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斌篇
1
江北一個平靜的小村莊，來了一名劍客。
他背著長劍，全身滿是傷痕。
村民們都不敢救，怕招惹禍端，隻有村子裏的老鐵匠和他的孫子把那個人抬了回去。
途中有村民勸他不要多管閑事，交給官府，老鐵匠隻是搖搖頭。
2
當劍客蘇醒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背上的劍，沒有摸到。
老鐵匠注意到劍客醒來，把拿在手上的劍給了劍客。
“我給你重新清洗了一下，隻是，這竟是一把殘劍？”
劍客接過劍，隻說了一句多謝，起身要走，但身上的傷阻止了他。
“你的傷還沒好，等傷好了再走吧。”老鐵匠往火爐裏加了一把柴。
老鐵匠的孫子小心翼翼地給劍客遞過去一張餅。
“大哥哥，這個好吃！”
拿過餅，劍客狼吞虎咽，老鐵匠的孫子在旁邊看著。
“我已經跟村裏人說了，讓他們不要泄露你的行蹤，你就在此安心養好傷再離開。”
老鐵匠沒有多問，離開了房間。
“多謝。”
3
“大哥哥，你能教我武功嗎？”
“你叫什麽名字。”
“俺叫狗蛋！”
“你為什麽要學武功？”
“因為我想像那些大俠一樣行俠仗義，而不是天天被私塾的先生揪耳朵！”
“但我不會在此處逗留太久，恐怕教不了你什麽。”
“沒事，隻要學一點皮毛就可以！”狗蛋心裏想，“這樣就能和鄰居家的翠花炫耀了。”
劍客沉思了一會：“但得要你爺爺先同意。”
4
老鐵匠同意了狗蛋跟著劍客學武功，還特地給狗蛋打了一把鐵劍，很沉，狗蛋幾乎拿不動。
“習武當氣沉丹田，發展內力，但你還小，先學劍招，一招一式……”
狗蛋聽的入迷，但是當他舉起那把重得要死得鐵劍的時候，也不怎麽入迷了。
“爺爺怎麽不給我打一把輕一點的劍。”狗蛋抱怨道。
“因為真正的劍，就該是這般。”劍客悵然所失。
5
一個月後，劍客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他向老鐵匠和狗蛋辭別。
狗蛋抱著劍客不讓他走，說還想學劍。
老鐵匠搖了搖頭，把狗蛋的那把劍遞給了劍客。
“這把劍你拿走，狗蛋我回頭再給他打一把。”
狗蛋倒是沒有舍不得，反而很高興。
“好耶，爺爺你要給我打一把輕一點的，這個太重了。”
劍客拱手辭別，臨走前對狗蛋說。
“如果真想當大俠，就把這些日子教給你的劍招練到極致。”
6
劍客走後，狗蛋又被老鐵匠拉去私塾念書了。
“如果你不去，我不會給你打劍。”
老鐵匠還真就把家裏的刀劍全部賣了，鑄劍爐也很久沒開。
狗蛋除了每天拿著根樹枝比劃兩下也沒法。
7
蠻夷匈奴破了江北城池，所占領的地方直接與狗蛋所在的村長鄰近。
那是狗蛋第一次看到匈奴的士兵，人高馬大，比漢人壯了不止一圈。
匈奴士兵來搜刮錢財，表示隻要錢，不要命。
村民們乖乖把家裏的錢財乖乖奉上。
但是老鐵匠不給，他說他把錢全上交給朝廷了，身上一個子都沒有。
匈奴士兵勃然大怒，提刀就想砍了老鐵匠。
狗蛋拿著一根木棒擋在老鐵匠的麵前。
匈奴士兵的隊長看到了老鐵匠的劍爐。
“你會鑄兵器？”
“我不會給你們鑄兵器。”
“我相信你會的。”
