婚約。”
“聽說那徐若煙在我們四大宗門的二代弟子裏天賦最高，今年四大宗門大比，說不定能拿第一，到時候可才真是絕代佳人。”
“徐若煙那可是二三代弟子裏不知道多少人的夢中情人！”
“小鑫師叔真的是運氣好，十年前無情長老親自給他定的婚約，要不是有赤毒……”
“別說了，小鑫師叔過來了。”
“師叔好！”
2
楊小鑫幾乎每隔幾天都會聽到類似的閑言碎語，隻是他也不會去怪罪。他的年紀跟這些弟子差不了多少，隻是因為他是昆侖山無情長老的關門弟子，也算得上是二代子弟，輩分自然比這些三代弟子高一些。
他隻是微笑點點頭，往宗門後山去了。
“小鑫，你來了。”
後山處，一老者正在打坐，察覺到了楊小鑫的動靜。
“無心師叔。”楊小鑫行禮。
“我們師侄就不用這些禮節。”無心長老摸了摸已經發白的胡須，“每次說你都不聽。”
“該有的禮節不能忘，這是師父從小教我的。”
“有時候還真是羨慕無情，可惜了，誰讓他老小子死那麽快。”無心長老吹胡子瞪眼。
楊小鑫也不好說什麽。
“對了，小鑫啊，最近赤毒發作次數可頻繁？”
“基本半月發作一次。”
“唉。”無心長老無奈地搖頭，“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是青靈宮的那個老長老還在就好。”
聽到青靈宮，楊小鑫心頭一緊。
“青靈宮的老長老？”
“以前青靈宮有位醫聖，天下沒有他不能醫的，可惜被魔教所害，甚至沒留下弟子。”
“青靈宮……”楊小鑫嘀咕了幾句。
“那今年內門弟子選拔，你要參加嗎？”
“弟子想參加，是生是死，弟子都想試試！”
無心長老難得讚賞地點點頭：“既然如此，我也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我算了算，隻要比試的時候你不牽動太多內力，憑借你多年來的武功，還是有機會。”
“弟子一定不讓師叔和師傅失望！”楊小鑫語氣堅定。
看著楊小鑫，無心長老突然有些感慨。
“這個，也交給你了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參加內門大考。”
無心長老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交給了楊小鑫。
楊小鑫打開，裏麵是一個玉佩，麒麟形狀，但是隻有半邊。
“師叔，這是？”
“這是無情當年和青靈宮宮主定婚約的時候，雙方的信物，本是一塊麒麟玉，你和徐若煙兩人各一半，以此為證。”
“徐若煙……”楊小鑫撫摸著手中的麒麟玉。
他無數次想象過徐若煙的樣子，以及和她見麵的場景。但也隻是想象。
昆侖山弟子有一條門規，如果入門的弟子不能通過每四年的內門選拔，就不可以下山。
“怎麽？是不是很想看看你的未婚妻，這位號稱四大宗門二代子弟中最有潛力的女弟子？”
“師叔說笑。”楊小鑫回過神，“我隻是有些愧疚，莫名其妙給人訂了一樁婚約，也沒問過人家，如果我真的身死，那豈不是誤了人家名節。”
“聽說前段時間婚事傳出去的時候，四大宗門不少弟子都恨你恨得牙癢癢。”無心長老笑道。
“那……她那邊，有沒有說過什麽？”楊小鑫很想知道。
無心長老歪頭想了想：“好像沒有聽說徐若煙說了什麽，隻是現任青靈宮宮主說了一句，隻是前任宮主訂的，具體事宜看徐若煙考慮。”
“看來青靈宮也不怎麽同意她和我這個將死之人的婚約了。”
無心長老眼睛一蹬：“誰說你要死了，這不還有大半年，老夫拚了命也要找到解決之法。”
“謝過師叔好意。”楊小鑫行禮，“我決定了，如果我通過了內門弟子大考，我會親自去青靈宮退婚！”
無心長老欲言又止。
“也罷，隨你，我要下山幾天，內門大考的時候，自己注意點。”
3
楊小鑫近年在宗門內情況並不好。
因為赤毒的緣故，一直無法學習高階武功，內力為了鎮壓赤毒也成長緩慢。放眼四大宗門二代弟子中，是實打實的吊車尾，甚至在三代弟子中，也隻能排上中等水平。
內門弟子大考每四年一屆，其中最難的一項就是要與排名靠前的內門弟子比試，不一定說要贏，但是不可以輸。
但有趣的是，兩個月前為了破壞光明教與胡人的陰謀，昆侖山派了所有的內門弟子去天子山，回來時皆負了傷，好多弟子都打趣說，今年打內門弟子要容易贏一些。
“小鑫師弟。”
楊小鑫正準備回到住處，聽到一女聲喚他。
回頭，一藍色綾衣女子，手中握著長劍，綾裙露出雪白的大腿，頭發束成了高幫馬尾，容貌好看，胸口好像因為跑太快的緣故止不住的起伏。
“青師姐！”楊小鑫與女子相識。
“不是說了，師弟叫我瑾萱就好了嗎？”青師姐有些不高興。
青瑾萱，昆侖山二代弟子算得上出色的女弟子。
“這個不好吧？”楊小鑫聊聊頭。
“榆木腦袋。”
“誒，你手裏拿著的玉佩是什麽？”
青瑾萱注意到了楊小鑫手裏的麒麟玉。
“剛剛無心長老給我的，讓我先收著。”
“無心長老真是對你有夠偏愛的，不過無情長老生前和無心長老關係最好。”
“青師姐怎麽會在後山？”楊小鑫把麒麟玉收起來。
“當然是來找你的。”
“找我？”楊小鑫有些詫異。
“當然！”青瑾萱點點頭，“你不是報名今年的內門大考了？”
“是啊！”
“你不要命了啊！”青瑾萱有些惱怒，“你身上還有赤毒，這些師弟些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可是我再不參加，我就沒機會了，一直在昆侖山，也是等死……”楊小鑫情緒有些低落。
青瑾萱也有些不忍：“算了，我也不是來攔你的，如果你到了最後挑戰二代弟子那關，就選我跟你比試！”
“啊？”
“啊什麽啊？就這麽說定了，我會把握分寸讓你贏。”青瑾萱看著楊小鑫不領情的樣子就覺得生氣。
“可是這樣被掌教和長老發現了，青師姐你肯定會受罰的！”
“受罰也總比你死了強了。”青瑾萱又在楊小鑫手裏塞了個藥瓶，“我找煉藥房長老拿的藥，你記得吃，應該能壓住你體內赤毒引起的傷。”
“可是青師姐你前些天才在天子山受了傷，你應該自己……”
“哪裏那麽多可是。”青瑾萱翻白眼，“愛吃不吃，我走了。”
“青師姐……”
青瑾萱早已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