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子山下篇（中）
3
天子山腰處。
光明會教眾人來人往，似乎在籌備什麽大事。
“這幾天可累死了我，還有兩天要忙！”
“你就別抱怨了，這可是聖女殿下的婚姻大事，自然是要準備周全，關乎我光明會下一步的發展！”
“殿下肯定才不願意嫁給那洪岩烈，那洪岩烈我又不是沒有瞧見過，人高馬大的，比殿下至少大了一圈，殿下的身子經得住洪岩烈折騰才怪了。”
“我聽說好像就是為了和親，可惜了殿下了，還有兩日就要嫁給一個逼不得已要嫁的人。”
“你們是想挨板子了是吧？”管事的過來揪住了兩個在說閑話的侍女，拉著丟進了緊鑼密鼓的隊伍繼續忙去了。
房門內。
蘇韻兒雙目無神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身後的侍女在打理著她的頭發。
“殿下，再過兩日的婚禮上，您一定是最漂亮的一個。”
“就是，就是！”另一個侍女附和道。
隻有蘇韻兒沒有表情，隻是怔怔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時表情變幻不定。
“殿下，紀不平統領求見。”門店傳來了聲音。
蘇韻兒回過神：“不見，讓他回去吧。”
“是。”
蘇韻兒最近總能想起那一幕，想起張二牛那充滿恨意的雙眼盯著她，每每想起，總會感覺道一陣心痛。
窗外月色照進房間，灑在蘇韻兒的臉上。
離房間不遠處的山坡上。
此處正好能看見蘇韻兒的窗戶。
“教主，分壇傳來消息，守衛團那邊約明日見麵。”
“我知道了。”張教主點點頭。
他坐在山坡上，眼睛盯著窗戶，心事重重。
“教主，還是早些回去吧，此處雖然離的較遠，但難免不會被光明長老會的人發現，到時候可能會惹些麻煩。”
“我知道了，左護法，你先回去吧。”
左護法行禮，緩緩沒入了夜色中。
張教主微微歎氣，轉身準備走。
房間中。
侍女打理完退出了房間。
蘇韻兒微微歎氣。
“不進來坐坐嗎？”
山坡上。
張教主好似聽到了這句話，他微微愣神，還是邁開了腳步，隱沒在夜色中，沒了身影。
房間中。
蘇韻兒看著窗外，獨自發呆。
4
日上三竿，彭小帥和樂伶兒跟著指示，饒了好一大圈才到魔教分壇的位置。
一路走進大廳，彭小帥隻看見了十來個魔教中人，而且打扮都很平常，沒有他想象中凶神惡煞的樣子。
相比於彭小帥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樂伶兒就顯得穩定從容，一把長劍背在身，挺胸抬頭一臉正氣。
“伶兒姑娘怎麽不拿長槍了？”彭小帥打破了之間沉默的七分。
自此次彭小帥見到樂伶兒之後，基本上還沒說過一句話。
樂伶兒回頭盯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往大廳內走去了。
大廳隻有三個人，坐在主座的魔教主教，旁邊一個美女的女子，再旁邊是一個老和尚。
“張教主，還有大長老，久等了。”樂伶兒率先行禮，彭小帥趕忙跟著，餘光打量著他們。
張教主起身回禮：“離約定的時間都還沒有半炷香，算不上久等，不必如此拘禮，請坐。”
待坐下後，彭小帥才看清張教主的樣貌。
灰色長衫，相貌堂堂，與他想象中的魔教教主完全不同。
“雙兒，給兩位倒茶。”
一旁的美麗女子來給彭小帥和樂伶兒倒茶，彭小帥又忍不住多瞄了雙兒兩眼，驚為天人。
“砰。”樂伶兒拿茶杯的聲音大了點，拉回了正在失神的彭小帥。
“伶兒姑娘我是見過的，旁邊這位想必就是彭大人了。”張教主開口。
聽到在叫自己，彭小帥連忙起身：“算不上，就叫我彭小帥就好，別叫彭大人。”
“那我就叫彭兄吧。”張教主微微一笑，“彭兄可謙虛，你現在可是朝廷設立的江湖司巡撫，名義上可是基本統管整個江湖事務，而且也是一品官員。”
彭小帥沒想到這個消息傳這麽快：“沒有沒有，隻是皇上交待我做，並沒有說統管江湖，隻是說讓我鋤強扶弱。”
他不敢說懲惡揚善，不然今天他的骨灰都要被揚了。
“彭兄莫要激動，還是坐下說。”