老鐵匠被帶走了，狗蛋想攔，被踹的鼻青臉腫，他完全忘了劍招，手中的木棍被匈奴士兵搶過去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但狗蛋隻是發懵，沒有哭。
8
狗蛋又一次的看到了劍客，帶著他爺爺，老鐵匠。
他撲進了老鐵匠的懷裏，好奇地打量著劍客。
劍客此時一身漢軍甲胄，神情凝重。
“我以為你應該能用劍招打贏那些匈奴士兵的。”
狗蛋尷尬一笑：“他們一打我，就全忘了。”
9
漢軍又把匈奴人暫時趕出了江北城，狗蛋的村子安全了些。
“大哥哥，你帶我去當兵打仗吧！”
自從漢軍暫時擊退匈奴後，劍客時常出現在村子裏，老鐵匠的劍爐也重新燃起了火。
“你現在的個頭還沒有匈奴的膝蓋高，你怎麽打。”
“那你之前說我用那些劍招能打敗他們。”
“但是你並沒有用。”
狗蛋有些低落，他負氣的把老鐵匠給他新打的輕鐵劍丟到一邊。
劍客有些不忍，為了哄狗蛋，又教了他幾式新招。
10
劍客出現在村子裏的次數少了些，他說匈奴攻勢很猛，有可能會再次受不住。
“大哥哥你不怕死嗎？”
每次劍客都是帶著血出現在村子裏。
“因為我還有要守護的人。”
劍客回答。
“那個人是大哥哥的妻子嗎？”
劍客搖搖頭，看向北方。
11
說來也好笑。
隻要劍客不在，老鐵匠就把狗蛋拉去私塾讀書。
劍客在，老鐵匠就不抓狗蛋，讓他跟著學劍。
這次好長一段時間，狗蛋都沒有看到劍客，於是他被逼著讀了兩個月的書。
12
“大哥哥，你再不來，我劍招都要忘完了！”狗蛋給劍客寫了一封信，寄到了軍隊。
“念書不好嗎？”狗蛋沒有想到劍客會回信。
“但是我還是想當大俠，懲惡揚善！”
“大俠隻能懲少部分的惡，揚少部分的善。”
“那怎麽能變成大部分？”
“好好念書！”狗蛋生氣地把信撕的粉碎，沒有再回。
13
老鐵匠因為舊疾發作，死了。
在病重的時候，老鐵匠也不休息，隻是拚命地鑄劍。
給狗蛋留了一屋子的劍。
葬禮那天，劍客來了，他身上的血跡都未幹。
他將背上那把重劍，放在老鐵匠的墓碑前，輕輕擦掉了上麵的血跡。
“大哥哥？”狗蛋蜷縮在旁邊，沒有了神采。
“我也要走了，可能沒機會再見麵了。”
劍客撫摸著狗蛋的頭發，說著又想起什麽，提起身上的內力，往狗蛋的靜脈輸送了一點。
“你現在也有內力了，是一個真正的劍客了。”
狗蛋感覺到身體有一陣暖流。
“但是我要你答應我，除了練劍，一定要好好念書，記住我說的話。”
狗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14
劍客在墓碑前再三叩首：“前輩，我已經給村裏人打過招呼了，他們會照顧好小帥的。”
忽然馬蹄聲大作，一隊漢軍人馬停在了劍客的身後。
為首的士兵下馬行禮。
“木將軍，江北戰事已到緊要關頭，還請您隨末將回去主持大局！”
“木將軍？”狗蛋疑惑地看著劍客。
劍客點點頭，騎上了馬。
“小帥，記得我說的。”
說罷，策馬揚鞭而去。
15
村裏人還是都安排狗蛋去念書，狗蛋也不抗拒。
隻是在閑暇時間依然練著劍客教給他的一招一式。
也學著那些武功高強之人打坐，培養著那微薄的內力。
老鐵匠留了一屋子的劍，狗蛋全都一一練過。
16
七年後。
狗蛋剛鎖上門，身手的嬸嬸就來急匆匆的來了。
“小帥，還不趕緊去報名，今年科舉可就是最後一屆了！”
“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