彭小帥又一屁股坐下了。
“事情樂團長可跟二位說過了？”張教主開始說起正事。
”樂團長隻說要去破壞光明會與胡人王庭的和親，讓我們來跟張教主聯手。”彭小帥連點頭，“其實這件事我還不是很願意去做。”
“噢？”張教主來了興趣，“彭兄為何不願意做？”
“因為這個……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剛說話，彭小帥感覺到了旁邊老和尚一陣鋪天蓋地的勁風向他襲來。
“遭了！我忘了旁邊真有一個和尚了！”
張教主見狀擺擺手：“大長老，別激動，你別嚇著彭兄。”
氣勢撤去，彭小帥舒了口氣。
“膽小鬼。”樂伶兒瞪了彭小帥一眼。
“其實我和樂團長沒什麽交集，正好我跟光明會有仇，而樂團長要破壞光明會的陰謀。”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彭小帥補了一句話，“不知張教主和光明會有什麽仇？”
張教主的臉色略帶感傷：“他們殺了我一個很重要的人。”
“還請節哀！”彭小帥知道說錯了話。
似乎是覺得彭小帥廢話太多，樂伶兒終於開了口：“不知張教主可有具體時間安排。”
“有的，大長老，給二位說說。”
等一切商議完，已經是下午了，期間彭小帥也插了話，不大多都是樂伶兒在開口。
“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有獨當一麵的樣子。”這是彭小帥對樂伶兒的改觀。
“等我們回去跟樂團長稟報，就按商討的實施。”彭小帥準備告辭。
“甚好，彭兄，還有一事請教。”張教主挽留了一下。
“請張教主講。”
“不知道彭兄可會武功？”
“不會啊？”彭小帥一愣。
張教主臉上流露出惋惜：“我們以後終會是敵人，本來想親自與彭兄討教幾招的。”
“啊？”彭小帥嚇得後退了幾步，“不必了吧？”
“丟人現眼。”樂伶兒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拖著彭小帥就走了。
“老和尚，你說我跟光明會為敵，是好是壞地？”
等彭小帥和樂伶兒離開後，張教主開口。
“做都做了，你小子還開始後悔了？你隻要是教主，教內所有人都得聽你的，不必擔心其它事。”
“我隻是想起，其實殺了紀不平就好，不用殺那麽多無辜的人。”
“教主，每個人，可都不是無辜的。”
老和尚哈哈一笑走了，留張教主在那裏發神。
5
天子山，光明會大殿內。
五名老者正在打坐調息。
“長老，紀不平求見。”殿外傳來的聲音。
“進！”
紀不平走進大殿，右臂隻剩衣袖。
“不平啊，安排你的事情怎麽樣了。”其中一名老者開口。
“回二長老，各處埋伏已經布置好了，都是教內數一數二的兄弟。”紀不平單膝跪地。
“隻是……”
“隻是什麽？”這次開口是三長老。
“最近魔教不停地在追殺我們落單的小隊，死了好些人。”紀不平緊緊握著拳頭。
“無妨，都是些小嘍囉，打不過死了就死了，無傷大雅。”
“還有一件事，根據情報，此次來破壞婚禮的除了會有魔教和平陽守衛團的人，還有一支隊伍，前幾日到了守衛團營地。”
“來曆呢？”
“是京城來的人，有千人左右，其中還有大內高手，為首的是個叫彭小帥的，聽說是皇帝新設立的江湖司巡撫。”
“江湖司。”四長老開口了，“這狗皇帝還真是野心勃勃，老五，從總壇抽調的人手過來了嗎？”
“明日便到，算著時間的。”五長老回話。
“老大，你看還有什麽安排的？”
大長老睜眼，身上氣勢正盛。
“此次除了老五，老二老三老四，你們三人一起去，務必保證婚禮正常進行，隻要把胡人那邊搞定，不管來多少人都是死路一條。”
“是！”
“韻兒那邊呢？”
“殿下她不見任何人。”紀不平回答。
“老三，韻兒是你一手帶大的，一會去給她聊兩句，哪怕真的沒守住，也要讓他跟洪岩烈回胡王庭，確保我們的計劃萬無一失，胡王庭可是答應我們隻要韻兒跟他們走，就把兵符給我們。”
“是，老身一會就去。”
“區區魔教和平陽侯，連墊腳石都算不上！”
房門外。
“韻兒，你在嗎？我進來了。”
“二長老！”蘇韻兒起身相迎……